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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道祖师续篇-情觞第一 第137章节
原著向
作者：百家天灯
释义：情觞
情愫，情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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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承上文
翌日
四个人在客栈等了一天也没有等到醉家的人。
第二日
魏无羡托着下巴和蓝忘机坐在客栈一楼，时刻留意着外面的动静，直到过了晌午，依旧没看见一个醉家门生前来通传。
他有些急了，猛地站起身，跑出客栈外，叉着腰在客栈外的街道上左右来回地走动，生怕醉家人是因为找不到他们才没人来请。
蓝忘机随后跟了出来，看着他一脸焦躁的样子，道:“别急，再等等。”
魏无羡抓了抓头发，忽地一跺脚，道:“都第二天了，他到底是救还是不救啊？真是急死人了。这样等下去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太被动了。不行，我得想想办法。”
梦无生和郁痕的身影出现在街角的尽头，郁痕远远的就听到了魏无羡的声音，看着他这一血上头又要办坏事，赶紧加快了脚下的步速。
魏无羡皱着眉毛正在闷头想着点子，突然一个草球朝他飞了过来。他一个闪身轻巧地躲闪了过去，右手稳稳一接，他低头一看原来是个用黄草编的草球。魏无羡拿着球在手中轻轻地巅着，顺着它飞来的方向张望着。
郁痕无声无息地绕到他身后，背着手拍了一下他的脑袋，道:“臭小子，我一不在你就想给我惹祸。”
魏无羡撇了撇嘴，哼道:“难不成我们就一直这么等着吗？”
郁痕道:“不用等了。”
魏无羡眉毛一扬道:“啊？什么意思？他不救了？我找他去！”说罢他气冲冲地从腰间取出笛子，想要去熔山找醉倾欢说个明白。
郁痕一把拉住了他，道:“回来回来，你去了也没用。”
魏无羡抱着手肘，歪着头道:“怎么？他还要拒客啊？”
郁痕道:“醉倾欢已经不在烨雪城了。”
魏无羡和蓝忘机皆是一愣，旋即道:“……什么意思？走了？！什么时候的事？”
梦无生道:“今天早上。”
魏无羡嘿了一声道:“好个醉倾欢，不想救人溜的还挺快。”
郁痕摇摇头，顿了顿道:“不，他好像在找一个东西。”
魏无羡一听，忙道:“找东西？找什么？”
梦无生道:“蜃珠。”
魏无羡眉尖一挑，双手慢慢放了下来，道:“蜃珠？那是什么？”
站在一旁的蓝忘机忽然道:“蜃珠。字如其名，含有海市蜃楼之意，此珠传闻是由东海鲛人的眼泪所化，蜃珠可追溯重现自己记忆中与心爱之人的往昔时光，虽是蜃像，但言谈举止上却与真人无异，可以说是以另一种方式和已故的爱人再次相见。”
魏无羡看着蓝忘机，完全没想到他竟然对此物如此了解。之前他被蓝启仁关在藏书阁罚抄，那段时间他几乎把里面的书都看了个遍，可在他的印象中，蓝家的藏书阁里可没有一本书提及过蜃珠。
可是……蓝湛……他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联想到旧事，魏无羡突然心头一紧，像是想到了什么，看着蓝忘机涩声道:“蓝湛……你不会也……找过这东西吧？”
蓝忘机微微启唇，欲言又止。
魏无羡一见蓝忘机的神情，隐约觉得自己猜对了，蓝湛一定是因为到处问灵都找不到他，最后竟连这种方法都查过了。
他咬着嘴唇，心里难受的紧，指尖掐住草球的硬叶，发出轻微簌簌的声响。
是啊，十六年漫长的等待，现在从口中说出来，只是轻飘飘一句，似乎很容易，也无法让人感同身受……
可困在那十六年的蓝湛呢……
他又经历了多少次的痛彻心扉……
午夜梦回，梦见他身殒也是噩梦，梦见他还活着，可醒来却是一场空……还是噩梦。
这十六年，也许也曾做过的美梦，可也被噩梦造访后泯去了欣喜，只留下他无尽的懊悔和落寞。
空气一下变得凝重起来，郁痕注意到魏无羡脸上神情不对，赶紧想要绕过这个话题转移他的注意力。
郁痕咳了一声，从魏无羡手上一把抢走草球。魏无羡手上一松，肩膀微微一抖，迅速回了神。
郁痕道:“刚刚含光君只说对了一半，这蜃珠除了可以重拾旧爱，也可以重现曾经在自己身上发生过的事，只是遇人不同，蜃像便不同。这蜃珠的传说你可曾听过？”
魏无羡目光怔然地摇了摇头。
郁痕扬起眉道:“我记得市井话本里应该有这么一段的，你都听的是什么话本啊？肯定尽挑的一些风流公子俏佳人的故事看……无生，讲给他听。”
梦无生道:“传说那个鲛人爱上了人间的男子，两人真爱相守百年，最后男人阳寿终尽，可鲛人的寿命却长达几百年。余下的百年间，鲛人每天以泪洗面，回忆着和男人生前种种美好，倾诉者着自己的思念。泪珠历经数百年结成蜃珠，世间因阴阳两隔为情所困者，皆欲求此物。”
魏无羡用手搔了搔下巴，道:“莫非……这醉倾欢是被你的梦刺激到了，所以才想求得这蜃珠，好让他能和红玉能以另一种方式长相厮守？”
郁痕道:“恐怕是。”
魏无羡道:“可这蜃珠若真有此奇效，那想要求得此珠的人岂不是多了去了，估计比去梦华船改梦的人还要多。蜃珠若是已经现世，不早就被人买去了。”
梦无生道:“不，蜃珠其实很早以前就已经出现了。只不过那交易的地方已经关了多年，再加上卖家行踪飘忽不定，所以才求而不得。”
魏无羡道:“地方？难道还是个店不成？”
郁痕道:“还真就是个店。准确的说是个集市。你最近还去过。”
魏无羡想了想，嘴巴都惊大了一圈，晃了晃食指，道:“难道是……鬼市子！”
郁痕点了点头。
魏无羡道:“可那个卖家不是行踪不明吗？”
梦无生道:“蜃珠现在的主人是一位老者。没人知道他的名字，也没有他的画像留下来，只有极少数人在鬼市子重开的那日曾见过他。”
郁痕道:“现在既然我们知道醉倾欢要找这个东西，我们就要比他快一步先拿到它，用来作为交换救人条件的筹码。只要手上有了筹码，醉倾欢不可能不动心。”
魏无羡啧了一声道:“前辈你真的是太狡猾了……”
郁痕道:“我就当你是夸我了。不过既然是云梦江氏的地界，我们最好先去莲花坞打个招呼。有江宗主在场，想必去鬼市子会方便许多。”
魏无羡点点头道:“我即刻发信给江澄。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动身吧。”
四人在客栈柜台结了账，穿过烨雪城外的结界，御剑前往莲花坞。
半空御剑中
魏无羡一直紧紧地抱着蓝忘机，脸颊贴在他宽厚的肩膀上，感受着皮肤上传来的温度。
蓝忘机像是安抚一般右手覆在他的手上温柔地捏着，魏无羡却将他搂得更紧了。
蓝忘机微微侧过头，道:“魏婴……”
魏无羡道:“嗯……”
蓝忘机道:“在想什么？”
魏无羡一噎，深色的眼睛里像是在跳动着些许光芒，显得特别的亮，半晌才艰难道:“蓝湛……十六年……你怎么等过来的……你竟然连蜃珠都找过……你……为什么……”
蓝忘机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哪怕只能见你一面……也值得我赴汤蹈火……”
魏无羡眼眶一红，竟也学着蓝忘机咬他的那样，轻轻地咬住了他的肩背。又像是心疼蓝忘机一般，黏腻地发出低低的呜呜声。
蓝忘机没有动，任他咬着，只是在他的手背上轻抚轻拍着，无声地安慰着他。
魏无羡低低地道:“蓝湛……好奇怪啊……我虽然觉得这一趟可能会凶多吉少，但是有你在我身边，我一点也不害怕。”
蓝忘机柔声道:“我永远都在。”
夜幕慢慢浸过天际尽头的角落，月色在二人身上投下了浅浅的华光。
他们牵着手，将黑暗抛在了身后。
莲花坞
码头上江家门生站在两边，明晃晃的灯笼照的湖面上金光麟麟波澜一片。
江澄收到讯鸽以后，估算了一下时间，带着门生，提着灯笼在码头前等着他们。
魏无羡向剑下轻轻一跳，冲江澄咧嘴一笑，扬起手做了一个碰拳的手势，江澄无奈的白了他一眼，但还是配合的举起拳头和他碰了一下。
江澄道:“你们这一去可把我们几个累死了，光是看住御千夜一个人，都耗的我好几天没睡好。生怕一个不注意，让他跑出去找你们了。”
魏无羡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幸好你们把他看住了，不然醉倾欢要是看见他啊，肯定怒火攻心，直接把他从熔山上扔下去了，还谈什么救人啊。”
江澄道:“醉倾欢这么难说话吗？”
魏无羡叹了口气道:“不是不好说话……是心中的那个结难解啊……”
江澄看着蓝忘机、郁痕、梦无生道:“大家随我回莲花坞休息吧，你们这几天也进不了鬼市子的。要到望月十五才会开市。”
魏无羡手中转着笛子，一脸欣然道:“没事啊，我们进不去，那醉倾欢也进不去，我还怕晚了他一步呢。现在我放心了。”
江澄转过身向前走了几步，歪着头朝他们示意道:“走吧。”
戌时已过，莲花坞四下一片寂静，只听得庭幔上的银铃微响。
回廊之中，栏柱上的莲花灯吊烛火轻曳，绿珠黄穗伴着微风左右缓缓地摇动。廊下莲花盛开水波流转，仿若旧时的时光在一点一点地倒回。
江氏祠堂左右的大门上一整面刻着的是醒目的九瓣莲纹，从麻纸处透着通明的萤光，将那莲花衬照的肃穆庄严。
魏无羡在祠堂前站了片刻，才鼓起勇气走了进去。香烟袅袅，江氏先列的灵位肃然陈列于香案之上，牌位上的姓名在烛火下闪着微弱的光。
在香案前取了三炷香，在白烛上点燃，小心地插在江枫眠和虞紫鸢灵位前的香炉里。
魏无羡刚想开口，却又自嘲般地摇了摇头，将已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双眼低垂，重重地在灵位前磕了三个响头，静静地跪在蒲团上。
蓝忘机不知何时跟来的，也并在魏无羡身旁，磕了三个响头。
魏无羡一惊，肩膀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侧过头看向他。
蓝忘机一脸郑重道:“我与魏婴结为道侣后一直未能正式拜见二位，是忘机有过。”
魏无羡目光闪了闪，略一哑然，道:“蓝湛……”
蓝忘机站起身来，虔诚地在香炉上了一炷香，道:“感谢两位长辈对魏婴多年的照顾，请你们放心，我会竭尽所能照顾好他的。”
魏无羡攥紧了身下的蒲团，一时间竟失语。
蓝忘机轻轻低下头，向魏无羡伸出手，道:“去看看师姐吧。”
魏无羡低低地道:“嗯。”
不知为何，他鼻子突然一酸，眼泪在眼眶中晃荡荡地直打转，魏无羡紧咬着下唇，强忍着才没让它掉下来。
蓝忘机知道魏无羡有话要对江厌离讲，便缓缓地走出祠堂，站在门前等着他。
待蓝忘机的脚步声渐消在耳畔，魏无羡的泪水像一条线一样落了下来。
“师姐……阿羡又来吵你了……”
他看着江厌离的灵位，心中一阵感慨，长叹了一口气道:“最近遇到了好多事……虽知世事难料，但却心有不甘，有时候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孰对孰错……一条命到底该救还是不该救。”
“若是以前，也许我不会想那么多，做了便是做了，可现在……我好像变了……不过…应该是变得更好了……和蓝湛结为道侣以后，我也慢慢懂得了很多……”
“师姐……阿羡长大了……江澄也长大了，我们都不再任性，不再轻狂……你也不用为我们担心了。江澄现在很好，特别好，是一个好宗主，好舅舅。这江氏家训他现在比我领悟更透彻。”
魏无羡顿了顿……看着灵位上的字，眼睛又再一次模糊了起来……
“师姐……”
”阿羡想你了”
“真想再喝一碗你亲手做的汤啊……”
红烛摇曳，晃动的火苗跳跃在浸湿的眼中，光亮刺地眼睛一眨，泪水无声地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轻轻一嗒——地一声
溅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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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未完待续……
梦醒秋晚不知觉
萤火明灭月翩跹
曾并肩笑谈人世万千
佳景一别昔日故人今难见
意难平斑驳从前
如何归紫衫加身时年
不恨不悔 不生不灭
泪眼化作 一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