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镁光灯下，姜时愿靠在跑车引擎盖上，黑色皮衣敞开领口，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
他微微挑眉，眼尾那颗痣在镜头下泛着惑人的光，引得台下的少女们尖叫连连——这是业界最知名的模特，一张邪魅的脸能让时尚杂志卖到脱销，却偏偏对娱乐圈的橄榄枝视而不见。
“姜先生，星辉影业愿意出八位数签约费……”经纪人递过合同，被他随手挡开。
“说了不去。”他扯了扯领带，语气慵懒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
回国这半个月，已经有七家演艺公司找上门，都被他拒了。比起镜头前的虚与委蛇，他更想守在医院，看看那个从小就被家里宠爱的妹妹姜司遥。
手机震动起来，是助理慌张的声音：“时愿哥，你快看公司官网！”
姜时愿皱眉点开链接，首页弹出的活动海报刺得他眼睛生疼——“与姜时愿共度五小时”抽奖活动，奖品栏赫然写着“私人晚宴+赛车体验”，主办方落款是他的经纪公司。
“什么？谁让你们这样做的？”他拨通经纪人的电话，声音里的怒火几乎要烧穿听筒。
经纪人在那头支支吾吾：“时愿，这也是为了你好……粉丝数据对后续的时尚资源很重要，而且品牌方那边……”
“我不管什么品牌方！”姜时愿猛地踹向旁边的工具箱，金属碰撞声刺耳，“我早就说过，不接任何捆绑私人时间的活动！你听不懂人话吗？”
他最厌恶这种被当作商品拍卖的感觉。
当年在国外跑赛车，引擎的轰鸣能让他暂时忘记莫名其妙失忆的痛苦，可回国后，这些无休止的商业活动像枷锁，勒得他喘不过气。
“可是合同已经签了……”经纪人的声音带着哭腔，“违约金要赔七位数……”
姜时愿捏紧手机，指节泛白。他靠模特工作攒下的钱，大半都投进了赛车俱乐部，七位数不是小数目。可一想到要和陌生人共度五小时，像猴子一样被围观，他胃里就一阵翻涌。
也不想要跟家里要……
如果跟家里拿钱，意味着就要遵从姜国强的话。
他，并不是一个会听人话的人。
“取消。”他咬着牙说，“违约金我来付，现在立刻马上把活动下架！”
“时愿！”经纪人急了，“你疯了？为了这点事得罪品牌方和公司？你不是还说要攒钱给你妹妹买很多东西吗……”
提到姜司遥，姜时愿的动作顿住了。、
妹妹平时的零用钱确实是笔不小的开销，林媚打电话时提过几次资金紧张。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怒火褪去，只剩一片冰冷的疲惫。“活动可以留着，”他一字一顿地说，“但规则改了——五小时改成公开赛车场体验，全程直播，不准有私人接触。”
经纪人连忙应下：“好好好，我马上改！”
挂了电话，姜时愿走到赛车旁，手指抚过冰冷的方向盘。引擎的轰鸣声仿佛在耳边响起，那些被速度甩开的痛苦，那些被镁光灯照亮的虚伪，突然都变得清晰起来。
他回国是为了陪妹妹，不是为了被资本裹挟。
手机又响了，是医院打来的。姜时愿深吸一口气，接起电话时，声音已恢复惯常的淡漠：“我妹妹怎么样了？”
比起应付那些莫名其妙的活动，他更想知道，那个总爱缠着他要限量版高跟鞋的妹妹，脸上的红肿消了没有。至少在她面前，他还能做回那个会把最后一块蛋糕让给她的哥哥。
至于这场荒唐的抽奖活动——他摸了摸腰间的赛车钥匙，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五小时是吗？那就让他们看看，坐在赛车里的姜时愿，从来不是任人摆布的玩偶。
林媚握着手机的手指因用力而发白，听筒里的声音尖锐得像是要刺破耳膜：“厉初尘那个白眼狼！当初追着要跟司遥订婚，不就是看我们姜家那时风头正劲，司遥能给他带来资源吗？现在倒好，我们家稍不如前，他就把司遥晾在一边，连住院都不肯多待几分钟！”
她在病房里来回踱步，胸口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还有姜晚荞那个小贱人！拿着厉风霆给的稀世钻石在司遥面前晃，还掏出黑卡说要给司遥买新衣服，那不是炫耀是什么？分明是故意羞辱人！攀上高枝就忘了自己是从哪棵树上长出来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传来姜时愿低沉的声音：“我知道了。”
他靠在赛车场的围栏上，听着母亲的控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方向盘上的划痕。
厉初尘那副冷淡的样子，他早看不顺眼。当初若不是司遥哭着喊着非他不嫁，他根本不会同意这门婚事。
“你知道有什么用？”林媚的声音更急了，“司遥现在哭成泪人，你这个当哥哥的得为她做主啊！不能让她这么欺负人！”
“我会处理。”姜时愿的声音依旧平静，目光却落在远处赛道上飞驰的赛车，“先挂了，妈妈，我还有其他事情。”
没等林媚再说什么，他便挂断了电话。
风卷起赛道上的尘土，迷了眼。
他从小就知道，妹妹被宠得骄纵，可那又怎样？父母走得早，他这个做哥哥的，不就是要护着她吗？她想要限量版高跟鞋，他跑遍全城去买，她想进厉家的门，他便压下对厉初尘的不满，帮着撮合。
至于姜晚荞……他对这个名义上的妹妹没什么印象，只记得她总是安安静静的，像株不起眼的野草。却没想到，多年不见，竟变得如此锋芒毕露。
手机震动，是活动策划发来的修改方案。
姜时愿扫了一眼，点了同意。
他现在需要钱，需要足够的底气，才能护好司遥，才能让那些轻视姜家的人，都看看清楚。
引擎的轰鸣声再次响起，他拉开车门坐进去，将所有的烦躁都踩进油门里。
赛道上的风灌进车窗，带着轮胎摩擦地面的焦糊味，这是他最熟悉的味道——在这里，输赢全凭实力，不像那些豪门恩怨，藏着那么多龌龊的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