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锅,“啊?”
“六岁?”
“女孩儿?”
“那她现在才十五岁?”
“有什么好惊讶的?”有个外国信徒用不流利的中文说,听着有点西西里口音,“铁娘子不就是母凭女贵,从牛马一跃邢氏权利中枢,和她舅舅平起平坐。”
“可铁娘子家不是龙凤胎吗?女孩继承,那男孩?”
“男孩儿啊皈依天主咯,弥撒辅祭就是他。”
“什么?那不是直接放弃了继承权?这孪生子差距太大了吧?”
外国的信徒神秘兮兮地说:“这你们就有所不知了,当年铁娘子为逃避家族联姻玩了出未婚先孕,跑到纽约产下龙凤胎,他们主脉人丁稀少,老首领决定既往不咎连夜赶到纽约。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众人纷纷翘首以待,信徒拍掌,“男孩儿被人贩子偷走了!好家伙,谁知将他送进了隆巴多家族的老巢西西里岛!这邢氏与其唇齿相依,直接撞上枪口!”他讲相声似的越说越快,简直唾沫横飞,“赔钱事小,人命关天,聪明的人贩子把烫手山芋丢了就跑——”
“咳咳!”听不下去的队长提醒:“顾问如果知道你在这八卦,你死定了!”
这时远处有人奔跑着高喊:“找到了!是白马!小姐最喜欢的那匹白马把人从林子驼出来了!”
那信徒西装一脱露出白大褂,“又有得忙了,我瞧瞧去。”
咚——
深沉钟声在雨雾里激荡。
邢嘉禾慢慢睁开眼,迷茫地盯着天花板,彩绘如透过薄绢描摹,四根罗马柱悬挂着刺绣幕帘,床头贝母柜。
......为什么在房间?为什么四肢厥冷,喉咙涩疼,肺和小腹莫名膨胀?
邢嘉禾脑子混沌不堪,思维迷失在迷宫般的沟壑。
“你醒了。”
声音从床边传来。
温和淡漠,缓慢,尾调带点异域感。
是嘉树。
她侧目,天鹅绒窗帘有道单薄清瘦的人影。
他被白色包裹得密不透风。苍白脖颈与高过咽喉的衣领浑然一体,那种白一直飘至过膝的法衣长袍。
他端正姿势,径直迈步,戴白手套的双手与法衣下摆扩展开的洁白,恰似山巅残雪。
这套服饰是弥撒辅祭的法衣,嘉树是虔诚的天主信徒,平日对它宝贝得不行,一回家就立刻脱掉洗净。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落地灯开,少年的面孔逐渐清晰。
你看到他的脸必然联想教堂神像,或中世纪的贵族油画像。
他皮肤很白,接近石膏画布的白,五官立体的程度超乎想象。
遮颈的黑色中长发,额前几缕微微卷曲,长度在眉骨眼窝之间,所以会情不自禁聚焦他的眼睛。
那是双深邃而略含忧郁的眼睛,厚得出奇的长睫遮住了瞳孔上缘,从阴影伸展的目光与你接轨时,无数个故事就此铺展。
无可厚非这是张混血脸——
除性别特征,毛发、瞳孔的颜色,他们几乎长得一模一样。
弟弟像她的复制品,或者她是弟弟的复制品。
如果你对自己百分百满意,照镜子会不会多看几眼?答案是必然。
邢嘉禾是极度自恋的人,每次看着嘉树这张脸都有种一箭穿心的感觉。
她目不转睛地欣赏着,对方熟练地用一副黑框眼镜切断她逐渐迷离的目光。数年来都是如此。
“......”
她看着那副呆板过头的古董眼镜,至今不能理解弟弟的品味。
他坐到床边椅子,若无其事开启话题,“你比想象中冷静,没崩溃到抱头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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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抱头痛哭?
奇怪,嘉树今天语气怎么听着有些刻薄?
相比父亲的T台人生,母亲作为家族与家庭的支柱,行事作风严厉、铁面无私,她是育儿杂志的订阅者,从不大发雷霆,也不会把体罚或把他们锁进小黑屋思过。
她巧妙运用专制,在谈吐举止,着装方面对他们训练,制定的规矩的具体程度堪比军队守则。
只有嘉树心甘情愿听母亲的教诲。
甚至,同时恪守天主教十大诫条。
譬如,勿杀,禁止剥夺生命,包括暴行和精神伤害。
他平日对人不能过分冷漠或恶言相向。即便有人因此嘲笑,也是一笑了之。
嘉树是如此循规蹈矩,温和宽容,也许她听错了。邢嘉禾试着坐起来,这才发现自己手背扎着针头。
“我......”声音嘶哑昏沉,她清了清嗓子,“我为什么输液?发生什么事了?”
“你不记得?”
她实话实说,“脑子很晕,想不起来了。”
邢嘉树俯身,抓住花哨的蕾丝枕头垫她腰后,语气恢复正常,“先坐起来。”
“怎么就你一个人?爸妈回来了吗?邢淼他们呢?”邢嘉禾背靠枕头,蜂蜜色卷发和瞳色让视觉充满甜美浪漫的气息。
没得到回应,她扭头。
邢嘉树坐在椅子,肘部撑膝盖,交叠的十指托住下巴,黑框镜片的反光让人无法探究情绪。
可他的视线像密密麻麻的蚂蚁在她脸上爬行,那些触角不放过皮肤任何一道纹理,试图从中嗅出不寻常的气息。
最后嗅到嘴巴,莫名其妙收回去了。
邢嘉禾困惑摸嘴巴,细微刺痛让她皱眉。
“纽约回国需要十三个小时。”邢嘉树声音像初春冷雨,“如果在你落水后动身,他们应该到俄罗斯领空了。”
“也许你应该趁他们回来前,先试着回忆今天发生的事。毕竟——”他轻柔地顿了顿,“母亲工作繁忙,你一向是为她考虑的乖女儿。”
嘉树的意思不可抗拒地涌入脑海,就像罐子的瓶盖一下松脱,邢嘉禾点头,“那我先自己整理思路吧。”
他动作稍停,她没察觉异样,开始回忆了,“我骑着加菲正要去参加弥撒,马前蹄刨地,有点焦躁,我猜测加菲可能渴了,见时间还早骑马前往教堂后面。”
不对。
她怎么可能独自出行?
每当她思考时,总不自觉歪着头,唇微微撅起。
邢嘉树撇开视线,双手交握,白手套薄而紧,能看到修长的指关节,周身散发宗教僧侣的平和孤清。
“邢嘉禾,今天开放日——”
他停顿,食指抵着颊骨轻轻敲击,似乎在思考什么。
“怎么了?”
“邢嘉禾。”
“嗯?”
“邢嘉禾。”
“为什么不叫阿姐?”她下意识问。
邢嘉树抚着透明的输液管,手套和塑料摩擦发出细微拉扯声,听着很刺耳。
邢嘉禾发现他今日没佩戴不离身的十字架项链。
“阿姐。”他低声。
她愉悦弯起眼睛。
“早上加菲把你从后山驼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