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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不是幻觉
靠着枕头的姜念秋缓缓挪着视线，看向眼圈儿红红的小翠问：“小翠……我是不是挺长时间的？”
身体难受的同时能感觉到好像迷迷糊糊的。
这是她睡得很久才会出现的一些症状。
小翠瞧着姜念秋十分明显的双眼皮，叹息后点了点头。
“有一晚上了？”
小翠拿了块儿热毛巾，坐在床沿给她擦手。
温热缓和了手指尖的酥`麻，好歹能让她活动自如一些。
“岂止一晚上，自从您掉进御湖起，您已经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了。”
一天一夜？
姜念秋努力回想，零零碎碎的记忆涌进脑海之中。
想要立刻把它们串联起来还有些困难。
有落入水中挣扎的片段、也有像是被救起来后身边人的呼喊、也有些好像是回到了现实病房的感觉……
混迹着叫她脑子嗡鸣。
姜念秋晃晃脑袋，不再去想那些。
她自嘲般地笑了笑：“真是有够没用的，放个风筝也能掉进湖里，把你们吓坏了吧？”
当时怪她没有好好观察周边情况。
明明记得那块儿是御湖的。
但是玩得起劲儿，便忘记了。
她清清楚楚记得珠玉那惊吓到惨白的脸庞。
小翠好好把姜念秋的手放回被子里，掖好缝隙：“连皇上都吓坏了，是在议事时扔下大臣赶来的。”
提及季寰，姜念秋脸上的表情僵硬片刻。
她貌似记得昨天好像把他认成了医生，还说了几句不想在这里类似的话。
不会这么点儿背吧？
姜念秋想了一会儿，发现自己无法明确，便向小翠求证真伪：“那……他昨晚也在？”
受了风寒的人可不能让皇帝靠近。
拜托可一定要是她的幻觉才行！
不然季寰肯定会多想的。
可惜，事与愿违。
小翠一个劲儿地给季寰说好话：“是，皇上在咱们宫里守了您一天一夜，李公公劝都没走，还是早上上朝时才离开的，临走时还吩咐奴婢好好照顾您。”
虽然说照顾姜念秋是小翠的承诺，可皇上不是也回应了一句嘛！
她自然而然要把这桩功劳安在季寰身上了。
就是皇上那有点儿别扭的神情，小翠没告诉主子。
要盼着人好，还能拆散二人感情么？
“原来不是幻觉啊。”姜念秋喃喃说道。
她还以为是脑子里呈现的现代和古代交叉的幻觉呢。
依照姜念秋的想法来看，季寰能呆到上朝前，是不是意味着他压根儿就不在意？
也对，一个受了风寒高热的人说的话，有谁会在乎。
“他应该没往心里去吧？”
这句低喃被小翠听了去。
她停下手中的活儿回头问主子：“您说什么？”
当然不能叫小翠知道昨晚凌晨的时候，她好像犯了傻。
姜念秋轻轻扯了扯嘴角，胡说八道：“没什么，如果你什么时候不忙的话，帮我和李公公传声话，就说我好起来去和皇上谢恩。”
小翠眉开眼笑：“是，奴婢会的。”
这一趟出巡倒真是把主子和皇上的关系拉近了不少。
以往的主子可甚少这样子直白地去跟皇上说谢呢！
落水一事还有位重要的人物姜念秋没注意到。
她的心突然像是被握紧。
珠玉！
珠玉哪里去了？
姜念秋猛地往前探身子，不想直接冲得头晕乎乎的。
可把小翠吓坏了：“主子，您要什么和奴婢说，可切莫动得太猛。”
身子虚弱，万一因为剧烈运动再晕过去，这种折损谁也赔不起。
姜念秋握住小翠胳膊，急切问道：“珠玉呢？她人呢？”
如果照着季寰的思维方式来想，她会落水珠玉也难逃责任。
季寰不是心慈手软的人，手下的人做了错事，是一定会严苛责罚的！
她醒过来这么久，珠玉等人都没出现。
会不会是被季寰处置掉了？！
越想越觉得害怕。
那孩子可是自己亲手弄进来的，别还没让她享福，就葬身黄泉了。
小翠松了口气，原来主子是担心珠玉安全。
指了指外头，小翠解释：“主子放心，珠玉没事，好着呢，连风寒都没着，现下正在外头和秋雁照看您的药呢。”
要说那丫头真够皮实的，换下湿衣服后就喝了一碗姜汤。
身子骨一点儿事儿也没有。
听闻珠玉无事，姜念秋总算是心掉进了肚子里。
“主子歇息，奴婢去找太医来，让珠玉进来伺候您。”
恰好秋雁把药熬好，让珠玉端进来。
在看见靠坐在床头的姜念秋时，珠玉眼眶瞬间红了。
她抿紧唇才不至于哭出来。
喂姜念秋喝药的时候，珠玉再也忍不住，泪珠子啪嗒啪嗒掉个不停，还在低低啜泣。
姜念秋嘴里含着糖，但脑子混沌，根本做不到上前安慰她。
针对这种情况，只能是无奈地打趣来阻止：“我这刚醒过来，你就掉金豆豆啊？”
不说还好，说了之后，珠玉的眼泪越发厉害了。
“是我说话重了，别哭了好不好？”
姜念秋简直无奈极了。
珠玉放下碗后，直接给姜念秋跪下了。
一连磕了七八个响头，脑门瞬间红了一大片。
只要看姜念秋一眼，珠玉的鼻子就会酸起来，她真诚地道歉：“都是奴婢不好，害主子受这么大的委屈……”
昨晚，她本来是想自请照顾主子的，可是皇上在旁，不能随意妄为。
皇上走后，珠玉好几次偷偷摸摸进来。
看着她脸色比昨天好不少，略略放心。
但人醒来之后，那股子自责和懊悔便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充斥着身子的各个角落。
哪里有委屈！
姜念秋不敢再乱动脑袋，冲着珠玉勾勾手：“你来。”
珠玉虽然伤心自责，但姜念秋说什么她还是无有不应的。
握住小姑娘冰凉的手，给了个十分郑重的回应：“是我自己掉下去的，和你有什么关系？”
再怎么说也是个成年人，该有自理能力和自我警觉能力的。
凭什么出了事情后，要把责任推卸在满脸稚气的孩子身上？
姜念秋可没那么像杨白劳。
再说回来，她就是单纯看不下眼珠玉在外跌跌撞撞才带回来的，又不是真要珠玉伺候。
人靠近后，姜念秋手指温柔地给她擦着眼泪：“好了好了，不哭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