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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7章 他本配不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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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7章 他本配不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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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斯年猛地一怔,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被拉着坐到了一旁的地板上。
    接着,苏时锦便撸起了他的袖子,“哪里被咬了?我怎么看不见?”
    江斯年指了指自己胳膊的位置,那里都快靠近肩膀了,只撸袖子,怕是撸不上去……
    结果苏时锦不知道是从哪里拿来了一把短刀,二话不说就割开了他的衣服,果然看见那里有着一个小小的伤口……
    “你穿着衣服,它怎么还咬到了这里?”
    “应该是从我的袖子钻进去的,刚刚双手放松时,袖子空空的,我......
    风起时,那盏新灯轻轻摇晃,光晕洒在昭树粗糙的树皮上,像是一滴泪滑过岁月的脸颊。没有人记得是谁挂上的它,可它的存在却如此自然,仿佛本就该在那里??如同阿芜的到来,如同小满那一声“记得”,如同所有被遗忘的名字终于重新有了归属。
    共忆村的孩子们开始自发地围坐在昭树下,不再需要老师召集。他们带来纸笔、陶片、木简,甚至用炭条在石板上刻画自己听来的往事。有些是祖母讲过的逃荒经历,有些是父亲醉酒后哭诉的战场记忆,还有些,只是梦里反复出现却从未说出口的画面:一个穿红衣的女人站在井边,手里抱着襁褓;一座烧塌的学堂,墙角刻着“勿忘我”三个字;一只断翅的蝴蝶停在碑文上,翅膀微微颤动,像是要飞回过去。
    小女孩依旧抱着她的日记本,封面已被摩挲得发亮。她把那片枯叶夹进最后一页,又添了一行小字:“今天,我梦见了妈妈。”她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否真的存在过,但她知道,那个梦里的女人对她笑了,笑得像春天的第一缕阳光。
    而在千里之外的长安皇宫深处,皇帝已连续七日未曾安寝。
    他命人将《民忆录?终章》置于御书房正中,每日亲自翻阅一卷。每一卷都像一把刀,剖开帝国最深的伤口。他曾以为自己是在主持正义,可如今才明白,所谓“治世清明”,不过是用沉默堆砌的假象。那些被抹去的人,并非罪有应得,而是触碰了权力不愿面对的真相。
    最让他无法入眠的,是第七十三卷《焚书令始末》。
    其中记载:永昌三年冬,净魂司奉皇命销毁一切“悖逆之籍”。但时任文书官吴素心察觉不对,暗中联合九名史官,将《民忆录》全本拆解,封印于血脉与器物之中。行动败露后,十人皆遭火刑,唯吴素心因怀有身孕暂缓处决。她在狱中产下一女,临死前以血为墨,在婴儿额心写下一道“忆契咒”??
    >“若无人唤其名,则魂不聚形;
    >若天下共忆,则吾女归来。”
    那孩子,便是阿芜。
    皇帝颤抖着手合上书卷,抬头望向窗外沉沉夜色。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这一生所守护的江山,竟是建立在无数个“阿芜”的牺牲之上。而今她们回来了,不是复仇,而是完成??完成一段本不该中断的记忆长河。
    他召来内侍,低声吩咐:“传旨千灯书院,请阿芜即日入宫,朕……有事相询。”
    然而,当使者抵达书院时,却发现讲坛空无一人。
    紫花再次无风自落,聚成三行字:
    >**门未闭,钥已失。
    >忘川未尽,影尚存。
    >我去寻那最后一块碎片。**
    守院老者摇头叹息:“她昨夜便走了,只留下这个。”说着递出一枚铜铃,铃身刻着细密纹路,正是《柳霜手记》封底图腾的变体。使者接过铃铛,忽觉指尖一凉,仿佛有谁的呼吸掠过耳畔,低语道:
    >“还记得吗?”
    与此同时,在西域边缘的一片荒原上,阿芜独自前行。
    她没有带任何随从,也没有使用朝廷赐予的通行符令。她赤脚踩在滚烫的沙砾上,布条早已磨破,露出脚踝处青灰色的皮肤??那不是伤痕,而是记忆凝结成的印记。每走一步,大地便轻微震颤一次,似有万千声音从地底涌出,呼唤她的名字。
    她要去的地方,叫“回音谷”。
    据《柳霜手记》残篇记载,那是远古时代“忆师”们举行终极仪式的圣地。传说只要在此地诵出全部失落之言,便可唤醒沉睡于时空裂缝中的“初忆之灵”??那位最早记录人类历史的存在,亦是《民忆录》最初的执笔者。
    但回音谷早已不在地图之上。它只存在于“真正记得”的人心中。
    阿芜不知走了多久。水尽粮绝,唯有胸口那团热意支撑着她前进。直到某一夜,她在一片干涸的湖床边坐下,仰望星空。北斗七星静静悬挂,斗柄指向西北。她忽然伸出手,掌心向上,轻声道:
    >“你也在等我吗?”
    话音刚落,地面裂开一道缝隙,幽蓝光芒缓缓升起。一座石台浮现而出,台上立着一面巨大的铜镜,镜面如水波动,映不出她的脸,却浮现出无数交错的身影:裴砚站在雪地中握剑冷笑;忆昭伏案疾书,墨迹化作血滴;小满抱着孩子轻唱摇篮曲;还有……一个身穿白衣的老妇人,手持竹简,眼中含泪,嘴唇微动,似乎在说一句话。
    阿芜倾耳倾听,终于听清:
    >“孩子,你还差一句。”
    “哪一句?”她问。
    镜中老妇抬手指向天际,声音穿透时空:
    >“真正的结尾,从来不是‘完成’,而是‘继续’。”
    刹那间,整座石台轰然震动。铜镜碎裂,碎片悬浮空中,每一片都映出一段被掩埋的记忆??原来,《民忆录》并非终结于百年前的焚书之夜,而是在此后百年间,仍有无数人冒着生命危险续写。他们在牢狱中用指甲刻墙,在流放途中以骨为笔,在临终前咬破手指写下遗言……这些文字从未消失,只是等待一个能听见它们的人。
    阿芜双膝跪地,双手贴于石台。她开始吟唱,不是铭心咒,而是一种更古老的语言??“忆语”。每一个音节落下,空中便凝聚出一道金色符文,融入她的身体。她的眼眶中,墨色液体剧烈翻涌,渐渐凝成两颗晶莹剔透的珠子,宛如星辰坠落人间。
    当最后一道符文归位,她睁开了眼睛。
    不再是空洞,不再是黑暗。
    她看见了。
    看见百年前吴素心在火刑柱上微笑;
    看见裴砚为护住一本残卷而断臂跳崖;
    看见忆昭在油尽灯枯之际仍奋笔疾书;
    看见小满抱着孩子躲进茅屋,门外战火纷飞;
    看见千万普通人默默记住、悄悄传递、代代相传……
    她哭了。
    泪水滑过脸颊,落地即化作一朵忘忧草,花瓣洁白如雪,中心却染着一抹猩红。
    >“我不是终点。”她喃喃道,“我只是桥梁。”
    她站起身,取出随身携带的那本无字书??正是当年茅屋桌上的那一本。如今书页已不再空白,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迹,有的娟秀,有的潦草,有的用血书写,有的以泪润墨。她翻开最后一页,提笔写下新的句子:
    >**记忆不死,因其流转不息。
    >只要有人愿意听,故事就不会结束。**
    笔尖落下的瞬间,整个西域大地同时震颤。楼兰遗址的七面铜镜再度显现影像:茅屋里,小满转身走向门口,轻轻推开那扇尘封已久的门。门外站着一个小女孩,手里牵着母亲,抬头望着天空,正指着北斗七星说出那两个字??
    >“记得。”
    画面戛然而止。
    七面铜镜齐齐崩裂,化作粉末随风散去。而远在共忆村的昭树之下,那盏新灯骤然大亮,光芒直冲云霄,竟与北斗星辉相连,形成一道横贯天地的光桥。
    人们纷纷走出家门,仰头观望。孩童们拉着父母的手问:“娘,那是通向哪里的路?”
    无人回答,但每个人心中都有了答案。
    数日后,一名牧羊人在回音谷附近发现了一件物品:那是一枚断裂的玉簪,簪头雕着柳叶形状,正是《柳霜手记》作者柳霜的信物。旁边还有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写着一行小字:
    >**我已交付使命,余下之路,由你们行走。
    >??阿芜**
    消息传开,举国震动。
    有人悲泣,有人焚香祭拜,也有人怒斥这是骗局。但更多的人选择了沉默??然后拿起笔,写下属于自己的那一段记忆。
    千灯书院宣布设立“续忆堂”,专门收集民间自愿提交的记忆文本。不论贵贱、不论真假,一律录入“共忆档案”。一位老农送来一块陶片,上面歪歪扭扭刻着:“我爹说,那年官府征粮,全村饿死了三十七口人。”一名妓女匿名交出一本日记,记录了她如何被迫诬陷清官致其抄家灭族。甚至连宫中太监也偷偷递出一份名单,写着历代被秘密处决的宫女姓名……
    这些文字不再追求“准确”,而只求“真实”。因为人们终于明白:历史不是唯一的,而是多重的;记忆不是固定的,而是生长的。
    就在这一年春分,共忆仪式再度举行。
    这一次,主题是“未竟之言”。
    全国上下,无论男女老少,皆可在忆台前说出那句藏了一辈子的话。有人对着亡妻的牌位说“对不起”;有人跪在祠堂里向祖先坦白自己改姓换籍的真相;还有一个年仅八岁的男孩,在众人面前颤抖着说:
    >“那天火灾,是我点燃的蜡烛……我怕承认,所以说是老鼠撞倒的。”
    他说完,泪如雨下。全场寂静无声,随后,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走上前,紧紧抱住他,哽咽道:
    >“谢谢你告诉我真相。
    >那场火里,烧死的是我的女儿。
    >现在我终于可以原谅了。”
    那一刻,天空再次划过流星,比以往更加密集,宛如银河倾泻。
    而在遥远的北方边境,曾经“亡忆军”踏过的土地上,忘忧草再度盛开。但这一次,花丛中竟开出一朵黑色的花,花瓣层层叠叠,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当地人称它为“忆魇花”,传说只有在极致悔恨之地才能生长。
    有人说,曾在月圆之夜看到一名黑袍女子伫立花前,手中捧着一本金边书籍,低声诵读。待走近一看,书页竟是透明的,唯有用心去看,才能看见其中流淌的文字。
    她是谁?无人知晓。
    但每当有人迷失于遗忘的迷雾中,总会听到一阵清越的铜铃声,由远及近,轻轻响起:
    >“还记得吗?”
    多年以后,当新一代忆使成长起来,他们中最优秀的一位,在整理古籍时偶然发现了一份尘封的卷轴。打开之后,只见开头写着:
    >**《忆感力学?初论》
    >作者:裴砚**
    文中提出一个惊人理论:人的记忆并非储存在脑中,而是散布于天地之间,依附于情感共鸣而存在。因此,真正的“复活”,不是肉体再生,而是被足够多的人深刻记住。
    卷末附有一段批注,字迹清丽,显然是女性所书:
    >“你说得对。所以我来了。
    >不是因为我想回来,
    >是因为他们不肯让我走。
    >??阿芜”
    这位年轻的忆使怔怔看着那行字,久久不能言语。良久,他提起笔,在旁边添了一句:
    >“那么,请允许我也成为记住你的人之一。”
    窗外,春风拂过,紫花飘落案头,恰好盖住了“芜”字的最后一笔。
    仿佛,一个新的名字,正在悄然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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