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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尧回过神来,此刻只见当归额间果真有那一颗红心标记,方才淡水般的眸子也渐渐显出妖异的红色来,公子尧冷冽的目光直盯得当归发寒,神识在周围探过,却不见丝毫魔气的痕迹。
当归小心翼翼又结结巴巴地唤了一声:“师父,你,怎么了?”
“你这万年灵力何处得来?”公子尧一双黑沉沉的眸子里波涛汹涌,旋涡起伏间,终是化成炽烈的怒火,沉声问她。
当归见公子尧已然是生气地模样,虽不知他为何生气,但她却还是知道万不能叫他晓得了她去找左染求灵力的事,遂咬死了道:“就是阿归这几日自行修来的。”
公子尧脸上充满了阴沉和冷峻,深邃的墨色眸子里淌出吞噬般的森寒之气:“如实说!”
“就,就是,阿归”当归咽了口唾沫,只听得公子尧一声大声呵斥,忙把脖子缩了回去,最后连话也说不出了,只一个劲地憋着心里的委屈,红色的眼眶亮莹莹的,蓄满了泪水。
身后一只白色幼虎突然跃至当归怀中,轻轻地哼了声,一只毛茸茸的小脑袋又蹭着当归的衣摆安慰她。
当归颤抖的手不经意地拍了拍白泽的头顶,公子尧已缓缓侧过脸,当归看不出来他是何神情,也不敢多言,公子尧一双落寞的眼睛垂了下去:“给你一个晚上好生思量该如何回答,明日下山后再告诉为师。”
当归蔫蔫地点点头,本是一个好消息来的,结果搞成这样,她抱着白泽就要走,但听公子尧又在后面和声细语地唤了她一声:“阿归,莫要再叫为师担心了。”
当归僵硬地身子怔了片刻,转身看见他一双忧虑的眸子,想了想,还是抱着白泽走了。
公子尧望着她渐渐远去的身影,唇角逸出一缕轻叹,声音轻的自己都听不到:“我害怕。”末了,又指了长留定要好生看着当归,不可再出差池。
第二日一大早,当归就舔着脸去了公子尧的寝殿,公子尧冷着脸不理会她,她又跟着公子尧,与左染一起去凌云阁拜过两位尊上后下山去了。
公子尧在前面引路,当归颤巍巍地与左染并排走着,白泽化了原形在后面蹦蹦跳跳。
公子尧今日穿了身天青色的锦袍,腰束玉带,迎着早晨雾光,天青色的锦袍如落了一层霜华。当归只暗暗朝着后面的白泽使眼色,一妖一兽说些今日好不风雅之类的话。
一路出了凌云阁,下了长阶,出了结界,当归便看到来时所见,各处皆是白色,大小山脉也皆被笼罩地雾蒙蒙一片,视线模糊得什么也看不清。
公子尧压下云头,脚边流云飞卷,他朝当归伸出手,当归猝不及防地抬头,正对上他深邃的墨黑眸子。她搭上公子尧的手,顿觉自内而外地涌出一股热气,绯红的脸朝着公子尧笑了笑:“师父。”
公子尧轻轻地“嗯”了一声。
“师父,我们要去哪?”见公子尧并无不悦,遂大了胆子问道。
正适时,白泽紧跟其后地一跃,跃进了当归怀里,左染也随后跨上了云头。
平日里,当归与白泽玩得多了,便也知道一些,这白泽不是有点懒,是忒懒了些,但凡遇上她,皆是要化了幼虎模样叫她抱着的。可最近也不知怎的,当归总觉白泽比平日里重了许多,这么抱了一会,便觉手臂酸疼的厉害,她抽出一只手臂,拍了拍白泽眯着眼睛的脑袋:“小白最近又吃多了,重了不少。”
白泽闻言怒目瞪她,撇过头去继续眯着眼睛,一副舒坦的样子。
公子尧冷不丁冒出来一句:“可是把你当宠物养的日子久了,忘了自己是个坐骑了?”他又伸手捋平当归那被风吹乱的墨发,天青色衣袂随风而起,宽大的衣袖从她脸侧揭过,“可还记得为师说过,男女有别,不可有肌肤之亲?”
当归茫然地点了点头,却不知何意,想来因着她虽是妖,但到底是个女妖,白泽虽是神兽,到底是只男神兽,这便可以理解公子尧所说的男女有别了。正巧他今日心情尚佳,当归便也不愿做了什么叫他不高兴的,正欲放白泽下来。
当此时,怀中的白泽毛发抖擞了一下,站起来,当归一只手臂撑不住,他便直直地从当归怀里跳下来,体格瞬间健硕数倍,趴在当归旁边,一副被欺负了的可怜模样。
然则,当归平日里抱他那么多次,今日坐他一坐便权当是还了平日里抱他的恩情了,遂大大方方的坐了上去。白泽拉下一根长长的尾巴,在祥云上扇来扇去,当归便只当他在扇苍蝇,不做理会。
一侧,公子尧望着下方,下方云层密布,但见袅袅炊烟侃侃而起,有老人,有孩子,还有猫有狗,确是个小村庄。公子尧遂压下云头降落下去:“阿归,日后便在此修炼。”
当归已是迫不及待地要去看那地儿,坐在白泽背上,伸长脖子也只看到一朵又一朵的云朵飘过。
白泽在她的示意下往云边上靠了靠,当归这才伸手够着云层,将那云层一层一层的拨开,果真见了个小村庄,有人有猫有狗,这便是所谓的拨开云雾见天明了罢。
再探了身子去看,孰料,一个身子一探便收不回去了,连人带虎一齐从祥云上摔了下去。
滚滚风声从她耳边呼啸而过,强劲的风从她脸上揭过,皮肤像被扯破了一样的疼,衣裙也被狂风掀起,最外层那轻纱被一阵邪风带走,当归只顾着慌乱,在空中胡乱挣扎,这一挣扎,身子往下坠落的越发厉害。
白泽立时使了灵力去接她,在空中飞跃几步,这才堪堪接住正快速坠落的当归,只是这一接,重量重了许多,便是白泽使了灵力,这坠落的速度也未减缓多少,好在他是神兽,这么高摔下去还死不了。
下方有一老人正带着一女孩玩闹,老人摇着拨浪鼓,女孩闻声追着老人要拨浪鼓,旁边茅草屋的门边上趴着一直棕黄色的狗,两只爪子托腮晒着太阳。
女孩满脸通红,额间沁出了细细密密的汗,跑累了停下来,嗓音甜甜地道:“奶奶,我饿了。”
老人闻言,扶着女孩坐下,进屋取了一碗稀薄的米粥出来。
只听得“嘭”一声,老人手中的碗摔了个粉碎,稀粥落了一地,浸入到泥土里,老人忙小跑两步把女孩紧紧抱在怀里,那沾了稀粥的泥被老人踩得瞬间成了一团烂泥。老人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脸上的褶子皱成一团,恐惧地后退数步。旁边晒着太阳打盹的黄狗也朝着当归叫了几声。
但毕竟白泽是神兽,体型与那人间的黄狗不可同日而语,白泽并未被黄狗的狂吠声惊退,反倒是黄狗自己越叫退得越厉害。
当归从白泽背上跳下来,笑呵呵地朝着老人与小孩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