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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手中的抹布来回擦拭着地面上斑驳的血迹。动作轻快得仿佛在做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眼神却时不时瞟向屋内。、
屋内，柳烟将昏迷的宁菱琛小心翼翼地平放在地板上。她的动作看似粗暴，实则暗含分寸。手指触碰到他冰凉的皮肤时，她眉头微皱，随即利落地撕开他的上衣。
“师父，需要我们帮忙吗？”容祈站在一旁，声音里带着几分担忧。
柳烟摇摇头，手指在宁菱琛身上游走，寻找着最佳的施针位置。她的眼神专注，仿佛面前躺着的不是自己的兄长，而是一个普通的病人。
容祈和柳北宸还是第一次见到师父如此对待一个病人，更别说这人还是她的亲哥哥。不过师父向来行事有理，他们也不好多问。
银针在柳烟手中仿佛有了生命，准确地刺入穴位。她的动作干净利落，每一针都恰到好处。很快，宁菱琛苍白的脸色便有了些许好转，急促的呼吸也渐渐平稳下来。
“五徒弟。”柳烟写下一张药方，递给柳北宸。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药材名称，还标注了具体用量。
柳北宸接过药方，快速扫了一眼：“我这就去准备。”他转身要走，又想起什么，“三师兄，帮我点火。”
容祈默默跟上，临走时担忧地看了眼柳烟。
柳烟拿起绷带，开始给宁菱琛包扎。她的动作并不熟练，时不时要停下来看手机上的教学视频。包扎时，她刻意用了点力，每一圈都缠得很紧，仿佛要把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这绷带上。
包扎完毕，她还在头顶打了个蝴蝶结，颇为得意地欣赏自己的杰作。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将她的影子投在宁菱琛身上，恍如一道无形的屏障。
就在这时，宁菱琛悠悠转醒。他的意识还有些模糊，本能地想要起身，却牵动了伤口。剧烈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没了眼镜，眼前的世界变得朦胧不清。他茫然地望向前方，声音虚弱：“妹妹，我......”
“我在你后面。”柳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冷意。
宁菱琛下意识转头，又是一阵剧痛袭来。他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嘴唇也失去了血色。
“别乱动！”柳烟连忙制止，语气中带着几分焦急，“伤口会裂开的。”
宁菱琛乖乖坐好，他偷偷打量着柳烟，发现她和记忆中那个柔弱的小女孩判若两人。现在的她眉宇间带着几分英气，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气质。
柳烟正在配药，各种药材被她熟练地处理着。她的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已经做过千百遍。药材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混合着血腥味，让人说不出的难受。
“妹妹，我这是......”
“血糖跌到谷底直接躺平了。”柳烟头也不抬地打断他的话，“从台阶上滚下来的。”
宁菱琛嘴角微微抽搐：“可我记得是被人打了......”
“关键是我把你从鬼门关拉了回来。”柳烟放下手中的药材，一脸正色，“你这身子骨也太差了，早上不吃饭，晚上不睡觉，活该摔倒。”
她的语气带着几分责备，却掩饰不住其中的关心。宁菱琛看着她严肃的样子，忽然笑了：“谢谢妹妹。”
柳烟没理他，继续忙着手上的活。药罐里的水渐渐沸腾，腾起阵阵白烟。她时不时搅动一下，确保药材充分浸泡。
“能给我件衣服吗？”宁菱琛低声请求。他现在上身只剩下几圈绷带，初春的寒意让他忍不住发抖。
柳烟这才想起他还光着上身。她放下手中的药勺，跑上楼，翻箱倒柜找了件林月川的衣服下来。
看着宁菱琛颤抖着穿衣服的样子，柳烟心里的火气消了大半。她帮他披上外套，动作轻柔了许多：“把药吞下去立马给我滚蛋。”
宁菱琛低着头，声音很轻：“好。”
柳烟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时不时瞥他一眼。她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却总是不小心点错。
宁菱琛静静地坐在地上，脑海中不断闪过往事。那些被刻意遗忘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让他心口发闷。他看着柳烟的背影，欣慰地说：“妹妹，你还活着，真好......”
话音未落，伤口又开始渗血。鲜红的血迹透过白色的绷带，如同一朵绽放的花。
柳烟叹了口气，拿起绷带重新给他包扎：“这次要是再动，我就不管你了。”她的语气凶巴巴的，手上的动作却很轻。
宁菱琛看着手机上的包扎教学视频，心里有些发慌。
柳烟看着宁菱琛慌乱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
她拿起手机，对着他拍了张照片发给宁韵。手机屏幕上，宁菱琛头发凌乱，眼镜歪斜，活像个刚从被窝里爬出来的宅男。
“小师父，这是什么仙灵造型？笑死我了！”宁韵的消息秒回，后面跟着一串笑哭的表情。
柳烟指尖轻点屏幕：“我的杰作，如何？”
“嗯...很实用，非常实用。”宁韵回复道，“不过这人是谁啊？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柳烟正要回复，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抬眼望去，只见一道白影从门外窜了进来。
“师...”浮生兴冲冲地开口，却在看到宁菱琛的瞬间硬安安改成狗叫，“嗷呜！”
宁菱琛眯着近视的双眼，凑近了打量着浮生：“妹妹，这只毛孩子归你管吗？看起来好像是摩萨耶品种。”
浮生气得浑身毛都炸了起来，尾巴高高翘起，连连叫唤：“嗷呜嗷呜！”心里暗骂：什么狗？老子可是高贵的玄狐！
“对，是摩萨耶。”柳烟随口应付着，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手机边缘。她靠在沙发上，目光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宁菱琛。
浮生见状，跳进柳烟怀里，小声嘀咕：“师父，这傻子是从哪冒出来的？看着就不像好人。”
“自找苦头吃的货。”柳烟漫不经心地撸着他的毛，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
浮生被撸得浑身僵硬，生怕柳烟一个用力把他薅秃。他小心翼翼地瞄了眼柳烟的表情，总觉得师父今天有点不对劲。
柳烟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手机，一边在脑海中梳理着零碎的记忆。每划过一个视频，就有模糊的画面在眼前闪现。那些画面像破碎的镜子，折射出她似曾相识却又陌生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