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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告。”
“男主生命值跌破警戒线。”
系统机械的播报声响起。
宁清寻猛地停下脚步。
她忘了！
男主是不能死的！
宁清寻进退两难，犹豫了两秒，还是认命的回头，往回跑去。
她帮不到男主什么，但是就这么走了，就等于是把自己的性命完全交到了男主身上——
男主逃掉，她就能活；男主死了，她也会死。
宁清寻不能容忍这样的事存在。
她要知道每分每秒会发生的事，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活下去。
宁清寻踹着气，躲在大树后面，探头望去。
映入眼前的场景，让她很不适，白着脸，咬住了唇瓣。
尸体，碎肉，鲜血。
离宁清寻不远处，一条被砍断的胳膊静静躺在那里，血液将草木染成了红色。
更远的地方，一个双腿都没了的灰衣人，在痛苦的挣扎着，他伸出手，努力去抓旁边落下的剑。
抓到后，他竟直直刺向自己的心脏，解脱了般倒在地上。
再远处，一只断手，两半的尸体，血淋淋的不明物体……
……太残忍了。
几乎没有一个灰衣人的尸体是完整无缺的！
即便早有预料，沈泠的凶残还是令宁清寻毛骨悚然。
她全身冰凉的站在那儿，抬头去看在空中和剩余的几个灰衣人战斗的少年。
他的速度极快，不断在树枝间翻越着，几个灰衣人紧紧跟着他的步伐，宁清寻看不清他们的战斗，但从不断从空中摔落的灰衣人来看，沈泠还是占据优势的。
宁清寻焦躁的看了一会，灰衣人数量越来越少，五个，四个，两个，一个……
宁清寻的心高高提起，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几人的战斗。
突然，黑色身影从树上掉落，重重地摔在地上！
“沈泠……”
极度的惊骇让宁清寻喊不出声音。
“噗……”
少年吐了口血，挣扎的想要起来，但他的伤势实在太重了，地面上全是血，他动了一下，又摔在地上。
宁清寻跑向他。
沈泠抬头，泛着狠意的眸子望了宁清寻一眼，接着，他缓缓闭上眼，晕了过去。
“……”宁清寻眼前一黑，她不敢探沈泠的鼻息，颤抖着问：“五……五，他、他死了？”
“还没有。”系统道。
“吓死我了。”宁清寻几乎停下的心跳总算又跳动起来。
走近沈泠后，宁清寻才近距离看到，他的情况有多么不好。
全身上下的刀伤几乎数不清，一股股鲜血浸透黑色衣服，流到地上，血液是不正常的黑红色。
少年的脸上也全是血珠，慢慢向下滑落，划出一道道血腥色彩。
他的身上既有别人的血，也有自己的血，宁清寻毫不怀疑，这个时候就算只是雨水下的大一点，都会把少年砸死。
他还能保持清醒的战斗，已经是很恐怖的意志力了。
最后的那个灰衣人从空中跳下，一句话也没说，摇摇晃晃地向两人走来。
他的胸口也中了一剑，大量的鲜血在往外流。
宁清寻紧紧握着沈泠给她的那把剑，她能看出这个人也是强弩之末了，撑不了多久，可她却没有办法。
那是专业的杀手啊……
宁清寻很怕，非常怕。
她不可能打得过对方的。
也不可能凭借自己带沈泠逃跑。
宁清寻挡在沈泠面前，看着那个人越来越近，她的瞳孔里映入了对方狠厉的眼睛。
灰衣人抬手，轻易的把宁清寻手中的剑挑飞，她哆哆嗦嗦的后退。
但她已无处可去——她背后就是男主了。
宁清寻身子无力，跪坐在地上，抬头看着灰衣人，清澈的眼里全是惧意。
时间的流速变慢了，广阔的山林里，所有的声音都从宁清寻的耳边消失，她看着靠近的杀手，无力的呜咽着。
忽然，灰衣人皱眉，抬手捂住自己的伤口，踉跄了一下，被一颗石子绊倒在地。
宁清寻微微睁大眼睛，眨眼间，眼里的泪水被挤落。
她用手撑地，站了起来。
不能死！
宁清寻告诉自己。
灰衣杀手痛苦的吸了两口气，他知道自己命不久已，但没关系，只要能完成任务就行。
他没有把拦在少年身前的那个娇娇弱弱的小姐看在眼里。
灰衣杀手正要站起来，下一秒，他的身子一僵，不可置信的抬眼望去。
浑身湿透的小少女站在他面前，小脸一片惨白，但她手中的剑，狠狠的插进了他的身体内。
宁清寻用力拔了出来，再次刺进去。
灰衣人蒙面的布被血液染湿，他倒在地上，眼睛已经失去生机，却还在望着宁清寻的方向。
宁清寻松开沈泠的剑，慢慢低头，看着自己不断颤抖着的双手。
“五五。”她呢喃着。
“我在。”系统道。
“嗯。”
宁清寻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只身子轻轻颤着。
一分钟后，她木着脸，转过身，却发现——
男主正睁着眼，直勾勾的看着她。
那双黑眸内，情绪不明。
显然已经盯着她有一会了。
宁清寻立刻明白，沈泠是在装晕！
他如果没有把握，怎么会主动引那些杀手过来？
他也许确实受了很重的伤，但绝没到穷途末路的时候！
“为什么回来？”
沈泠慢慢站起，他的指尖还在往下滴血，但他却毫不在意，脸上没有丝毫痛苦之色，只定定看着宁清寻。
“……”宁清寻沉默了一瞬，垂眸低语道：“我……一个人害怕。”
“撒谎。”
沈泠走到宁清寻身旁，将那把剑拔出来，又开始放血。
“……”宁清寻懂了，什么用血吸引杀手过来？
这家伙分明就只是单纯的变态而已！
“你是不是担心我？”少年偏头，墨色长发滑落，染上血液。
担心？
宁清寻觉得自己没必要反驳，她勉强露出一个笑容：“之前你救了我，确实有点担心你。”
“嗯。”
沈泠放完血，把剑丢落在地上，又问：“如果我没救你，你还会担心我吗？”
这算什么问题？
宁清寻脑袋里冒出一排问号，今天这一连串经历，让她的思维乱成一团，都没法好好思考了。
“我……不知道。”
“你知道的。”沈泠忽而笑了一下，“你心里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