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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身边竹言身体的僵硬，还有众多贵女神色的变化，都在告诉着宁清寻这根本不是幻觉。
嫁入皇家，独宠后宫，在很多朝代，都是官家女子的愿望，尤其这个皇帝还年轻有为，相貌俊逸。
可……这绝不包括在场的这些女子——
在天启这一代，不会有人想进皇帝的后宫。
原因很简单——小皇帝太残暴了。
自他登基后，杀过的人数都数不过来。
上至朝臣，下至太监宫女，那些尸体都可以堆成山了。
小皇帝杀人不管那么多，只凭借自己的心情，南平王府的下场就是一个很好的借鉴。
没有人不怕这一代的皇帝，没有女子愿意进入后宫送死。
故此，听见皇帝也要来，贵女们心中都很慌乱，就连男子那边也都神色各异，表情有些僵硬。
花园里顿时寂静无声。
就连原本打算云明念一来，就告诉她步瑾喜欢宁挽然一事的纪嫣末，也顿在原地，没有再上前。
皇帝来了，没有人再愿意出风头，所有人都想缩进人群里。
云明念怎么可能没看出现场气氛的变化？
她似笑非笑着：“怎么？刚才那么闹，现在听见皇兄要来，都怕了？”
没人回答她，没人敢回话。
云明念也不在意，这种结果她早已经料到，对于所有人都怕皇帝这件事，她乐见其成。
“清寻。”云明念准确的在人群中找到宁清寻。
“……”宁清寻不想搭理她，真的！
她也想缩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
和云明念站在一起，小皇帝来了，岂不是第一眼就看见她了？
救命！
心里再不情愿，宁清寻也只能上前：“殿下。”
让宁清寻所没料到的是，她说完后，所有人都看向她，云明念也微微扬眉：“清寻有事要说？”
嗯？
坏了！
宁清寻意识到了，刚才云明念根本没喊过她！
又是幻觉！
这次只是让她以为云明念喊她，万一一会反派过来，她又幻听到什么呢？
那岂不是死定了！
宁清寻后背发凉，面上还要装作若无其事：
“原来是陛下要来，清寻还在想，殿下怎的穿的如此郑重，不过是个小小聚会罢了。”
云明念笑了一下，视线从她身上移开，看向盛瑜：“盛小姐，这是怎么了？怎么这幅表情？”
盛瑜抿唇，犹豫了几秒，还是说了：“回殿下，刚才沐大小姐突然过来说臣女打她了，又不分青红皂白的想要报复臣女……”
“哦？”云明念很享受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她一发话，所有人都得回她。
“殿下，我可没有冤枉她，她真的打我了。”沐瑶神情随意，嘴角的笑又娇又俏：“您瞧瞧，我这手背还红的呢……哎呀，现在已经消去了。”
“……”宁清寻。
“……”众人。
这睁眼说瞎话的能力，也真是让人佩服。
不远处的宁挽然眼中闪烁着冷意，不明显的微勾了唇。
宁清寻，沐瑶，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别看那针上的药效只是一个简单的致幻而已，在这种场合里，尤其皇帝也要来，可能说错一句话，或做错一个动作，就会万劫不复。
她当然也可以用更狠的药，但只有致幻会在人体内快速消散，保证她不被查出来。
云明念蹙眉，却不是因为沐瑶的话，而是她的态度。
“沐小姐，你是怎么说出口的？”盛瑜道，“我绝对没有打过你！现场的所有公子小姐都可以作证！还有，你打宁大小姐的事，你怎么不说呢？打人把自己手打红了，这种不光彩的事也好意思说出来污蔑别人么？”
沐瑶懒懒瞥了盛瑜一眼，不咸不淡道：“哦？”
“宁大小姐？”云明念问。
宁清寻那个嫡姐？
见公主提到此，步瑾上前：“殿下，这件事盛小姐说的没错，无论是盛小姐还是宁小姐，沐瑶都该给个交代才是。”
云明念原本还有几分上位者看好戏的心态，如今步瑾说话了，她眼底立刻闪过一抹不满。
“到底是怎么回事？步小将军，你来说说。”
步瑾顿了一秒，然后将刚才发生的事全说了，连宁清寻的失态也说出来了，但唯独把她所说的那个“喜欢步瑾”的理由跳过了。
云明念听完，眸子在贵女中扫了一圈，叫道：
“宁挽然。”
宁挽然只能走出来。
她全程低着头，语气恭敬：“公主殿下。”
“抬起头来。”
宁挽然依言抬头，只是眼眸依旧垂着，一副谦卑顺服的姿态。
“你就是清寻的姐姐吗？”云明念意味不明道：“和她的性子倒是完全不同。”
“是。”宁挽然道。
“沐瑶，你有什么想说的吗？”云明念道：“你与宁挽然有什么恩怨，本宫不想管，但你在公主府中这么放肆，是不把本宫放在眼里吗？”
“哪儿敢啊。”沐瑶也不想明面上太得罪云明念，她瞥了装死的宁清寻一眼，笑道：“只是一时失手而已。再说，殿下一定要惩罚沐瑶的话，可不能因为和清寻关系好就偏袒她！殿下怎么不问清寻妹妹有什么想说的呢？”
云明念淡淡道：“偏袒？本宫可没有偏袒她，她虽然一时愤怒，欲要伤害宁挽然，但那不是没有成功吗？她和沐小姐可不一样。”
“殿下……”
沐瑶还要说什么，云明念抬手打断她。
她从头上拔下一根装饰用的珠钗，走到了宁挽然身边：“这个就当是本宫替沐小姐给的补偿了。”
宁挽然一怔。
其他人也都没想明白云明念这是要做什么。
“谢公主。”宁挽然接过。
“沐瑶，给宁小姐道歉。”云明念声音威严。
“殿下，我可没做错！你知道我为什么打她吗？”沐瑶丝毫不为所动：“因为清寻妹妹也不喜欢她！还因为……”
她勾了勾唇角：“她和步小将军两情相悦，怕是已经私定终身，这种败坏风德的……”
“你住嘴！”步瑾打断她，整个人像把出鞘的利剑的一样，充满了戾气：“我和宁小姐没有关系，希望今天回去后诸位都不要胡说。”
沐瑶后背一寒，收敛了些，但又不愿意服输，嘟囔了句：“没有关系？是和哪位宁小姐没有关系？”
云明念把她的话全听见了。
她冷冷的看了眼宁挽然，忽然扭头问宁清寻：“沐瑶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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