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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八十九章 朝中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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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八十九章 朝中之人,我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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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千一百八十九章朝中之人,我们不懂(第1/2页)
    朱瀚接过折扇,细看扇面绣文:“‘暗香浮动月明中,谁识兰心与玉容?’此句婉转,正可引人共评雅事。不只探其文笔,更可识其襟怀。”
    朱标深吸一口气,唇角轻扬:“如此设局,既雅且不失利落。好,就依王爷与妃子所定,拟于明日早朝后,于东宫花厅举行文会,先以琴韵开启,再以折扇题诗,以文会拔精英;
    继而设茶席,暗中置一‘暗香杯’,杯中浮置桂花瓣,举杯者须以尊敬语赞花香,再品茗,以试其心态。若有人言辞失礼,或讥太子风雅,皆见其本心。”
    朱瀚满意地点头:“此为攻势亦为守势。太子才华尽露,宾客见赏,则稳其人心;若有偏颇之语,亦可洞察。”
    顾清萍将那竹简折好,轻轻藏于袖中:“妃子即刻命令宫人准备花厅布置,并通知几位妃嫔前来助筹,务必盛大有礼。”
    朱标微笑:“多谢妃子。王爷,我们今日便去花厅察看布置,并请万全之策。”
    三人相携离殿,走出宫门时,夜风已退,天边露出一丝鱼肚白。
    殿前侍从已整列待命。
    翌日早朝,朱元璋于御殿静坐,朝臣诸公依次朝见。
    朱瀚与朱标、顾清萍三人并肩,目光肃然而笃定。
    朝罢,皇上赐茶,微微一笑:“朕闻今日东宫将于花厅设文会,颇觉新意。王爷与太子可随朕一道前往观赏。”
    朱标心中惊喜,忙拱手应道:“殿下圣意,太子恭谨遵旨。”
    朱瀚轻拱手:“多谢皇上垂问。”
    御驾亲谕,一行人步入花厅。厅中画栋雕梁,碧瓦红柱,数株桂花树摆于厅侧,花香淡雅。
    红绸垂帐,绣灯高悬。数十张八仙桌摆成半月形,桌面皆铺绢素,置琴瑟、笔砚。
    花厅中央,一张长台上已摆折扇若干,折扇并非各色点缀,而是每一把扇面均绣一株桂花浅灰,待客提笔书写。
    宾客陆续入席,文士才子、王府世族、内阁重臣、宫中妃嫔皆到。
    朱棣亦率韩昭、程漠领队而至,衣袍如雪,神色淡定,却在席边暗中与二人低语。
    朱元璋坐于高座,四周群臣侍立。太子朱标与王爷朱瀚、妃子顾清萍并肩就坐。
    朱元璋微睁眼:“太子府随意选取十人上台题诗,王爷府亦可有十人对题。今日众卿可尽兴,朕与王爷、太子、衡宁妃同评,好生热闹一番。”
    顾清萍轻颔首,将折扇递予首位上台者,一位年约二十出头的士子,姓刘名岳,字知弦,声名在外。
    “刘公请!”顾清萍微微颔首,声音悠然。
    刘岳接扇,展开轻吟:“暗香浮动月明中,桂影摇曳印芳容。”字字如珠,声调抑扬顿挫。下笔干净利落,将扇面桂花浅灰与厅中繁茂呼应。台下一片赞声。
    接着,数人上台与之比和,题诗一首多达七言八句,将桂香、月色、大明太平等辞藻融入笔下。
    然其中一名出身淮右的王氏子弟突出奇论,一句“傲骨何须换素衣,横枝欲试夺芳樽”险些暗讽太子独占风流。顾清萍目光微凝,却不动声色,引扇轻合。
    朱标微回首,与王爷交换目光。朱瀚轻喝:“下一位,请题‘素衣’二字。”声音不大,却透着威严。
    那王氏子弟面色微变,接扇而题:“素衣且把江山托,莫向他人献誉多。”
    语气中隐含苦意,似将太子与江山权柄相提并论,引得台下一阵窃语。
    朱元璋忽然朗声道:“此字句颇有深意,朕当细品。”随即微笑:“请王爷与太子各评一言。”
    朱瀚起身,拱手道:“此才子笔底虽有忠心,却忘了‘素衣’本为淡泊之义,若执江山重于素衣,恐太重不轻之道。可取‘素衣不染尘,江山可寄心’四字,以示雅正。”言毕,虚点扇面。
    朱标拱手笑道:“王爷雅评,殿下若能以‘素衣不染尘,志存社稷先’为对,将更彰太子抱负与初心得兼顾。”台下掌声雷动。
    朱棣见状,顿觉不妙,却强作镇静,抢先上台,取来折扇题:“素衣未必白,须看心中净。”
    句读分明,却显得有些尴尬,似欲将话题拽回个人心性,却失了文彩之美。台下一片嘘声,无人和赞。
    朱棣勉强收扇,面色微白。
    程漠与韩昭在侧,欲出口救场,却被朱棣冷声止住。宴会气氛顿时倾向东宫。
    随即,顾清萍将茶席缓缓移至厅后。
    数株桂花枝插于茶案之边,案上酒杯中漂浮桂瓣。
    朱元璋示意两府子弟举杯品茗,并以讷言试其诚心。
    朱标举杯第一,凝视杯中桂瓣,微笑道:“花虽易落,香自长存;国虽多难,志坚不移。”仰首一饮,杯中花瓣随唇角微扬,落入杯底,意味深长。
    朱瀚随之举杯:“天涯此桂,同奉百姓;朝廷此火,共护江山。”语毕,落杯花瓣轻荡如波。
    朱棣接过茶盏,却迟疑片刻,呷了一口,却不敢多言。
    韩昭见状,急忙开口:“殿下此香味独特,似可助思。”急转话题,无奈话既浮浅,更显尴尬。
    宴会至此,已分胜负。朱元璋深深满意地点首:“朕今日大得所观,太子之文才、王爷之才见皆出我想象。此会堪为后世典范。各位退下,太子与王爷、衡宁妃留下,朕有旨相商。”
    群臣退下,宴会收场。朱棣神色凝重,匆匆回府。朱标与朱瀚、顾清萍被引至御殿。
    朱元璋端坐,目光如炬:“今日花厅之会,朕见太子之度量与才华兼备,王爷亦尽展扶助之能。然朕心有所感,朕皇族之道,不惟文采,更当心怀百姓,以德服人。太子可否于明日选择三郡里正,与百姓议政,让朕细观太子之执政之方?”
    朱标心头一震,却恭敬答道:“儿臣愿领三郡里正之职,访民所需,细察民情,不负圣心。”朱元璋微笑:“好,就从汴京东郊三里铺始。”
    朱瀚俯身:“臣愿随身辅佐,以实录访情之所闻,呈于皇上。”
    朱元璋点首:“此行若有成效,便是太子得民之始,王爷扶持之力。切记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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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标一身素蓝常服,站于东宫前院,目光投向远处缓缓聚集的百姓与乡正,目光沉静如水,指节却紧紧攥住袖口。
    顾清萍立在一侧,轻声劝慰:“殿下,此行之重,胜过往日百朝。三郡之民若能信服,父皇所试便是肯定,朱棣再起风浪,亦掀不起大波。”
    朱标看她一眼,微微一笑:“若无你与皇叔筹划,我今日恐怕还要在文墨堆中兜转踯躅,连百姓口音都听不全。”
    话音未落,朱瀚自侧门缓步而至,青衫无饰,却威仪自成。
    朱标忙迎上一步:“皇叔,今晨一切俱备,只等您一言定动。”
    朱瀚微微颔首,眼中却有一丝揶揄之色:“太子之言,倒像是要让本王来主这访政之局?”
    顾清萍掩嘴轻笑:“王爷此言差矣,殿下如今志气不凡,王爷只当随行顾问便好。”
    朱瀚抬眼扫过两人,心中却另有打算——三里铺虽小,却是朱元璋故年发迹之地。
    如今让朱标前往,乃是明试太子政德,暗察其人情冷暖。
    若此地安抚得当,必然赢得圣心一重信任。
    “走吧,”他轻声道,“今日访政,不许动用仪仗,不许铺道张旗,随本王便服而行。”
    “可若百姓不识我……”朱标迟疑。
    “若你只有身份,没有人心,那这太子之位,本就坐不稳。”朱瀚语声温和,却字字如钧。
    午后时分,三人抵达三里铺。
    这是一片老旧的民居与集市交错之地,瓦房低矮,砖墙斑驳,街角的豆腐摊上飘着热气,几个孩童奔跑打闹,丝毫不觉三位权贵的踏足。
    朱瀚叫住一位赤脚少年:“小兄弟,你家里可有长辈?我等欲寻当地里正。”
    那孩子擦擦鼻子,睁大眼望着几人:“我阿爹就是里正,你们找他做甚?”
    “我们是来问事的。”
    “问事?”孩童歪头想了想,突然笑了,“你们是来评饭的吧?”
    顾清萍忍俊不禁,朱标也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朱瀚却拍了拍孩子的肩膀:“带我们去见你阿爹。”
    那孩子带着他们穿过巷道,一路穿过小摊、破屋、柴堆,最后在一户青砖灰瓦的小院前停下。
    他喊道:“阿爹,有人找你!”
    院内走出一位中年汉子,身着布衣,腰间系一根粗布带,头发半白,却眉宇间颇有刚正之色。
    他打量三人一眼,沉声问:“不知几位是?”
    朱标躬身:“在下朱标,奉圣命巡察三郡之民情。今至三里铺,愿与乡里诸位长者坐谈一叙。”
    那汉子怔了一怔,旋即行大礼跪拜:“原来是殿下驾临,失迎!在下里正梁仁恭。”
    朱瀚亲自搀起他:“此行不为威仪,只求问政之实。你若如此跪拜,百姓便不敢言真了。”
    梁仁恭抬头望着这位目光坚毅的王爷,又看太子一身朴素,不由肃然起敬:“既如此,请入内坐谈。”
    屋内布置简陋,墙角柴火未熄,桌上还有半碗冷饭与几道干菜。朱标一进门便凝视那饭菜,轻声问:“梁里正,平日里粮食可足?”
    梁仁恭叹了口气:“勉强温饱。粮仓虽开过两回,然田赋催得紧。前年水瘟,百姓折损多,至今未全复。”
    顾清萍坐在一侧,轻声问:“若官府减轻些徭役,可否安民?”
    “徭役倒还其次,最怕的是仓中粮尽之时,却无人问津。百姓吃不上饭,不是饿死,就是弃家逃走。”
    梁仁恭声音低沉,“如今还算太平,是靠着乡里互帮。若再有一劫,怕就散了。”
    朱标静静听完,良久无语,转而问:“乡中可有学堂?”
    “有。”梁仁恭答,“但只有一个教书的老先生,读不起书的娃儿多了去了。”
    朱瀚沉吟片刻,忽问:“梁里正可否召几位乡长,共议此事?”
    “可。”梁仁恭立即点头,命孩童去唤。
    不过一炷香时间,厅内便聚了五六位村老。
    皆是朴素之人,虽不识字,却精于耕织与乡务。朱标亲自向每人问安,将一封封民间事迹记于手中竹简。
    他不止询问民事,更细细问到他们心中对太子、对王爷、对朝廷的观感。
    “朝中之人,我们不懂。”一位白发村老说得直白,“但听说太子在城中救过难民,给过米粮,我们记得;王爷平日赏米救衣,我们也记得。其他人谁是好官谁是空话,我们不晓得。”
    朱标听罢,眼中竟微有湿润。他从未如此直白地听到百姓心声,这份无修饰的信任,比千言万语来得更重。
    “王爷。”他低声转向朱瀚,“若要百姓记住太子,唯有真行善事。”
    朱瀚点头:“你若真能如此,将来坐稳龙椅,不辱今日之志。”
    天色渐晚,朱标欲留宿三里铺,朱瀚却道:“不可。你若宿于此,百姓虽喜,官吏却多疑。他们会以为你只爱表面仁政。应留一策而去,余香才留人心。”
    朱标思忖片刻,唤来梁仁恭:“本宫此行,既已得乡人所念,当即奏请皇上,于三里铺设义仓、建学馆,并任梁里正为‘民学监事’,授缙绅名簿之权,得与吏议地方民政。”
    梁仁恭一时震惊,扑通跪下:“殿下……民不敢受!”
    “梁里正。”朱标亲自将他扶起,“我非赏你,而是拜托你。若真心为民,便应担此责。”
    次日清晨,朱标与朱瀚一行人悄然离去,不惊动一人。
    唯余东头街巷内,一张贴于门前的木榜,写着:“三里铺义仓初立,学馆即筹,太子策定。”
    不久后,京中传来朱元璋密谕——“太子访政,民心所向,实可嘉也。命内府赈米三百石,送往三郡。王爷辅政之功,朕亦心安。”
    御书房内,朱元璋披衣夜坐,对李善闻轻声道:“朕这弟弟,做事沉稳,不争不显,却招人敬重;太子少时不经事,如今慢慢稳了,皆仗着他皇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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