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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在外面道:“林医女来了,林医女来了!”
“快让她进来!”司马静赶紧道,抬高的声音都变了色。
“不要她,不要她!”楚玉嫏捏着他的衣袖发抖。
司马静感觉到胸前的衣襟都被她的眼泪大湿了,他赶紧颤着声音安抚道,“别怕,林医女擅长女子这些病症,没事的没事的!”
楚玉嫏一抬眼,便是满脸的泪痕,看得司马静心下一颤,抬手就要为她拭去泪痕。
“这东宫之中,有谁会想去害妾身,定然是她!”
东宫之中,确实没有什么人会想害她。因为害她的人便站在她面前,抱着她,安抚着她。
司马静浑身发冷,赶紧道:“没事的,不是她,你身体要紧,东宫的太医中她医术最好。”
太医署的太医离的太远了,赶不及的。
“不要她,不要她。”楚玉嫏捏着他的衣摆,声声哀求一般的道。
她当然知道不是林半夏,但是林半夏毕竟还是他的人。就算她之前那般笼络她,然而在落胎一事上,林半夏还是瞒得死死的,不曾与她透露半分。
这般情况下,若是林半夏过来把脉了,她肯定瞒不住。
司马静终究是没拗得过,赶紧道:“来人,去传沈太医!”
“不要沈太医,他们是一伙的!”楚玉嫏拉住他,眼眶中的泪止不住一般。
“好好,那便叫赵太医过来!”司马静赶紧道。
楚玉嫏这才送开了他衣袖,默认了。
林半夏提着药箱在外头焦急的等着,然而却迟迟没有等到人传唤她进去。
过了好半晌才看到有宫女匆匆的从殿中出来,她赶紧两步凑上去将人拦住。
“怎么回事,里面怎么迟迟不见传唤?”
那宫女就皱着眉看了她一眼,急匆匆的道:“你拦着我做什么,我家娘娘信不过你,正要去找赵太医过来呢。”
林半夏手一软,药箱差点没拿住掉地上。
她没想到娘娘还是误会她了,这落胎药是从她这出去的,但是……
她并不是想害娘娘啊。
为了快些,司马静特许赵太医在宫里驾马,除此之外又让他带了两个女医过来。
楚玉嫏躺在床上,盖着被子。
重重的帷幔放了下来,女医在帐中处理着伤,热水一盆盆的往里端。
司马静被请去了殿外。
而内殿之中的场景却和想象中的全然不一样,楚玉嫏冷漠的靠在床头。
女医们都是赵太医选过来的人,自然都是听楚玉嫏的吩咐行事。就一个个的按着小产的场景演着戏。
赵太医现在重重帷幔后,不敢近前。
“娘娘?”
长蓉和苏芷候在床边,担忧的看着床上的自家小姐。
楚玉嫏已经换掉了原本脏掉的衣服,此刻着着寝衣,手就放在小腹上。
良久,她终于开了口:“等演完了,就出去,告诉太子,我累的睡下了。”
几个医女躬身应是。
赵太医等在重重帘子外头,就问道:“娘娘,此事,可还有别的什么吩咐?”
楚玉嫏就抬了眼,看了他所在的方向一眼,道:“你去告诉殿下,就说……我身体受损,此后再难有孕。”
赵太医想了想,道:“那林医女诊出来的脉相,您不过才有一个多月,这个时候小产……其实对身体的损伤没有那么多。况且,臣方才看了您方才喝的药的药渣,那药的药性其实是很温和的……”
方才娘娘应该多等一会儿才发作的。
楚玉嫏就抿唇笑了笑,道:“就算是没有损伤,相信对于赵太医来说,编造一个损伤也是很容易的一件事。”
帘子后的赵太医默了默,就恭声应了是。
折腾了这么久,楚玉嫏也确实困顿的很,便合了眼睡下了。
司马静还在殿外等着,远处的鸟儿叽叽喳喳叫的他心烦。然后又不能推门进去,一来怕太医分心,二来楚玉嫏害怕他进去,不想让他看到她一身血的样子。
很快,赵太医就推门出来了。
“如何了?”司马静赶紧问。
“殿下恕罪,娘娘伤心过度,如今已经睡下了。”赵太医顿了顿,视线往下一撇,压下心底的心虚,道,“娘娘……她,本来就体弱,如今更是身体受了损,怕是今后再想有孕……就要好好调理身子了。”
司马静后退了两步,撇开了视线,道:“谁有其他的?”
有了上次春猎的教训,这一次赵太医还特意给楚玉嫏把了脉,做足了功课,这才出来的。
娘娘的脉象,似乎是有些不对的,但是他在太医署这么久也没听说娘娘有类似的病症啊,一时之间不用怀疑自己诊错了。
他就尽量猜着道:“娘娘似乎是郁结在心已久,伤及心脉,不管如何还是要娘娘放宽心。”
听了两句,司马静就打断了他的话,道:“好了,孤知道了,你切记好好照顾太子妃。”
“是。”赵太医恭敬的道。
司马静就进了殿去,长蓉和苏芷正候在床边,看见司马静开了,赶紧行礼。
“你们都下去吧。”司马静在床边坐下,撩开床幔,看着帐中女子苍白静谧的容颜。
心下不由一阵刺痛,他本是想好好护着她的,给她一个安身之地。却不想,还是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长蓉应了是,苏芷知道了前因后果还有些沉不住气,却被长蓉拉下去了。
到了外头,苏芷还有些恼,对长蓉道:“你都知道太子玩的是什么心思了,怎么能还让太子单独和娘娘在一起。”
“不然你说该如何?”长蓉看着她道,“殿下和娘娘毕竟还是夫妻,于情于理单独在一处都是合理的,我们有何理由留下?”
况且那药里头加的只是红花,并非是想要小姐的命。虽然是太子下的药,但是荒唐的很,她竟然觉得太子比小姐还要难过些。
苏芷就说不出话了,心里头为小姐担心着,如今这个境地真真是对小姐不利。小姐的命太苦了,从前在楚家就格外的苦,本以为嫁了一个好夫婿,却不想夫婿竟然狠心得连自己的孩子都能拿,之前千方百计的想娶小姐还不知道是有何目的。
司马静坐在床边,死死的攥着楚玉嫏的手。
楚玉嫏睡过去了,眼睫上还沾了泪。
司马静心下一颤,小心的用帕子给她揩去滚落的泪珠。
楚玉嫏就醒了,看见了他,就哑着嗓子道:“殿下,孩子没有了。”
“没有便没有了。”司马静捏着她的手,就紧了紧。
“殿下,都不想为我和孩子讨回公道吗?”楚玉嫏就这样看着他,漆黑的双瞳之中倒映出他的面容。
司马静避开这视线,道:“孤会查清楚的,一定还你和孩子一个公道。”
楚玉嫏双眸就又泛起了泪意,吸了吸鼻子,道:“可是就算抓到凶手,孩子也回不来了。”
司马静心下又是一紧,没有搭话,接着就听楚玉嫏仿佛是自言自语般道:“等抓到了凶手,该如何处置呢。”
司马静喉咙一梗,就道:“嫏儿说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
“那不如,将其剥皮抽筋?”楚玉嫏看见他猛然僵住的身体,就微微笑了,“妾开玩笑的。”
司马静就松了神色,却听楚玉嫏冷着声道:“若是真的伤了孩子的,自然是要将其处死。”
楚玉嫏看向司马静,道:“自古后宫之中,小产落胎都是常有的事,殿下可是也觉得这个孩子没有了便没有了,是件稀松寻常的事?”
“孤从未这么想过。”司马静嗓子有些哑,眼睛泛红,看着她道,“孩子没有了,孤也很心痛。”
楚玉嫏半响没说话,她看着司马静的样子,确实是很心伤的样子。连她都差点骗过去了,演技这么精湛,连她都自愧不如呢。
她撇开视线,继续道:“你说,到底是谁在药碗里加了红花呢,这东宫的药材大半都是在林医女的手里。”
司马静默了。
楚玉嫏继续道:“若是身份低一点的,如宫女太监之流还尚且可以处死,可是若是害我的人身份尊贵呢。”
司马静心下一紧,就听楚玉嫏说着:“若是如宫里那样就随便罚抄几个月经书,紧闭几个月那可是不成的。”
“不如,就叫他血债血偿吧,我今日流了多少血,便叫他多少血的还回来。”
司马静看着她,道:“你若是实在难受,便拿了簪子扎孤吧。”
楚玉嫏就好笑的模样,道:“此事又不是殿下所为,为何要扎殿下呢。”
楚玉嫏什么事都不知道,然而孩子却是他亲手落了的。
再也受不了如此氛围,司马静捏了捏藏在袖子中的手,起了身,强做了笑道:“孤还有事,便先走了,嫏儿你好生休息,早些将身体养好。”
“殿下慢走,那我便睡了。”楚玉嫏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冷笑一声,放下了床幔。
而另一边,司马勋却是收拾东西准备出城了。
魏雯安就问:“殿下是想教我一个人丢在此处?”
他要造反,府中的所有人必会被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