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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月梳大喊一声,却发现公孙月儿已经烧得不省人事,眼睛都睁不开了。
她跌跌撞撞地跑出去找菊芝,激动地说:“快去找太医,小姐现在烫得很!”
菊芝大惊失色,“好!我现在马上去找太医,你盯着小姐。”
菊芝一走,月梳就吩咐小丫鬟们烧水,她给公孙月儿擦脸。
公孙月儿强撑着睁开眼睛,对上月梳忧心忡忡的眼神。
“傻丫头?怎么苦着脸。”
“小姐,您都病成这样了,我担心您呀。”月梳一开口,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落下。
身上绵软无力,想抬个手都不成,公孙月儿只好口头劝慰月梳。
“傻丫头,这有什么好哭的。这些日子我这么生病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别哭。”
她怎么能不哭,小姐已经过得这么苦了,还生病,这不是往她心上插刀子吗?月梳有苦难言,只能擦去眼泪。
“嗯,小姐,我不哭了。奴婢给您擦擦脸。”
“好。”公孙月儿只说了几句话,却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她难耐地闭上眼,又问:“对了,今天……陛下来了吗?”
月梳没想到她会主动问起司马绍,一愣,很快回答:“还没有呢。”
“哦。”她没说什么,脸色又差了几分。
“小姐你再等等,菊芝已经去叫太医了,马上就来了。”
她想点头,却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菊芝一刻不停地赶去太医院,崔覃正在院子里晒药,看见菊芝跌跌撞撞地跑来忙问:“怎么了?这么着急地赶去哪儿。”
“崔太医!你在真是太好了。”菊芝一脸快哭出来,“我们小姐生病了,您快去看看吧!”
一听公孙月儿生病了,崔覃急得丢了手里的药,“快走,带我去看看!”
“嗯!”
他们走远了还能听见胡太医急得破口大骂的声音。
但是这时候崔覃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只想赶紧去看看公孙月儿的病情。
“月梳!快点让开!崔太医来了!”菊芝急得大叫。
月梳急忙让到一边,让崔覃站到公孙月儿床边。
看着床上那个憔悴的人儿,崔覃心都要碎了。
他急忙问,“月儿,你听得到我说话么?”
“嗯……”公孙月儿点点头,眨眨酸涩的眼睛,不忍看见崔覃那么焦急的样子,只好强撑着打趣道:“干嘛呀?我又不是要死了。”
“别胡说!你不会死。”崔覃一遍遍重复,“我不会让你死的。只要我在,我就绝对不会让你死!”
“你们,”崔覃嘴唇发抖,对月梳吩咐道:“刚刚我走得急,药箱都没带。你们派个人去太医院给我取药箱。”
“是。”月梳出去叫了一个小丫鬟往太医院赶,想了想,又叫了一个小丫鬟去御书房禀报司马绍。
小丫鬟到了御书房门口,被侍卫拦下,“干什么!陛下在里面和护国公议事,不许外人进去打扰。”
“皇后娘娘病重了,奴婢是去求陛下去见见皇后娘娘的!”小丫鬟急得快要哭出来,侍卫却不肯放她进去。
“陛下今日议事一早就吩咐了不许任何人进去打扰,关你事皇后娘娘病重还是别的事情。不许进去。”
“……”小丫鬟欲哭无泪,又不敢回去,怕挨了月梳的骂。
只好站在门口等着,只盼皇上能早点议完事。
而公孙月儿那正冰火两重天,她感觉浑身发冷,又感觉热得要命,冷热变换得很快,她都无法招架了。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被这种温差折磨死了的时候,崔覃取到了他的药箱,立刻给公孙月儿诊断。
“是不是昨夜受了惊?着凉了!”
本来着凉不算大事,但是加上受了惊,心里的病就足够她折磨上一阵了。
月梳想起她昨晚的异样,连忙点点头,“娘娘昨夜被噩梦惊醒,发了一身的汗。是我给伺候的。”
说到这,月梳又有些怪自己,为什么昨晚不马上请太医来给公孙月儿看看。
崔覃眉心紧锁,这就很麻烦了。
就怕心病成疾。
公孙月儿已经陷入昏迷,嘴唇发干发紫,还呢喃着什么。
崔覃立刻俯下身,想听听她在说什么。
不想刚刚低下头就听到无比清晰的一声,“陛下……”
如一道惊雷劈中他,崔覃瞠目结舌。
皇上伤她到什么地步,她昏迷时居然还喊着皇上?!
月梳不明就里,只看着崔覃忽然停下动作,不明所以得看着他。
“崔大夫,你倒是快点啊!没看我们小姐难受着吗?”
“嗯……”崔覃吞了吞口水,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他取出针包:“喝药太麻烦了,我先给她针灸。”
“好!”
月梳和菊芝都很信任崔覃的医术,立刻去给他准备火。
“崔太医,我们小姐的命就在你手里了。”月梳牢牢叮嘱,“你千万要小心啊。”
“嗯。”
没有人比他更在乎公孙月儿的性命了。崔覃深呼吸一口气,在脑海里屏退各种念头,取出一根针在火上走了走,对准穴位就扎下。
一套针施下来,公孙月儿没有任何反应,倒是他背上一片冰凉。
“崔大夫……您……”
“别吵我!”崔覃低斥,“你也不想你家小姐的命断在我手上吧。”
“哦。”月梳赶紧闭了嘴。
公孙月儿还是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仿佛一尊沉睡了千年的美人像。
过了半个时辰,崔覃一根一根拔起针,等着公孙月儿苏醒。
月梳和菊芝的手交缠在一起,互相安慰,也是互相发泄。
“一定会没事的,对对对,一定没事。”
“崔太医医术高明,小姐一定化险为夷。”
“嗯嗯。”
殊不知崔覃自己都没有把握,只能目不转睛得盯着沉睡的人儿。
快醒来吧,月儿。
渐渐的,公孙月儿浑身冒起一层层汗,脸色潮红。
“小姐是不是要醒了!”
突然,司马绍破门而入,急得满头大汗。
后面还跟着他的步辇和一群太监,他听了小丫鬟的话竟然是急得从御书房跑来的。
崔覃还来不及心里发酸,已经被他推开。
他坐在公孙月儿床边,紧张得看着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