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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为师不会叫阿归吃亏的。”
“那师父便再给阿归一杯,不然,”当归偏头与他道,“不然阿归就亏了。”当归醉醺醺地凑近公子尧的鼻子,盯着那双眼睛傻笑,“师父的眼睛里,阿归是亮的。”
“是,为师的眼睛里,阿归一直都是亮的。”
喝了那么一小杯酒便也不觉饿了,带着那微微醉意,靠在公子尧肩上睡了过去。公子尧搭上她的肩,箍得紧紧的,有了两次前车之鉴,这次,公子尧真的怕她再掉下去。往常掉下去也不过是受点轻伤,若是从这九重天上掉下去,穿过各层间的结界,只怕是会伤得不轻。
今日好似诸事皆宜,百无禁忌,又见几颗流星从眼前闪过。公子尧也如当归那般对着流星许愿。他望了望当归垂下来的长睫毛,微微颤动,即便是谁是嘴角也是微微扬起,挂着笑的。“毕生所愿,阿归无所欲无所求,一世无忧,一世安乐。”
无所欲无所求,六界之内,只要她想要的,他都会倾尽所有为她寻来,她又怎还会有欲有求。
她所求不过灵力,不过是周边之人安好,不过是能永立公子尧身侧,日日望他一眼,此外,便是再无他求了。
如此女子,怎能不叫他倾尽所有。如此女子,为她便是死也是极愿意的。
公子尧望着脚下银河流转,群星飘浮,渐渐地,头顶微微透出一点亮了,脚下璀璨星光也掩了光芒,微微露出点淡青色,又渐渐泛出一缕浅浅的鱼肚白。
见当归还睡得熟,也不忍唤她,只默默看着她。太阳神与卯日星君路过,闻着妖气寻来,见了公子尧,又见公子尧身旁的那抹紫色身影,妖气可不就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公子尧对他二人盈盈一笑,做了个收声的手势,二人也回之一笑。
“你说公子尧这是怎么了?神族后裔竟与妖族一起,还带了她来九重天,违反天规的。”
“天规是用来约束我等仙人的,公子尧是神裔,自然不受天规约束。”太阳神驾着马,浑身散发的热气把卯日星君烤了个半熟,卯日星君远远地走在他右边,敛袖擦了擦额头的汗。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马蹄声密集又急促,太阳驾车靠近了卯日星君,待离得近了些,太阳神停下来,如临大敌般,“只是,堂堂神裔与妖族之人一起,确是难以不叫人多想。”
“那妖是个女子,许是传言万年来无心也无情的公子尧动了情了。你就莫要多想了。”卯日星君指着太阳神的车驾,眼看着就要撞上旁边的大柱子,急忙道,“太阳神还是好生驾车罢,身为男子,怎可如此八卦,莫要撞翻北天门,徒惹了天帝不快。”
太阳神见状忙转了方向,感激地望着卯日星君,怏怏道:“说的是,说的是。”
日头渐高,太阳神已驾着马车在公子尧身后出现了三次,心里那份八卦心作祟,三次,太阳神皆是未忍得住,上去与公子尧打招呼,每次公子尧皆是报之一笑,指了指身旁靠着的女妖,依旧是做了个收声之势,太阳神再如何八卦,也不敢得罪公子尧,只瞧公子尧对那女妖的宠溺,便知那女妖更是不可得罪,诚然因了得罪不起,但也因了那女妖要睡觉,他因着八卦去影响一只妖睡觉,委实不大厚道。
虽然她是只妖。可她是公子尧的妖,就另当别论。
于是乎,在太阳神第五次驾车从公子尧身后路过时,他也只是远远地望了望那女妖,一颗八卦的心告诉他,能扰了公子尧玉心之人决计不是一般人,如果是妖,那决计不是一般的妖。那么,他即便是再八卦,也不能去招惹一个不一般的妖。
活了个把万年,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保命要紧,他驾车疾驰而过。
当归蒙蒙然醒来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后头上值的太阳神与卯日星君不知何时换成了夜神。
那夜神生来便是个孤冷的性子,不然也不会一个人夜里当值,这一值便值了十多万年,仙界来来去去换了多少位仙君,多少仙君勤修苦练飞升神界,多少仙君触犯天道遭了天谴,多少神君犯了天规下凡历劫,唯独夜神,十多万年来依旧一人,这资质辈分在仙界算得上是顶顶尊贵的了。
夜神如他掌值一样,穿了件黑袍。
在这半黑不黑的九重天上,那黑袍实在太过显眼,当归的头搁在公子尧肩上,疑惑道:“师父,那里有个神仙。”
公子尧转头望去,果见一神仙站在他们身后。他的银色长发被绯玉发冠高高束起,暗黑色的窄袖长袍,只是衣领间,长袖间,再到衣襟间,皆是织女用云蚕锦亲手绣的花边,浑身上下,被那花边勾勒得更绝然出尘,清冷出尘。
公子尧牵着当归的手过去,淡淡道:“见过夜神。”
当归也随之拢手做了个揖。
那夜神却好似不甚想与他们打交道似的,轻飘飘“嗯”了一声,转身就走。
当归呆呆望着他走远,对公子尧道:“师父,他也好看,阿归也欢喜他。”
“不许!”公子尧眉心一皱,脱口而出。
夜神的脚步一滞,心口也不知怎的,好像停止了跳动。十多万年来,因他气质斐然,得了不少女仙君的喜爱,但也因他气质清冷,许多女仙君便是有心也只是望而却步。如今,有这么一只妖在他后面说,她欢喜他,他竟不知是何感觉。淡薄十多万年的心头一次那么不宁静,他停下脚步,只听那女妖又道:“师父说的是,这样一个好看的神仙将架势摆了个十成十,阿归再是欢喜,那欢喜也是要减了减的。”
闻言,他竟哭笑不得。那女妖又道:“既然师父不许,那阿归这欢喜更要减了减,阿归便不欢喜他了。”
公子尧道:“阿归最是善解人意了。”
夜神的长袖在南天门外轻微一晃,愣了片刻,若无其事地失笑,又若无其事地回去布星挂月。
“阿归醒来顿觉体态轻盈许多,原来师父所说的九重天玉酿可提升灵力竟有如此功效。”当归见公子尧不语,面上挂了几分不豫之色,继而又道,“师父可否再给阿归一杯?”
公子尧默了默,像是在考虑,当归便也欢喜地等着他考虑,有考虑总是比没考虑好得多的。未几,公子尧和风细雨般笑道:“阿归喝了一杯便睡了一天一夜,若是再喝一杯,我们就还得在九重天再观一夜星了。”
原来她迷迷糊糊的睡了一天一夜,想来公子尧是一刻都未曾歇息的,当归有些茫然,又有些惋惜,在公子尧期待的目光中低声道:“如此阿归便不喝了。”
公子尧宠溺道:“回去了再给你一杯可好?”
当归与公子尧相拥而抱:“那阿归这便随师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