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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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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班我自己开车了,偶尔顺路搭个男同事,可每天我心里像少了点什么,几个月来的愉悦一扫而光,人没了精神,做什么事也没心情。我到家吃了饭就躺床上,闭上眼,脑子里那女的笑脸老在里面转,老婆抚摸着我的身体,轻轻地说:哪累,我帮按摩,缓解下。我极力掩饰:没事,缺觉。我紧闭着眼,眼角都潮湿了。老婆也知趣地不作声,默默地抚慰着我的身体。白天除了看看鱼(我自己培育的,从受精卵到现在的盈盈一握,真下了不少功夫,老婆也没少帮忙),发发愣。这样大概过了二十几天,老婆绷不住了又给我写了封邮件:
    看到你眼里的泪,
    看到辗转难眠,
    看到饭食无味,
    ……
    你诚实的脸剖白了一切,
    你似是找到真爱了,
    你的这种状况在你母亲去世时,我见过,
    我当时怕你难过,跟你一起例数母亲的过往,
    帮你释然。
    今天,我又看到你彻骨的痛心,
    我起初也想替你开解,
    但我心里滴的血缠住了我的舌头。
    我似痴拙到枕边人的身在、心已不在,
    还在傻傻地抚慰。
    在几个月的变故中,
    我每夜都在滴泪,
    我慢慢舔着自己的伤口。
    看着你游移的眼神,
    我知道你已经不是你自己了,
    你诚实外显的本性告诉所有人你恋爱了,
    不过,我是最后跟你说的人。
    我祷告让上帝赐我宽容,
    前晚我还为我逼你太紧而自责,
    甚至趴下来请你原谅,
    我想我错怪你了,
    我小题大做了,扫了你在人前的面子。
    我恨不得想给你同事打个电话,收回刚才的话。
    然而,今天看你回来的样貌,
    我才知道你的用情至深,
    你已满身伤痛,
    我不敢轻轻地碰一点你的伤处,
    怕你我都爬不起了。
    我想恋爱本没有错,
    一生能找到真心能聊得开心、过得舒服的人,
    应该说是缘分,
    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是应当被祝福的。
    我知道自己的能力,
    我也知道你的需求。
    我平日里总是提醒你,
    怕你被骗——因为太易被赞美感动,
    因赞美而欣欣然了,
    你可爱得像孩童,
    不知赞美背后的真伪。
    但我错了,
    有时人是需要陷在这种美好当中的,
    享受这种甜美带来的愉悦,
    阻止是徒劳的。
    我突然觉得自己像是扮演了恶魔,
    活活拆散别人的真爱,
    一份甜甜的浪漫刚刚开启,
    就被我拦断。
    请原谅我,
    我是无意这么做的,
    我一直坚信:世界一切真实的东西、发自内心的东西,都是值得赞美的。
    不管我有没有碰到,
    我都相信真心不该被辜负。
    本来想当面说,
    我怕眼泪阻止我,
    对不起,
    你觉得你值得去追求的,就大胆去追吧。
    真实的你是可爱的,
    哪怕你无来由的怒吼。
    别再像现在这样隐隐藏藏的,
    伤你伤我,
    重新上路吧。
    第二天,老婆走过来,挨着我坐下,声音比平日降了八度:咱们该好好谈谈,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我憋红了脸,顺带着耳朵也通红,高声说:你瞎写什么,看不懂,我啥事没有!
    日子照常过,我上班每天都能看到那女的,她的工位离我的就几步之遥,我斜眼一瞥就能看到,我上班时眼睛是不是地溜号,看着她就欣慰,一心二用了就会出事,我光顾看她了,一垛货没到地方就放下了,货物重重地砸在脚上,多亏我反应敏捷,只砸到大脚趾,指甲穿透一个洞,血立时滋出来,我下意识地叫了一声,周围几个同事围过来,“师傅怎么啦?”我忍着说:没大事,碰了下。那女的递过来创可贴,我马上就感觉不倒疼了。回家老婆发现了,大惊:脚怎么了?还上了创可贴,你以前最讨厌这东西的,不是说阳光是最好的消毒液么?我白了她一眼:你多关心关心我吧,不然没机会了。老婆不置可否。一个月后就是6月21日是星期一我老婆上班,也必定晚下班,她的上班节奏,我是一清二楚,现在是特别关注。
    于是就出现了开头的场景,那女的给我发了个信息,问:脚好点了没?
    我血都冲上了头,立刻回复:好了,谢谢。
    我还觉得不过瘾,又顺手拍了一组鱼的视频,发了过去。
    那女的:好漂亮哈,你怎么养的,教教我,真想看看!附着点赞和鲜花。
    我顺势说:来看吧,把楼号一并发过去,我没有迟疑。对方也答得爽快,立回:好的,待会见。
    我像是得了鸡毛令箭,飞速地把各房间的窗帘全拉得严严实实的,地面又拖了一遍,水杯清洗了两遍,我自己也马上换掉家居服,穿得体面点,提提士气,都收拾完了,我觉得不妥,又把各房间的门关上了,只留客厅的空间,水族箱已擦得锃亮。这时门铃响了,我的心向上一越,停了两秒,我打开房门,她穿了一件白t恤,浅蓝色的牛仔裤,裤子勾勒出她腿和臀部的轮廓,她笑着柔柔地说:用换鞋吗?我一直怔着,不敢相信她进了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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