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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如霜瞳孔一阵颤抖，那一刻仿佛时间都静止了，只剩下林如霜就那样盯着贺霆琛，好半晌才缓过神来。
“贺霆琛，你突然之间对我深情告白，我好不习惯。”
尤其是他还是用他那么深情的眼神，她以前都没有察觉到，贺霆琛这样一个淡漠的人，他在看一个人的时候，竟然会如此深情。
有点像旺旺黄了。
贺霆琛轻嗤一声，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眉梢眼角仿佛在这一刻都跟着染上了几分笑意。
“那以后我天天跟你告白，你习惯就好了。”
林如霜的脑子里立刻就开始脑补那个画面，贺霆琛要是天天跟自己告白会是什么样子，浑身忍不住打颤。
她将贺霆琛拉到床上躺下：“好了好了，别讨论这个了，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还是赶紧休息吧。”
翌日。
贺霆琛早早的将行李箱搬到了玄关。
林如霜站在穿衣镜前看了一眼自己今天的穿搭，窗外的阳光衬得她脸色愈发清透白皙，阳光甚至能够将她脸上的绒毛都看的很清楚。
贺霆琛走过去，伸手将她衬衫的领口重新整理了一下，指尖不经意划过她的锁骨，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到了那边记得给我发消息，落地先去酒店休息，别着急。”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未散的睡意，却字字清晰。
林如霜转过身，踮起脚尖在他下巴上啄了一下：“知道了贺总，比王妈还啰嗦。”
贺霆琛捉住她作乱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咬了咬：“还不是怕某些人一忙起来就不顾及自己身体。”
他从袋子里掏出个小巧的保温壶，“王妈煮的莲子羹，路上喝，别让给他俩喝。”
林如霜接过保温壶，入手温热，有些忍俊不禁，贺霆琛哪里像是送自己去机场的，他这分明就像是在送幼儿园的女儿去上学。
手机在这时震动起来，林如霜看了一眼屏幕，有些意外这么早杨欣竟然给自己打了电话过来。
“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是不是孩子把你吵醒的？”
她走到阳台接起电话，声音愉悦，她不想让杨欣感觉到自己很在意她身体的毛病，以至于给她增加压力。
她知道杨欣的性子，而自己在这个时候更应该把她当成一个正常人来看待。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压抑的咳嗽声，杨欣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如霜？我听说你要去国外，你去国外做什么，贺总陪你吗？”
“如果贺总没有时间的话，我可以跟着你一块儿去。”
林如霜眉梢眼角染上一抹欣慰，杨欣还是以前的杨。
她急忙说道：“不用了，我是过去接一个医生，杨欣，你的情况你不用焦虑，我跟你说，这个国外的医生医术很高明，我都已经查阅了，他手术的成功率在百分之八十九。”
“所以你千万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压力。”
杨欣闻言，有些意外。
“你要去国外帮我找医生！不用，太麻烦了，而且我也没有你想象中那么脆弱，我都想好了，这个病我能治疗就治，不能治就算了。”
“我在等三个小时都要上飞机了，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晚了。”
林如霜调笑道。
“如霜……”杨欣突然之间鼻尖微酸，就连声音都染上了几分哭腔，“我上辈子都不知道干了多少好事儿，竟然能够碰上你这么好的朋友。”
“行了，咱俩之前就不用这么客气了，你也不用跟我这么煽情，这些都是我该做的。”
“那你路上小心，要是有什么就给我打电话。”
杨欣心里对林如霜又是愧疚又是感动，朋友能够做到她这个份儿上，真的没有几个了。
“嗯，那你在休息会儿，我挂了。”
林如霜挂断电话。
她扭头过去跟贺霆琛说：“在去机场之前，我还要去一个地方。”
贺霆琛对于林如霜提出这个要求一点都不意外。
“我知道，走吧。”
说完，贺霆琛已然拿起了沙发上的外套，拎着她的行李往外走。
林如霜有些意外看着贺霆琛挺拔的背影，快步跟上去。
“你说你知道？你怎么会知道的……”
就连这个决定都是她刚刚做的，因为她怕等自己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来不及了。
但是林如霜也不知道贺霆琛嘴上说的跟自己想的是不是一个地方。
她系上安全带，侧头问他：“你确定我们俩说的是一个地方吗？贺霆琛，你先跟我说，你要去哪儿，别到时候找错了，耽误时间。”
贺霆琛笑而不语，发动车子。
林如霜见他不说，而自己确实想要知道贺霆琛跟自己是不是心有灵犀。
最后她也选择了相信贺霆琛。
直到车子停在了看守所门口，林如霜用震惊又惊喜的目光看向他。
“你怎么知道我要来这儿。”
贺霆琛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我远远比你自己认为的还要了解你自己，就好像旺旺黄即便不会说话，可只要它一撅屁股，你就知道它要拉什么屎。”
刚开始林如霜还听的好好的，后面越听越不对劲儿，她伸手拧了一把贺霆琛的手臂。
“你居然拿我跟旺旺黄比。”
“之前你拿我跟旺旺黄比的时候你忘记了？”
贺霆琛弯腰过去替她解开安全带，两个人并肩走进了看守所。
林雨熙穿着蓝灰色的囚服坐在对面，头发剪得短短的，脸色苍白得像张纸。看到林如霜时，她下意识地挺直背，眼神里还残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抵触。
“爷爷前两天走了。”
林如霜将照片推到玻璃对面，声音平静无波，“我把他葬在爸爸旁边了，两座墓挨得很近。”
林雨熙的目光落在照片上，手指猛地按住桌面，指节泛白。
她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响，眼泪毫无预兆地砸在玻璃上。
“爷爷身体……不是很好吗？怎么会……”
林雨熙没有想到自己身边的两个亲人都相继离世。
更可笑的是，按照正常逻辑来说，她现在身边就只剩下林如霜一个亲人了。
其实这两天她在里面，已经想通了不少，跟林如霜斗过来斗过去，有什么意思。
似乎一直都是她单方面的认为她要跟自己争抢什么，可她到最后却什么都没有做。
是自己心里的积怨太深，导致自己把她当成了假想敌。
说直白一点，就是自己内核不够稳定，从来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反而把所有的责任都归咎在别人身上。
林如霜觉得自己该说的都说了。
旋即就准备放下电话。
隔着玻璃，林雨熙压抑的哭声从听筒里传出来，断断续续地说着：“对不起”。
她抬起通红的眼睛，声音哽咽却异常清晰：“我会把所有事都告诉警察，那些转账记录，还有……还有泄露公司机密的事，我全都交代。”
林如霜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起身离开时，背后传来林雨熙撕心裂肺的哭喊：“姐！替我给爷爷磕个头！”
她脚步未停，因为早在老爷子跟林建国的墓前，她已经替林雨熙这么做了。
她走到贺霆琛身侧，眉眼间都是释然，语气格外的平静。
“我们去机场吧。”
“嗯。”贺霆琛伸手揽住林如霜的肩膀，掌心隔着衣服的布料，仿佛是在给她传递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