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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柯带她回了自己府上,对这位表妹劝慰一番,终是从她口中知道了来龙去脉。
就在他高中榜首的当日,消息就传回了家里。舅父舅母带着女儿举家来投靠他,其实,说是投靠,洛柯却清楚,舅父一家养着他是把他当童养婿养着。
一家人赶了三天的路,马车坏了,他们就在林子里过夜。半夜里,被盗匪劫了,家产一个不剩,就连马都没有给他们留下一匹。随后,林子里突然出现了大批的狼群。舅父他们为了救女儿,身体喂了狼。
她就是这样一路乞讨着来到京城的。
洛柯再没有说一句话,只是让人将她带下去沐浴就寝。
次日,当朝状元郎上书,请求歼灭贼匪。庆帝在位期间,贼匪猖獗早已不是一日两日了,这本就是庆帝的心头大患,但至今都无人能彻底歼灭这帮盗贼。可这话从当今状元郎口中说出来,他们倒是不大信了。
所有人都知道,洛柯幼年就有志愿。吾毕生所愿,海晏河清天下平,若以吾身可致万世,济万民,虽九死其犹未悔。这句话至今仍旧流传与朝中大夫口中。这样仁义的人,怎么会突然狠得下心要歼灭贼匪。
洛柯这话一出口,大殿内久久无话,外头房檐上滴水的声音却是格外清晰,一下一下煎熬的众人的心。
要歼灭贼匪,手上就要有兵权,兵权自古只会由皇家之人掌控。而洛柯不过新状元,再如何有才,也不能破了规矩。
所有人都会忍不住多想,礼部更是如此。前一日刚得了密旨要准备大婚,第二天当朝状元就有此举,这不就是在告诉他,他洛柯要做驸马了。可即便是做了驸马,这兵权也只会在公主手里,公主驸马若是恩爱,驸马手中才会有点点兵力,却无论如何也当不得剿匪之多。
正当所有人都为洛柯捏了一把汗的时候,庆帝道:“兵部,大公主的兵权一般留下,一般赐给洛编修。礼部,准备大婚事宜,待洛编修回来之后,即刻大婚。”
也就是那时候,洛柯才知道,当归就是闻名遐迩的那位智障公主,快三十了,还没有嫁出去。而他,竟然看不出来当归的年纪。
公主尚与驸马,这样的赐婚几乎是他自己求来的,如今返回已是来不及了,最后只是领命接了兵权。下朝的时候,庆帝喊住了他,让他在临走前去看一看当归。
洛柯也果真去看了当归,二人说了统共不过三句话,洛柯便借口告退。
第一句:“臣拜见公主。”
当归“叭”的一声,在他脸颊上结结实实的吻了一下:“这是对自己最要紧的人才可做的事,旁的人是万万不可的。”
第二句:“臣惶恐,公主厚爱。”
第三句:“臣有重任在身,不敢懈怠,臣告退。”
伺候当归的宫女太监都直言洛柯不识抬举,自己求来的婚事如今却是如此冷淡。
当归却不管这些,她只要好看就够了。要对她好的,她有父皇母后,身边还有白泽,要说欺负,当真是没人胆敢欺负了她去。更多的时候,当归也是不知道自己被欺负了。
十三日后,洛柯剿匪的消息传回京城,匪徒全歼,无一幸免,百姓对此更是赞不绝口,只有庆帝不免多想。一个文人,杀伐果断,是否能对当归好,他犹豫了。
洛柯回京是带着数十个劫匪的头颅一起回京的。他把头颅装在箱子里,当成大礼送给了庆帝。这个时候,庆帝对这位钦点的新科状元多了几分忌惮,但赐婚的旨意已经下了,兵权也已经交到他手上,最重要的是,当归喜欢。
大婚并没有因为庆帝的那几分忌惮而延期,礼部快赶了婚服。
就在洛柯回京后的第三天,京城热闹异常,当归的大婚时所有公主里头最隆重的。庆帝亲赐的公主府,帝后亲临……种种都是莫大的荣耀。
大婚当夜,当归一天没吃东西,饿得难受,在洞房里头自己掀了盖头,吃着白泽为她叼来各种糕点。
吃完了一盘子花生酥,洛柯进来了,先是对着她行了一礼:“公主。”
当归拿着手在婚服上擦了擦,然后上去牵了洛柯的手,拉着她和自己一起坐在床沿,在他还沾着酒的唇上轻轻一吻:“好看。”
洛柯愣了一下,碰了碰自己的唇,不知说什么,胡乱道:“公主,为夫不叫好看。为夫是公主的夫君,是驸马。”
当归咬了一口桂花酥,傻笑着:“夫君好看。”
“驸马也好看。”
洛柯汗颜。他之前见到的当归不是这样的,怎么现在像是个……傻子?难道果真如传闻中一样,是个傻子?也不太像啊。
当归笑得很开心,确切的说,应该是他每次见到当归,她都很开心,这一次更是。
不待他说话,当归已经道:“人生四喜,久旱逢甘霖,我没有过,自然不知这露来时喜不喜,他乡遇故知,我也没有去过他乡,没能遇得上故知,但我遇上了驸马,想来也算是一喜了,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如今这四喜我占了二喜,驸马说,我该不该开心。”
洛柯一本可以确定,当归不是傻子,只是后天发育的慢,被人当成了傻子罢了。
“公主开心,难道不问问臣是否开心?”
“母后说了,夫妻一体,我开心,你自然也是开心的。”
洛柯僵着脸笑着:“是,臣很开心。”她似乎只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像个傻子。“臣还有更开心的事,想和公主一起分享。”
当归急切道:“好。”
屋子的门被推开,进来一个同样穿着婚服的女子。那女子身体削瘦,红色的婚服像是挂在身上一样。当归默默地站起了身,那女子已经在洛柯的示意下朝当归跪拜。
女子深深匍匐,恭敬又谦卑。洛柯起身,行了大礼,跪在那女子一侧:“臣并不懂得什么儿女情长,只知百姓劳苦。臣自幼得舅父收养,如今舅父一家身去,留下表妹来投靠臣。公主聪慧过人,臣的意思,公主当是明白的。”
当归两眼微红:“娘亲告诉我,聪明人都会变坏。我不想做坏人,所以并不聪明。驸马的意思,我不懂!”
洛柯眼神如水般温柔:“公主,臣只是想为万民造福,臣并不知我朝兵权只能由皇族掌管,此次陛下赐婚实属意外。公主若是觉得臣此举伤了公主的心,臣明日便去向陛下请罪和离,一切罪责臣都愿承担!”
当归含笑抚过他耳边的鬓发,喃喃笑道:“父皇会杀你,可我不想驸马死。”
洛柯一抬头,将目光从当归身上转移到那女子身上:“臣谢公主厚爱。表妹在府中绝不会扰了公主安宁,日后公主在哪,表妹绝不会近公主三里内。”
次日天未亮透,公主府就传出驸马大婚当夜纳了侧室的消息。本就不被天下人看好的姻缘,这个时候更是成为市井民生的闲谈之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