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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四章哭:你是我的,妻
    “来看看你。”周宴眉间失落。
    苏萝这么问,好像不欢迎他来。
    “正好。”苏萝打开门,坐在书房,灵机一动,给对方打了一盏茶,“我想找你讨要一张小妾的画像。”
    “?”周宴瞬间站起身,义正言辞地否认,“我没有小妾!”
    苏萝一怔,示意他坐下:“世子爷别着急,我想找你讨要一张父亲,曾经那位来自川南的王姓小妾画像。”
    怕周宴起疑,苏萝扯了一句谎:“毕竟也是侯府之人,我想寒食节祭祀时,为她烧点冥纸,将她画像收在祠堂。”
    “萝儿你真的很有心。”周宴心中生暖,认真地看着她,“你这是已将侯府当做了家,才会去做这些事,对不对。”
    “这王姨娘死快有三年吧,生前与我母亲有些龃龉,从未有人过问,死者为大,到底也是个可怜人,我明日便将画像给你拿来。”
    事已办成,苏萝也不想多留他,抬袖打了个哈欠,一副你还不走的表情,看着周宴。
    周宴俊脸憋得涨红,指着屋中一方小榻:“这几日都在下雨,我那院子长了不少霉,正在烤炭去湿,今夜我打算在你这里住一宿。”
    “妾身这不方便,习惯了独眠,你在,我可能睡不好。”苏萝婉拒的意思够明显了吧。
    周宴心底叹息一声,耳朵通红道:“无妨,我不会发出声音吵你。”
    “好,那你住吧,妾身这就把屋子腾出来给世子,妾身连夜赶回苏家去住,明日清晨再赶回侯府参加半岁宴。”
    周宴倏地抬头,俊眸满是诧异与痛惜,甚至还有一丝难过。
    他一颗心像被人狠狠揪住:“我就……这么令人生厌?”
    “与这无关,妾身只是习惯一个人睡。”苏萝面上淡淡的,“云染,别愣着了,收拾东西吧?”
    “不!不要。”周宴站在夜色里,眼圈通红地抓住苏萝手腕,脸上满是固执,“你是我的,妻。”
    “……”苏萝凝视他好一会儿,气笑了,“你与李娇娇恩恩爱爱,新婚之夜陪她生孩子,在我这里装什么深情?不过是征服欲罢了。”
    周宴站在原地,面庞苍白,似乎下刻就会摇摇欲坠,嗫嚅着唇齿,有着恐惧、迟疑、紧张、负罪感,他听到自己心跳如鼓,感觉到全身紧绷到几乎快要崩溃。
    他颤颤地问:“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不日前,李娇娇抱着一双孩子来我门前,耀武扬威时,亲口承认。”
    苏萝勾唇,目光讽刺极了。
    将这锅甩给李娇娇,周宴怎会不找李娇娇麻烦?
    周宴下意识攥了攥拳头,青筋微微涨起,随后无力松开,他看着苏萝在夜色里收拾行囊离开,他站那里,好似不存在,有风穿过他,冷的遍体身寒,声音都哑了,低低的:
    “萝儿,别走。”
    苏萝没理会他。
    云染将包袱背在肩上,使劲拉了拉,确认不会掉后刚要走,却被汇安拦住。
    苏萝冷盯了汇安一眼,汇安只好低头放行。
    下刻——
    周宴转身,在夜色冷风里走去,抓住苏萝手腕,拦住她要走的脚步,轰然下跪。
    汇安惊的快掉了下巴,急忙也跪下,转身背对着二人。
    云染怔了好一会儿,这才退远十步,嘲笑了下地上跪着的汇安。
    汇安没理她。
    苏萝眼底也有刹那惊诧,随即便是无奈与好笑,沉吟了下,说出比刀还锋利的话:
    “最讨厌,像你这样的假深情。”
    周宴憔悴且茫然地抬头,轻轻摇了摇,用几乎破碎的声音,嘶哑哽咽:“我没有……”
    “没有深情对吧?承认你虚假就可以了。”
    苏萝居高临下,冷冰冰凝视跪地之人,满脸残酷,一句句话就像匕首,扎的周宴血肉模糊,
    “之前对李娇娇一口一个喜欢,新婚之夜不回洞房时,你怎么想的?那会儿你不是爱极了李娇娇,非常厌弃我这个新妇吗?”
    “巴不得赶快休弃我,抬李娇娇为正妻,给一双孩子名分吗?”
    “现在你跪下做什么?要不再磕两个?给我拜拜?”
    苏萝冷嘲热讽。
    周宴遍体鳞伤。
    他几乎哭了,可自尊强撑着他不能哭,不准哭。
    哭了,是不是又要被苏萝训斥虚伪?
    周宴的心,比针扎还疼,像被巨石一遍又一遍地碾碎,神情绝望,声音饱含痛苦和颤抖:“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
    “可我还是要解释。”
    苏萝冷笑着拧着手绢,静静看他演,只听他说:
    “我承认,在与你成婚之前,我厌恶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对你不抱希望,以为你不过是父母强制婚事里的刻板妻子,不会有爱。”
    “对李娇娇,是我们二人醉酒后,她主动爬我的床,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她那夜在我盏中下了药。如果没有她,我不会犯错。”
    “后来她有孕双胎,加上她装的乖巧,我又心疼心中孩子,颇觉亏欠李娇娇,加上李娇娇确实对我很好,冬时熬汤、夏时摇扇,无微不至,善解人意。”
    “却没想到……都是她为了贪图富贵装的。”
    “入府后,她屡次陷害你,伤害孩子,从知道她变卖了你嫁妆铺子开始,我就对她印象很差,再到她抽禁烟,我更是十分失望。她亲手打残了自己的贴身丫鬟后,我厌恶她如此狠毒。”
    “之后还有很多事,她一次次败坏了我的好感。”
    “如今与她,根本没有半点感情!唯一一点联系便是,她是我孩子们的生母。”
    周宴垂头,懊悔地抓着头发,内心翻腾着情绪,再看向苏萝时,眼底已满是苦涩:
    “而你不同,你善良,美丽,出类拔萃,甚至会武功,当时把我惊呆了。”
    想起苏萝在山禾客栈轻功跃起那刻,白裙飘飘、神色爽利,宛若天仙下凡,静若处子、动若脱兔,和所有世家女子带给他的感觉都不太一样。
    “挺会编的。”苏萝轻轻拊掌,勾唇一笑,眼神极其冰冷,“世子爷不写话本子,真是太可惜。”
    那种无力解释之感,像铁索深深勒住周宴全身,完全不能挣扎。
    他跪在地上,浑身颤抖成筛子,几乎是剖心挖肝苦苦追问:“如何?要我如何,才能信我?”
    看着这么个可怜人……
    苏萝忽然觉着,或许周宴对自己是动了情。
    毕竟他应该没这么好的演技。
    可另一边,她觉得周宴演技是不是又提升了,快把她都演信了。
    恍惚间,苏萝瞳孔微微缩回焦点,淡淡看向跪地男人:“爱则信,不爱则不信。而我不信。”
    我们不是爱人,是仇人,周宴,你还没搞清楚。
    当你父母要设计夺我苏家产业时,你可曾保护过我?
    当你母亲唆使我娘自杀时,你可挺身而出。
    “你不爱我?”周宴浑身震颤地问。
    “当然不爱,这不是显而易见吗?”
    “萝儿你……你骗我……”
    “随你便吧。”苏萝抬步离开,留他孤零零跪在原地。
    “别走别走别走。我走,我走行吗?”周宴痛苦地看着苏萝背影,“只要你不让我留宿,我也不会留宿,我现在就走。”
    他起身时趔趄了一步,好似站不稳,很快,他稳住了身形。
    周宴在寒风中离开,秋风扫落叶,萧瑟凋零,而他形单影只。
    他每走一步都很慢很沉重,像是在等苏萝挽留,可他走到了院子尽头,仍没有一句温言软语,所以——
    他的心,疼到了无法呼吸。
    竟是直愣愣地摔在了门口,晕过去。
    “世子世子!!”汇安大惊失色,跑去搀扶。
    苏萝却平静地落座石凳,抓起上面的瓜子磕了几粒。
    汇安将世子背走了,等到院门关上时,云染这才迟疑着问:“姑娘当真就……一点不关心世子吗?”
    “关心啊。怎么不关心?”
    暗处,墨瑾攥紧了负在腰后的手。
    只听苏萝讲:“我比较关心周宴死了埋在哪里。”
    “……”墨瑾又松了口气,这才从树影里走出来,把苏萝吓了一跳,忽地捂住心口。
    “你……”苏萝瓜子皮还在唇上,呆呆地站起身,“刚才你一直藏着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