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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识州再次醒来时,已经回到了岸上,旁边还躺着一个人——宿峥,那个推他掉进禁灵潭的罪魁祸首。
越识州一个跨步就走到宿峥面前,将那还在昏迷中的人直接抓了起来,然后一拳揍到了那人的脸上。疼痛让宿峥苏醒,越识州狠狠地抓住他的衣领,厉声质问他:“你为何要将我推入潭中?!!”
宿峥摇了摇还不太清醒的脑袋,颇为无辜地回答道:“你在说什么?我何时推你了?你不是好生生在这儿吗?“
“方才明明就是你在天上将我推了下去!”越识州越发愤怒,面前这人竟然还在演戏!!
宿峥也恼了,用力挣开了越识州抓着他衣领的手:“若我真把你推入了禁灵潭,你还能好生生站这儿?!”
见越识州仍是怒不可遏地盯着他,宿峥继续向他解释道:”你知此处为何叫禁灵潭?无论人类还是动物来此潭周围,便再也无法使用灵力。那潭水更是邪门,无论何物沾上一点,便会使之灰飞烟灭,是我碧云潭的禁地。“
越识州逐渐恢复了理智,打量着自己全身是否有所缺失,这才发现手指上,根本没有那枚证明他曾去过潭底的红色羽戒。他明明亲手戴上去的。
这边宿峥还在向他证明自己的清白:“越道友若是不相信宿某,宿某将所佩爱剑放入潭中以证清白。”说完,就将腰间佩剑一解,越识州尚来不及阻止,那剑鞘已然触碰到潭水。
宿峥眼疾手快地将佩剑丢到了草坪上,不多会儿那柄只沾到一点潭水的剑鞘便如同被啃噬一般,消融了大半截,露出寒铁剑身来。
越识州看着那剑鞘销蚀的场景,背后出了一身冷汗,因为那场景跟他掉进禁灵潭的情形一模一样,他不免有些恍惚,自己到底有没有经历过刚刚发生的一切呢?
宿峥看越识州半天没有回神,或许是觉得越识州被眼前的场景吓到,便说起刚刚两人晕倒前的场景。原来这禁灵潭乃是飞鹜峰去往首峰的必经之路。到禁灵潭周围时,仙鹤便不肯再飞,将两人放到了地面上。谁知越识州一下地面便晕了过去,宿峥上前去扶,不知为何,自己也晕了过去。再一醒来,便是越识州说宿峥将他推入了禁灵潭中。
越识州听完后沉默不语,先前一切莫不是自己做了一个梦?若是梦的话,那一幕幕怎会如此历历在目?
心中疑惑暂且按下不发,眼前宿峥的话不可全信,越识州虚与委蛇地对宿峥道歉:“宿师兄抱歉。越某刚刚神志不清,误将梦中一坏人认作师兄,望师兄见谅,是越某的不是,越某定为师兄寻得一宝剑以作补偿。”
“无妨。只毁了剑鞘,无需越道友挂怀。”
说完,宿峥便带着越识州沿着禁灵潭旁边的小路往碧云潭首峰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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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半日,两人便到了首峰——碧云峰脚下,宿峥就此别过。越识州转身往这碧云峰走去,岂料一青衣童子将他拦在山门前:“你是哪峰座下弟子,没有掌门诏令便敢往碧云峰上去?!“
那厢宿峥离开了碧云峰,便立刻回了飞鹜峰去。
历云峰见弟子回来,坐在正堂里,头也不抬,第一句话便是:”越识州死了吗?”
宿峥卸了佩剑,跪地请罪:“师父见谅。我们才到那禁灵潭前,宿峥尚来不及推越识州入潭,便晕了过去。醒来后,那越识州仿佛有了戒备,第一句话竟是问徒儿刚刚是否推他入水。徒儿被这样一问便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护送越师弟一路去了碧云峰。”
宿峥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想他兢兢业业在师父手下数百年,竟不想有朝一日得了个杀人的任务,着实让他心慌。也不知那越识州从哪儿察觉到自己会被推入禁灵湖,一时打乱了他的阵脚,二来杀人也非他本意,便顺水推舟,不去做那有碍修行之事了。
历云峰万万没想到这越识州竟能死里逃生,眼前这个大弟子所说之话也不知是真是假,但想到宿峥在座下多年,也没理由骗他,便强压着怒气将情况问的更加详细。
宿峥也不敢怠慢,忙将两人对话细节一五一十地告知给历云峰。
历云峰听完后,却未能收敛怒气,这宿峥分明就是自己也不想做那推人入潭之事!一气之下将宿峥给关了禁闭,说他办事不力。
待宿峥领罪走后,历云峰便将整片小院下了禁制,一个人关在房内,对着一面古铜色的圆镜大发雷霆。
“早知那小子有这般造化,老夫那日就该让他爆体而亡!!!要不是看他体内有曜日九皇的金光禁制,不敢妄动,也不至于派宿峥带他去禁灵潭,让那小子得了逃脱的机会!”
“如今他去了碧云峰,定是要将我跟你勾结之事上报掌门,如此便更应早做打算,也不管那劳什子禁制了,杀之后快!!”
历云峰面前那面古铜色的镜子里,竟渐渐地出现了一张女人的脸,妖娆妩媚,她娇声安慰着:“不急,那小子一时也进不了碧云峰。进了碧云峰,秦云今日也去了罗云门,一时半刻回不得,要见那小子也是明天早上。且看他今晚宿在哪里,再动手也不迟。他区区一凡人,你一元婴老祖,杀他还不是动动手指头。“
历云峰却仍不淡定,气得牙痒痒:“蕊儿断不可小瞧此子!那日我在院内布下禁制,甚至用了我飞鹜峰最强护山大阵,但那毫无修为的小子也不知使了什么妖法,竟悄无声息地偷听了半日!!若不是他院内有我的眼线,我竟被蒙在鼓里!“
圆镜中的女人仍然宽慰着历云峰:“或许是巧合呢,那越识州连个灵根都没有,你无需忌惮。”
思及此,历云峰才稍稍平复了心情,和蕊儿打情骂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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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厢,丝毫不知历云峰盘算的越识州,还被碧云峰山门前童子拦着,不得入内。最后迫不得已,越识州将曜日皇室金印亮出以证身份,那小童才肯为他通报一声。
过不多久,一小童从山上飞下,对着那看门童子行了一礼:“徐师弟,大长老请曜日大皇子上山等待掌门。”
说完,便向着越识州合掌行礼,越识州也不敢怠慢回以一礼。
“越道友,这边请。”
越识州被请上飞剑,那小童便施法将他两人送到了碧云峰上一处庭院。那庭院中有一清澈小渠,绕着院中央那棵巨大的青翠梧桐,下置一石桌,颇为别致。院中并无他人居住,看来是专门为客人准备的客房。
“越道友来的不巧,掌门今日去了罗云门,怕是明日才会回来。若不嫌弃,便在此处歇息,待明日再与掌门会面。”
越识州表示了解,在那小童要离开之时,抓紧问了一事:“这位师兄,越某此番前来碧云峰,路过一潭险些跌入其中,引路师兄说是禁灵潭,但越某不信,此潭真有如此威力?“
那小童登时变了脸色,厉声道:“是哪位师兄带你去了碧云潭禁地,真是好生不懂规矩!那禁灵潭万万去不得,不妨告诉你,纵使强如化神期的大能,在那禁灵潭面前也栽了跟头,碧云潭大长老左手三根手指都是因此没的,你可万万不能小瞧啊!碧云潭成立初期掌门还想把禁灵潭给抽干了,竟没有一个容器能装得了这潭中水,闹了好久,也没有解决方法,从此这禁灵潭便成了碧云潭禁地。”
小童讲得很是仔细,越识州心下对宿峥带他去禁灵潭的用意便愈发清晰,果真是故意带自己去那儿的,而不是所谓的什么必经之路。听那小童还不依不饶地问他引路师兄的名字,越识州敷衍着将小童请走了。
越识州进了庭院,将门窗关紧,细细盘算起来。
宿峥带他去禁灵潭是受历云峰指使,而历云峰对他下手,定是那晚偷听之事让历云峰察觉到了,如此便要杀人灭口。当时宿峥被他质问乱了阵脚不敢妄动,那历云峰知晓自己还活着,必定要再次动手。恰好掌门不在,那么今晚便是最佳的下手时机。
如此,今晚他在碧云峰上绝不安全。但若要在偌大的碧云潭中寻得一个安全之处,越识州又找不到任何一处。此刻,他鬼使神差地想起梦中禁灵潭下那座纯白神圣的宫殿。
思及此,越识州又想起他的身体被消融,再重组,重组再消融的过程,那真的能是梦吗?如亲身经历一般烙刻在他识海里,那断断不可能是梦!如此,那到底是什么?
越识州越想越入迷,最后更是打定了主意,今晚便要去那禁灵潭探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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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渐渐地沉了下去,最后一抹红霞也被靛紫色的天空吞噬,鸟兽纷纷归林,晚风点亮星星,一片静谧。越识州凭着记忆,回到了禁灵潭附近。
那附近安静地可怕,没有一个生物敢接近这片水潭。越识州远远便看到了它,它美得像一块镶嵌在绿绒毯的宝石,如此澄澈,月色与水色莹莹一片,煞是好看。
但越美丽的东西,越能夺人性命。越识州坐在禁灵潭前,做了许久的心理建树,终于将左手小拇指伸进了潭水中。
不怪他过分谨慎小心,听了那么多的前人教训,他不得不怕。
然后,越识州清楚地看到他的小拇指,如晒化的冰块,在水里消融地一丝不剩。钻心的疼痛让越识州突然意识到,在他那段似梦非梦的记忆里,身体消融重组数百遍,竟没有一丝疼痛。
就在他走神间隙,如蚂蚁噬咬神经末端般的瘙痒从指节传来,与还未消去的火烧感融合一起,令人痛不欲生。
那手指的骨节、皮肉,竟如银针穿丝般慢慢织在一起,重新组合成一根完整的手指!
“竟与记忆中一样!!”越识州忍不住惊呼出声。
若真是如此,那他是否就能期待在这禁灵潭下真有一座宫殿,那宫殿里真有一根红色尾羽?
心中的疑惑亟待验证,越识州不再过多思考,轻身一跃便跳进了禁灵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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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
如被几万斤重锤砸碎全身骨头,再一点点拼回去,再被几万斤重锤重新碎过,如此几百遍。越识州甚至感觉浑身骨头都被砸成了粉末,再像和泥一般掺水搅拌,重新揉成骨骼的样子。越识州一边痛地大叫,一边用那不断重生消融的四肢向着潭底划去。
一座巨大的白色宫殿静静地矗立在潭底,在幽暗的潭水中发出淡淡的荧光。奇怪的是宫殿周围仿佛有一层无形的结界,在这里他感觉不到水压和窒息,充盈的空气让他感觉到力量。期待揭开宝藏那样,越识州将手放在了宫殿大门上,一时间整个宫殿金光大盛,照的潭底犹如白昼。
果真!和他记忆里的一模一样!到了此刻,越识州倒是不急了,慢慢地走进宫殿内,细细地打量起宫殿内的一切。
这宫殿的穹顶有十米之高,大殿里,除了宫殿中央两个高高在上的玉石宝座,便再无其他装饰。越识州如记忆中那般,缓缓地走到了宝座之上。果然,那里静静地躺着一根火红的尾羽。
只是那尾羽比记忆中更加艳丽,更加生动,散发出一股灼人的热气。
越识州伸手去拿它,刚一触碰,那尾羽就像被点燃了一般,化成一团熊熊的烈火。一只通体火红的羽戒从中逐渐显形,掉落在他的掌心。火焰消失之时,从中竟传出一声哀伤不甘的鸟啼。
他戴上手中的戒指,记忆中亲切又哀伤的感觉再度袭来。
仿佛他明明拥有保护一切的能力,但面对最重要之人的性命,却连去保护的机会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