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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道祖师续篇-风漪第四第135章节
原著向
作者：百家天灯
释义：风漪
微风吹拂水面形成的波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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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承上文
酉时
魏无羡刚才追回了小钢牙的名号，心中正无限得意，走路都开始有些飘飘然了。
他一边啃着苹果，一边在街上到处寻找郁痕和梦无生的身影。走过两条街道，他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明明刚刚已经跨过了街巷，可地上的青砖路却莫名地加宽了一倍。
魏无羡当然不会怀疑是自己眼睛出了问题，他扬了扬眉毛，又倒了回去，再跨过去，竟然还是这样。
魏无羡“咦”了一声，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这难道是什么新出的鬼灵吗？”
蓝忘机翻出琴，指尖轻抚琴面，勾挑出几抹蓝色的琴音，琴音穿过前面的街巷，好像被中途阻断了似的，过了半晌才听见声响。
蓝忘机收起琴道:“烨雪城被施了障眼结界。道路变成了两股，只有修行之人才可穿过结界，若没有人带路，寻常百姓是进不去的。”
魏无羡眉尖一挑，将手慢慢探出结界外，结界瞬间被熔开一个洞。他把手收了回来，不解道:“干嘛这么大费周章做这些？为何要将街道分成两条路？这里又没有其他世家的人要去灯会。”
蓝忘机道:“昨日我们并没有看见这层结界，想必是今日刚设下的。”
魏无羡道:“今日设界……那就只可能是为了灯会才……可究竟为了什么呢？”他隐约觉得其中总有点什么，可又实在说不上来……
蓝忘机道:“等到了晚上就知道了。”
魏无羡一般懒得想事情，可一旦被什么未知的事情拉去注意力以后，就一定要搞个明白才行。
他琢磨来琢磨去，就快要想出来什么，可瞬间浮起的思绪又完全联系不到一块，他丧气地摇了摇头，余光不经意的一瞥，竟发现左侧的玉肆中，郁痕在给梦无生买玉佩。他唇角一勾，收敛了气息，不动声色地靠了过去。
梦无生正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在腰间系好，眼神之中满是珍视之意。
魏无羡背着身体，脑袋一歪朝向他的腰间看了过去，眉梢一扬，抬眼故意揶揄道:“哟，还是鸳鸯佩呢，这是愿作鸳鸯不羡仙啊。”他故意把鸳鸯两个字咬的很重，意味深长地看着梦无生。
梦无生脸上一红，见被他撞破，赶紧整好了衣服，将玉佩遮在了衣褶下面。
魏无羡往蓝忘机身后一躲，捻着他的的袖口慢悠悠地晃着，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丝毫不会让人觉得这两人有什么不自然的地方。
魏无羡唇角一勾，笑嘻嘻地道:“哎呀，你看，他们两个好肉麻呀……是不是啊，二哥哥~~”
郁痕和梦无生几乎异口同声地道:“你们两个才肉麻。”
魏无羡笑道:“我们天天都这样，这叫恩爱，你们不懂~。”
蓝忘机看了他一眼，微微低垂着眼眸，唇角几不可察地扬了一下。
魏无羡将吃剩的果核丢在纸包上，收敛起神色，正色道:“你们刚刚在街上有没有发现被施了结界？”
郁痕点点头道:“不过，依我看，这应该是醉倾欢驱散闲杂人等的一种手段，如果百家天灯，他是为了祭奠红玉而开，想必也不希望她受到市井喧嚣的侵扰。”
魏无羡摇摇头道:“不对……我觉得没这么简单，这结界一定还有别的用途是我们不知道的。”
这时街上听得嘭啪——一声烟花炸响，街上的人都就像同时得了一个信号似的，齐齐朝着灯台的方向涌动。四人相视一望，旋即走出玉肆跟着人群往前走去。
中街早已熙熙攘攘挤满了人，灯台正前方，司女□□着薄本上入选人家的名字，挨个放行，每念到一个人的名字，就让那人走到灯台上站好。
郁痕取出扇子，递到司女手中，略略侧过身子，抬手轻轻向身后三人一挥，道“我们乃是醉宗主的朋友，特邀来一睹这百家天灯的风采，还望司女引带。”
司女抬头见此人言行举止间顾盼烨然，气度不凡，又见这扇子还是醉家私物，瞬间语气都柔婉了许多，道:“既是醉宗主的朋友，就请吧，稍后点完名就带你们去放灯的灯道。”说着往后退了一步，示意他们上灯台等候。
戌时
夜幕降临，天光一下子暗了下来。浓重的夜色不一会儿就铺满了整个天空。
魏无羡头靠着木架等的都快睡着了，司女这才刚念完薄本上的名字，回头看了看灯台上早已昏昏欲睡的人们，似乎早已见怪不怪了。她吃下一颗雷音果，清了清喉咙，声音瞬间比之前放大了数十倍，大声地道:“百家天灯，列队，入场！”
这一声雷音，一下子把魏无羡从周公那里拽了出来，他惊得浑身一个激灵，咂着嘴抚了抚自己的胸口，不满地道:“嚯，可吓死我了。”
郁痕道:“打起精神，要办正事了。”
司女朝着结界的方向挥了一下扇子，那层结界上便裂开了一道口子，司女缓步走在前面，其他的灯主们拎着天灯，紧跟在司女身后步入用灵力结出的灯道。
能察觉出其中异样的，的确只有他们四个人，而寻常的百姓当中，没有一个发现自己正走在一条虚设的路上。
四人跟在后面，也一起进了灯道。灯道虽覆着结界，但却并不黑，街巷之中早已有火把点燃，照亮了前行的路。
只要门前有竖着一柱火把的地方，人群之中就会走出两位灯主，自觉地将手上的灯挂在横架上，留守在原地。
灯道曲折回转，火把燃烧之处就像被刻意安排过一样，成为了放灯前最为重要的一环。
越往前走，剩下的人便越发的少，大家像是早有默契一般，在火把下等待着司女的指令。
眼见着前面就快走到尽头，郁痕抬起手示意他们停了下来，道“我们就在这里站着，无生，一会儿就看你的了。”
只听得司女的雷音响彻空中:“放灯~起！”
灯主们闻声赶紧掏出火摺子将天灯点燃，互相搭着手，轻轻捏着灯框下沿举托在手中，慢慢让它飘上去。
天灯接二连三悠悠地升入空中，天幕一下子变得明晃晃的，亮的如同白昼一般，带着那无限的思念和满满的祝福，伴着那朦胧的月色，飘向远方。
待天灯全部升至半空中，事先洒在麻纸上的焰硝遇热顷刻燃烧了起来，一时间空中烈焰灼烧，红成一片。
魏无羡耳朵一动，依稀听见结界之外的街道上也发出呲喇喇——像是东西焚烧着的声音，他穿过结界一看，原来旁边的街道上，那些门前竖着的大风车正在火中燃烧。
魏无羡惊得赶紧迈开步子又跑了过来，他抬头一看，那空中赫然出现了一个硕大的“红”字，字体上伴着一圈烈焰，有一种说不出的震撼。。灯主们依旧淡定地看着天空，没有一人惊慌，看来烧灯已是百家天灯中的例行之事。
魏无羡一双眼睛顿时瞪大了，不敢置信地道:“就这么……烧了？”
郁痕看着空中，像是明白了什么，不急不慢地道:“天灯放飞时，起初都是沿着直线上线，当遇到气流变化，就会偏移火把的据点。所以只能在天灯升到一半的时候点燃它。
结界上方是结出的是个“红”字，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现在在结界外下方结出的应该是一个“玉”字。醉倾欢为了将自己的思念托给她，真是煞费了苦心。这个名字，一红一玉，也只有在熔山上他和红玉两个人能同时看见了，好一个痴情人啊。”
郁痕看了一眼被烈焰染红的夜空，轻声道:“无生，是时候了。”
梦无生点点头，闭上眼睛十指相结动用梦术，淡紫色的烟雾弥漫至整个灯道，无数紫色的花瓣，如同花舞水泄一般，从梦无生袖中散了出来，像一条飘动的绸带，萦绕在他的周围。
梦无生睁开眼睛，右手从脑中拉出了一朵半呈透明紫色的花梦，那花朵中忽隐忽现着两个人的身影，其中一人是个相貌柔美的女子，另一人便是醉倾欢。
他抬起手臂，向空中轻轻一抛，那朵花便在刹那间泯成闪亮的紫色星屑，混到半空之中。
待空中的天灯燃尽，四下寂静一片，夜幕带着尘嚣，驱散着空中残留下的烟雾。突然空中勿现出一女子的姿容，红玉手拿一支风车掩面而笑的样子，悄然出现在半空之上，面若桃花，灿如春华，皎如秋月，绝色佳人，如仙女朱颜，让人过目不忘。
人群之中顿时沸腾了起来，一个个都在仰头惊叹:“是天女下凡了！是天女啊！”整个烨雪城的上空传来了此起彼伏的赞叹声。
梦无生屏气凝神，调用梦魂的力量，化出梦语虚镜，虚镜镜面微荡，像一泊清水，将月台之中醉倾欢的样子投映在虚镜之中。
融雪阁
月亭
醉倾欢左手拎着一壶酒，右手拿着酒杯，看着天灯燃尽，满是郁愁地自饮自酌。
“玉儿，又过了一年……”
他仰起头饮下一杯酒，可心头的郁忿似乎又更重了一些，他索性直接拎起壶柄，仰起头直接将酒液尽数倒入喉咙里。不知咽下去的是酒，还是自己的苦情。
突然城下一片欢嚷，他抬头一看，震惊地睁大了双眼，连话都说不出来，酒壶从手中滑落，掉在地上碎成一片。醉倾欢看着红玉的梦像，无意识地向前走，双腿不受控制地想要跨过横栏，伸出手向空中抓去，好像这样就能把他的心上人拉到自己身边一样。门生见状大喊着宗主，赶紧把他从横栏上拽了下来。
“玉儿！终于来找我了……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你等等我……我来了……”
他又要往下扑，又被门生齐齐拉下。
虚镜旁，魏无羡看着醉倾欢痛苦的样子，突然想到蓝忘机等自己的那十六年……
是否那时他也是如此……
痛苦了十六年……
思念了十六年……
等待了十六年……
魏无羡心头一揪，下意识地牵牢了蓝忘机的手。蓝忘机略略侧过头，看着他，魏无羡抿着唇，没有说话，而是又将他的手攥紧了些。
现在的他，只怕一件事，就是与蓝忘机分离。
梦无生伸出食指点在自己的喉间，无声地念出两个字。
空中的梦像缓缓将手上的风车放下，微微一笑，道:“倾欢。是我。”
那脸庞，那风车，那声音……
不会错……就是让他朝思夜想的玉儿……
醉倾欢心中最后一道防线彻底崩塌殆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瞬间泣不成声。黯然悔道:“玉儿，是我错了……是我容不下你和别人在一起……是我自私，放不下脸面将你拱手让给了别人……是我对你怀着怨念，送了那封信说永不相见。
其实是我负了你，背弃了当初你我立下的誓言，我甚至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没给你……你……才是最委屈的人啊，而我却只想到醉家的名声，连一点后路都不给你留……后来，知道你有了身孕，我就再也没有勇气去找你。我知道御千殇对你很好……可我已经对你说了那样的话，我还有什么脸再去打扰你……
玉儿……你是恨我的吧……你恨我……对不对……
梦无生喉间的紫光闪了闪，又无声地念着。
空中的梦像神色哀伤，向前走了一步，伸出手，道:“倾欢，帮帮我，帮帮御家吧。”
说着那梦像便像投映在水中的倒影一样，随着水纹的波动渐渐模糊，淡隐在了夜幕之中。
“玉儿！！等等……”
醉倾欢猛地抬起头，双手直直地伸向刚才红玉的手伸出地方，却一把抓了个空，指尖在空中蜷了蜷，久久也不肯放下来。脸上的泪凝在脸庞上，神情哀戚，一个人呆坐在原地仿佛丢了魂一般落寞。
风车的梦缠绕心间，天灯燃烧着他的思念。
遍天的红焰是他无尽的忏悔，只有用火勾出她的名字，才能让无法追回的爱恋永存心间。
灯道中人们都在议论纷纷，多年来百家天灯并未发生如此奇事，司女一下也慌了手脚，只得用扇子匆匆撤了结界，疏散走围拥在一起的人群。
郁痕转过身，向他们招了招手，道:“走吧，今晚可以睡个好觉咯。那熔山上空气太差，我真是一晚上都没睡安稳。给时间让醉倾欢好好想一想吧。我们等着就好。”
魏无羡担忧道:“万一他还是不肯救怎么办？”
郁痕眯着眼睛道:“要……赌一把吗？”
魏无羡悻悻地道:“不赌不赌……和揣摩人心的老狐狸打赌，必输无疑。”
一行人返回客栈，折腾了几天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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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未完待续……
作者的话：送玉佩，则表示爱慕对方，古代有金玉良缘的说法，也表示一个承诺，承诺自己永远爱对方，对自己喜欢的人终身负责任的意思。
美玉缀罗缨”，未出阁之前若将缀有罗缨的玉佩会被系在腰间，以示人与心已有所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