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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等了!”他一身红袍随风摇曳,似梦似幻,笑得很是随意,“我来了。”
这话说的仿佛像是许久不见的朋友般,公子尧却是冷漠疏远,又有些严阵以待的架势,质问道:“闯我尧光山,破我青孤殿结界,天冥宫宫主所谓何来!”
“你请我来,我自然就来了。”姬茧垂头冥思苦想了会,终于找出一个理由。“若是不来,可不就是不给你公子尧面子,可我再怎么不给你面子,上神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当归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也不明白公子尧何故把她圈在结界里,他伤势未愈,方才又发作,哪里还有灵力设出结界。
公子尧冷笑一声:“宫主说的哪里话,在下与宫主之前并未相识,又怎会请宫主来此!况且,尧光派乃名门正派,天冥宫宫主独自前来也怕是会有不妥!”
这颇有些剑拔弩张的意味,当归心里又是担忧至极,只想破了结界出去,往日里都是公子尧护着她,今时今日,公子尧身受重伤,也该轮到她护他一次。
“并无不妥!”姬茧的目光定格在公子尧身后的结界上,从始至终都未曾离开过。看了许久,像是终于确认了什么似的,他朝着结界挥出一掌。
公子尧身形一闪,堪堪接下那一掌,手臂却是止不住的发麻,胸口痛意更甚,还是强忍着不露痕迹。
姬茧倒是有些意外,对他高看了几眼,又加了三分灵力,一道红光直直地就要劈到他身上。
“师父!”当归惊叫了一声,姬茧下意识地朝这一看,脸色变了变,有些不开心,紧接着又是一道掌风。
长留剑适时地挡在公子尧前面,那灵力却强大的把一人一剑甩飞出去几丈远。公子尧提力后退了几步,呕出一滩血,在白色的地面显得分外惹眼。长留剑也重重地坠落在地,但到底是上古神剑,又立马护在公子尧身前。
忽然传来一阵浓烈的血腥气息,充斥着整个大殿。微弱的结界被当归一撞就破。
当归看得清楚分明,此刻,公子尧全身白衣鲜血斑驳,胸口起伏剧烈,身子软的撑不住,只能拄着长留剑半跪在地上,即便如此,当归还是从后面看到,他依然挺立的脊背,还有他全身散发出的压迫之感。
“师父!”
公子尧说不出话来,只一个劲地,与其说是抓着,倒不如说是锢着她的手,又使出十分力气,把她朝身后推了推。
姬茧有些好笑,看着公子尧,叹了口气,欣赏了会自己美丽的手掌,纤长的手指,随后一步一步朝着他们走来。
当归吓得肝胆俱裂,脚一软,差点就要摔倒,脚下一晃,长留剑飞速地托着公子尧的身子,圈了一圈结界,回到当归手掌,当归忙握紧剑柄,定了定神,举剑挥了出去。
那红色身影也不闪躲,依旧言笑晏晏,迈着步子朝她走过来。
剑尖飞快地略过,只听得“噗嗤”一声,长留剑刺入寸许深,当归第一次执剑,并不知要使出灵力,只靠着长留剑本身的灵力,对他的伤害并无多大。
当归抬头看到他面色不耐,却依旧忍耐,眼底若有似无的悲伤,好似蒙了一层水汽,突然又神情淡漠,浑身散发出一种非凡的气度。
当归有些慌张地松了手,忽又忆起公子尧一身是血的倒在那里,松了的手又抓上剑柄,这一次她使出灵力,剑尖又往里刺进去不少,直穿身体,露出外面好长。
姬茧捂着伤口,后退两步,左手拔出长留剑,深深看了一眼当归。
殿外突然涌进来多名弟子,为首的子瑜喝道:“天冥宫宫主此番闯我尧光派山门,伤我尧光派大师兄,当真是觉得我尧光派无人了么!”又立刻执了剑,朝众弟子道,“摆阵!迎敌!”
一众弟子齐刷刷地举出手中长剑,剑指长空,纷纷化作数万无形之剑,剑气凌冽,发出璀璨光芒,剑阵四周灵力贯穿,罡风纵横,数万把长剑长驱直入,刺向姬茧,仿佛要把他吞噬一般。
姬茧即便受了伤,也丝毫不惧,擦去嘴角溢出的血丝,双手拢在袖中,目光平静直视众弟子,周身被红火的光芒笼罩。
无形之剑射上红光,爆发出耀眼的光芒,直冲云霄,顷刻间,无形之剑化作齑粉,众弟子皆被震出去老远,有灵气强盛些的勉强能稳住身子,但还是受了不小的伤,纷纷“哇”地吐了一地的血,青孤殿门口瞬间被鲜血充斥,浓烈的血腥味在空气中漂浮。
当归也被震飞出去,公子尧被困在结界里,又是身受重伤,无力出去,只是大呼一声:“阿归!”
姬茧匆忙下意识地转头,心掉到了嗓子眼,用了多大的灵力他自己清楚,灵力弱点的只怕是会震碎内脏丹元,粉身碎骨。
就在当归要撞上墙壁的一刻,姬茧立马飞身出去接住了当归,稳稳落地。
他看着当归惊惶的脸色,伸手抚上她的后背,她缓了口气,沉下心来,姬茧唤道:“阿姐。”
殿外倒地的弟子皆是大惊,偏又无可奈何,过了好一会子才缓过来,灵力强些的三三两两地起身,灵力微弱些的还倒在地上,有的甚至已陷入昏迷。
子瑜看向当归的目光变得充满杀机,他不顾伤势,左手捻诀,右手中长剑向她狠狠一劈,顿时一道剑光如破风般直直地飞向当归。“天冥宫妖孽,竟让你进了我尧光派,将我尧光大师兄重伤至此!”
当归大惊失色,眼看着就要被劈成两半,姬茧中途拦下,反手就将剑光打回去,子瑜未及反应,被剑光击中,颤颤后退许多步,被一股有力的掌力接住,尧敬璇托着他稳稳落地,他哑着嗓音唤了一声:“掌门师父。”
“师兄被天冥宫妖孽重伤,那当归并非平常小妖,乃是……”剑气直穿透他的身体,一个大窟窿血殷殷的,直往外冒血,五脏六腑像是爆裂了般,周身筋骨寸断,头晕目眩,一阵耳鸣过后,整个世界仿似一片死寂,未及说完,喉头的那口血终是没能忍住,喷薄而出,一地的血花。
尧敬璇摆摆手止道:“你所说为何,我皆已知晓。”随后转身进了青孤殿,姬茧正站在那里,脸色有些微白,一身红袍看不出受了伤,再往后看,当归正躲在姬茧身后,离当归不远处有一结界,再定睛细看,那结界里躺着的竟是公子尧,结界光芒虚弱,又怎会拦得住他,想来定是受了极重的伤,顿时怒从心中翻滚而来。“孽障!你既是天冥宫妖孽,又为何要拜入我尧光门下?”
此处别无他人,当归知尧敬璇所说之人便是她,但她着实是不明白,自己与天冥宫并无瓜葛,这位天冥宫宫主为何会唤她一声‘阿姐’。
“我不是……我没有……我……”不知该如何解释,她胡乱挥手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