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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IF线⑤小水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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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IF线⑤小水獭吃醋了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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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在尘间相遇5
    从中秋节之后,柏生闻鹤的关系就开始变得有奇怪。
    主要是柏生这边觉得奇怪,闻鹤还是照常发信息,照常送东送西,不管是表情还是行为都以前什两样,两人工作都忙,柏生有时候忙起来就日夜颠倒的,他在察觉了这点之后,除了天气预报之外又开发出了一个小闹铃功能,誓要把柏生在十点押送回床,这项事情已经持续了将近三个月了。
    【闻鹤】:该睡觉了。
    【闻鹤】:已经十点了。
    【闻鹤】:[闻鹤]戳了戳[柏生]
    【柏生】:早就已经床了
    【闻鹤】:骗人。
    柏生裹着满嘴牙膏沫子,瞪着屏幕那两个下的字,动作加快了不少,最后匆匆漱口,洗脸,一蹦到了床,丑猫差点压到,发出一声不满的叫声:“哇!”
    这灵魂大烟嗓,不说别的,听起来还挺摇滚。
    他把猫推到一边,对着自己的床尾拍了张照发过去。
    【柏生】:都说了,已经床了
    那边像是一直在等着,马就回了:
    【闻鹤】:嗯。
    关掉灯,柏生的脚在暖的窝里搓了搓,又开始觉得有点不对。
    不是闻鹤不对,是自己不对。
    朋友直接最多关心一下对方睡了怎还不睡吧?闻鹤也就这思啊,礼节『性』问一下自己睡了,毕竟之前有一次赶稿刷了个大夜,通宵之后昏睡了整整一天,他联系不到紧张的要命,会让自己早睡也正常。
    ……所以自己必要那样回吧?
    好像跟报备什一样。有必要吗?还发图呢!
    柏生看着对话框里形影单那个“嗯”字,说不对方也自己无语到了,不知道该怎回好,于是手一动,把那张照片赶忙撤回。
    撤回的一瞬间,闻鹤发来了一条消息:
    【闻鹤】:你的袜子图案很可爱,这个好像。
    【闻鹤】:[小水獭瘫.gif]
    【闻鹤】:晚安。
    柏生:“…………”
    他啪一声把手机按了熄屏,又忍不住搓了搓脚,很纠结。
    就,一般朋友会夸对方的袜子很好看吗?用的还不是“好看”,是“可爱”……女生之间可能会,但柏生真的从来见过这样的。
    为了以求证明,他一边给闻鹤发了个晚安,一边打开了【金发、suki】的聊天框:
    【木白】:在干嘛
    这十点,方圆肯也睡,立马就回了个“1”,示他有话直说。
    柏生憋了半天,对着他的头像道:
    【木白】:你的帽子图案很可爱。
    效果立竿见影,方圆那边一个电话飞了过来,“你有事吗?盗号了?玩真心话大冒险输了?大晚的,我警告你别说疯话啊。”
    柏生:“我就随口夸夸你。很奇怪吗?”
    “当然了!”方圆吓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我有什觊觎之心呢,这话找话。”
    要不是他是个卤蛋,他就真吓到了。
    柏生默然挂了电话,抱着丑猫开始思索。
    嗯……可能真的挺奇怪的,但是那是对于正常人的标准来说——
    闻鹤的话,法用正常人的社交思维来揣度啊。
    柏生想起了中秋节那天晚,他让闻鹤进了客厅,闻鹤一脸很外的神情,在口还有踟蹰,“我真的可以进来吗?”
    柏生忙着低头找拖鞋呢,“难不让你在外面站着?你又不是送外卖的。”
    闻鹤在说话,大高个乖乖地在口等拖鞋,结果柏生找了半晌,发了一个很尴尬的事情。
    那就是他常年都是独居,也什其他人要来的场合,所以家里什东西都是一人份的——别说第双拖鞋了,就连第个杯子都找不出来。
    他顶着闻鹤炯炯的目光咳嗽了声,嗖嗖把自己脚的棉质拖鞋发『射』了出去,“你穿我的吧。反正木地板,事。”
    闻鹤颇有新奇地垂眼看躺在地的棉拖鞋。灰『色』调,『毛』茸茸的,他踩了进去,里头很热,还残存着柏生的体温。
    然后柏生就看着他又把拖鞋按照原线路再度发『射』了回来,“你穿吧。”
    柏生:“……”
    我穿就我穿,那为什你还要踩进去试一下?
    难道企业家在家里从来不穿拖鞋的??穿过??
    他好想吐槽,但那块月饼给他充值了不少忍耐值,最后道:“进来吧,别在口站着了。”
    丑猫像是巡视领地一般悠悠而过,顺带狠狠踩了下闻鹤的脚背,留下个爪印,扬长而去。
    闻鹤:“……”
    柏生:“……”
    闻鹤:“它好像不是很喜欢我。”
    柏生:“你还进不进来了?”
    闻鹤终于扇着脚进来了,柏生看着他谨慎地坐在沙发,发他可能也有一紧张。
    两人确实也什话好说的,他的交集产生于一个巧合,但在这个特殊的日子,柏生忽然觉得,其实就算不说话,这静静地坐着也不错。
    ……还有,闻鹤的味觉是不是出了什差错,这五仁月饼明明很难吃……
    但阿姨还是辛苦了。他不会说出口的。
    夜越来越深了。闻鹤临走时,柏生站在玄关看他。看他把外套取下来,妥帖地穿回身,看他穿好鞋子,整理袖口领口,起身转头时,柏生说了“再见”,然后他听到闻鹤轻轻“咳”了声,垂眼看向他——
    “我是今年第一个来这里的人吗?”闻鹤的睫『毛』颤了颤,像是问这话也用了他不少勇气,随后又道:“不是也关系。”
    柏生看着他专注的眼,远处楼道的暖光打在他清挺的鼻梁,切割出暖冷,像是这个人对自己展出截然不同的两极。
    “……是啊。”柏生移开视线,声音很小,“回去注安全。”
    静默的拉锯中,他感到闻鹤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的头顶,直到自己有忍无可忍时,听到耳边轻轻的笑音。
    “谢谢,我很开心。”
    “到家了会给你发消息的。晚安。”
    柏生耳边又回响起了那低沉的声音,他茫然地看着天花板半晌,然后把脸埋进了子里。
    ……还是不对劲吧。
    总之是不对劲吧。
    但到底是闻鹤不对劲,还是自己不对劲?繁『乱』的思绪多,他干脆什也不去想。
    就这样,挺好的。
    ——
    “你进他家了?”
    闻鹤:“嗯。”
    闻妈差点撒贝宁吸氧,“不是我说,这是不是有点快……这都几个月前的事情了,你在说!”
    “老婆,你能不能少『操』点心。”闻父真的看不下去了,喝茶的手微微颤抖,“而且人家也是男的,你的思维能一样吗?让朋友进个家怎了,又不是什少女的闺房不让看……”
    他还是有点无法接受自家大儿子的对象可能是个男的这回事。
    “不是的。”闻鹤异常认真地反驳他,“柏生说我是今年第一个进的。”
    闻父:“?”
    进什进!!能不能不要这随便缩略语句啊!!小媳『妇』吗你!!
    而且“第一个进”这是什需要裱起来的荣誉勋章吗……
    “那怎能一样!”闻母道:“都说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沙,那在这个情况,男追男……”
    闻父冷幽一默:“要是愚公倒是可以考虑下。”
    闻母:“……”
    闻父连人带茶壶踹出去了。
    闻母又问:“鹅,你在觉得柏生对你是什想法。”
    “嗯。”闻鹤神游天外,他在想柏生在是不是睡着了,那双袜子真的很可爱,“大概是普通朋友。”
    闻母:“……”
    就不该相信大儿子的。这十几年如一日的不争气。
    三个月前都进家了,到在还是普通朋友?
    闻母哔哔叭叭说了一大堆,最后一回神,发闻鹤还在发呆,摇了摇他的脑袋,“在想什呢?”
    闻鹤:“柏生的袜子很可爱。”
    闻母:“……………………”
    她微笑着出走了。
    爱咋咋地吧,儿孙自有儿孙福,她着急也用——看闻鹤一点儿也不着急吗?
    其实闻鹤真的不是很着急。
    他觉得在这样就很好了。
    闻鹤一直觉得,人人的相处,要双方都很开心,就已经是最好的关系了。必要一要给一个确切的位,或是要达什“目标”,去追,去赶……他不想让柏生为难。
    闻鹤前一天真真切切是这个想法,次日就变了。
    主要是他知道了一件事情——
    地狱三头犬无事献殷勤,跑去柏生那边送礼物,结果都进就『乱』棍抡出来,形容相当凄惨。
    柏生虽然不是圈内人,但是相当警惕:“想走后?想贿赂我?”
    都说娱乐圈潜规则这严重,他在就遇到真人真事了?
    “冤枉啊!”沈潜奋力解释,“节目组送的,真是我用不到这个………”
    送礼物其实需要一个人。为什三头犬都来了,主要是因为他送的是个最新研发高精技术的人体工椅,血贵,特重,三人嘿咻嘿咻搬过来,想到柏生直接拒收了。
    柏生在后面『露』出警惕的一眼睛,“不要不要,拿走拿走。”
    薄瑜:“都说了我……”
    “选角事项不归我管。”柏生又换了眼睛,眼尾扬了起来,“我是负责参考,跟我说是有用的。”
    沈潜薄瑜对视一眼,毫无办法,互相都非常嫌弃当时宴会自己那嘴。
    刘谨灵光一闪,“柏先生,可我搬过来用了很久时间,真的很累了……”
    柏生这次沉默了,好像纠结了起来。
    沈潜:“……”
    薄瑜:“……”
    就吃这套是吧!你这男人全都这样!
    柏生思考完了,很郑重地说,“那我给你端杯水。在口休息会再走吧。”
    沈潜:“?”
    薄瑜:“?”
    刘谨:“?”
    啊啊啊啊啊啊啊!!!
    三人无法,也能再度扛着工椅子回程。回程路还不忘互相指指点点。
    “都是你起的头!”
    “你应了有?”
    “你俩连累我……”
    “再给我茶试试看,在柏生不在,别『逼』我抽你。”
    “哎哟。好累啊。有点抓不住了。”
    “——你别松手!!!草!!!脖子差点给你压断!!!”
    “不好思啊薄哥,人家不是故的~”
    “笑死……”
    消息传的很快,大家都非常赞赏柏生的刚正不阿,滴水不『露』,但闻鹤从白手套这得到消息的第一反应,就是:“他进了?”
    白手套摇头,“呢。柏生不让。”
    闻鹤深深呼出一口气:“……那就好。”
    正当他当作无事发生时,白手套在后头轻轻恶魔低语,“所以他是怎知道柏生家地址的?”
    闻鹤:“…………”
    对啊。
    自己是因为之前送柏生回家知道柏生住哪儿,他是怎知道柏生地址的?
    难道是柏生告诉他的?
    闻鹤这个想法搞得当头一棒,差点在重要件把名字签柏鹤。
    午休时间,闻鹤给柏生发了消息。
    【闻鹤】:吃饭了吗?
    他其实很想直接问,但最终还是以这个话题开了头。
    柏生很快就回复了,话题也很快绕到了沈潜三人身,柏生回的相当轻巧,像是丝毫不把这当回事:
    【柏生】:我的地址很多人都知道,平台那边寄送稿件、合同,都需要地址
    【柏生】:又不是什秘密
    【柏生】:你如果问了,我也会告诉你的
    闻鹤煎了一早的酸梅汤终于咕噜咕噜冒起了泡,他微微蹙眉:
    【闻鹤】:我就他一样吗?
    他发出去五分钟,那边还是有回复。
    闻鹤:“…………”
    他又开始进入了云游九天状态。
    殊不知柏生那边也好到哪去。
    他本来还在方圆沟通之后的交接事项,忙里偷闲争分夺秒地给闻鹤回信息,哪知道闻鹤突然问了这一嘴,他立马也呆了:“…………”
    “干嘛?”方圆一眼看这人就双眼发直,“手机烫手?”
    “不是。”柏生嗖的回神,脸迅速涨红,“刚刚在说什来着?”
    方圆:“刚刚在说你的第十本书出版事宜。”
    “啊?都行吧。”柏生下识道:“这种事情你决不就好了。”
    方圆:“你魂飞哪儿去了?你第十本还出生呢出版个头啊!”
    柏生钓鱼执法功:“?”
    人炯炯地对视了半天,方圆的眼神逐渐变得犀利了起来:“你最近是不是谈恋爱了?”
    柏生差点蹦起来:“我啊!”
    方圆倒是一击就脱离了:“哦。那好吧。那继续,刚刚说到……”
    柏生又心不在焉地听了半天,突然问:“你为什这问?”
    方圆:“。”
    柏生:“嗯?”
    “你知道吗,这招百试百灵。”方圆用深情.jpg的眼神看他,“一般真有的人,就会说有。但心里有鬼的人,就会问。”
    柏生:“问什。”
    “什‘你怎看出来的’、‘你为什突然这问’……等等。”方圆道:“其实都是‘真的这明显吗’的变体。真相有一个,柏生,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柏生很冤枉:“我真……”
    再说了。
    对方有有这个心思还不知道呢。
    方圆深情复杂地看着他变幻莫测的表情,最后叹了口气,拍拍柏生的肩膀。
    “之前我问小许,小许还说你跟个铠甲勇士似的,刀枪不入,软硬不吃,真就一点机会不给。”方圆看向窗外,开始斟酌自己的用词,“……我知道你有时候在顾虑什。但是偶尔尝试一下,说不也挺好的?有喜欢的人不容易。”
    柏生:“……”
    喜欢吗。
    这个词对他来说真的很陌生。
    “虽说我也什资格说你,你看我单身三十年找到女朋友了?说不比你晚多了。”方圆自嘲地笑了笑,“老妈子当久了,习惯改不了,天天担心这个担心那个,挺烦的吧?”
    他是改不了。其实一开始方圆手下有很多作者,那时柏生还是几百个人之一。但有一年的元旦,他喝醉了酒,『迷』『迷』糊糊在朋友圈发癫,结果头一次看到柏生发了动态。
    两条——一条是庆祝元旦快乐,另一条是一张照片,面是路边便利店的杯子蛋糕,看去像是圣诞节剩下来的包装,小小一个,『露』出点不合时宜的廉价凄凉。柏生在面『插』了根小小的蜡烛,连火都有点。四周昏暗一片,空无一人。
    方圆后知后觉察觉到了什。他删删打打,最后艰难地发出去句“生日快乐”,结果发动态删除了。
    也就是在那时,方圆透过沉默寡言的“木白”,终于把它身份证青涩稚嫩的柏生联系到了一起。那薄薄的肩胛脊背,好像并有那无忧无虑阳光。
    柏生说,“不烦。”
    “嗯。”方圆把思绪从感伤中拉回来,又开始贼眉鼠眼,“所以是谁?关系的,你就告诉我吧,说不我还能给你出谋划策。喜欢就去追啊!不用担心我说什,就算对方是铠甲勇士我也不会……”
    柏生:“是闻鹤欸。”
    方圆斩钉截铁:“当我刚在放屁。”
    柏生:“……”
    闻鹤、闻鹤蛮好的啊。也不用这样吧!
    ——
    柏生方圆一通鸡汤灌的『迷』『迷』糊糊,刚想回的时候,发闻鹤已经相当自然地用下一个话题盖了过去。
    他咬着下唇,总觉得这样再去解释的话有点奇怪。
    可能对方是随口一问,开个玩笑吧。
    ……虽然也不觉得闻鹤是喜欢开玩笑那种人。
    于是两小蜗牛好不容易伸出的触角在空中『乱』挥了一通,最终还是能接收到对方发送的讯号,又好慢吞吞地缩了回去,在原地伤心地不动弹了。
    时间像流水似的过了冬至,又过了圣诞。冬至那天,柏生收到了闻鹤母亲手做的白菜猪肉饺子,饺子本身什奇异之处,就是份量委实有点过大,闻鹤拎过来的时候耳根都热红了;圣诞那天,柏生又收到了来自闻鹤的丑东西大礼包。他苦着脸把丑东西一个个摆到展示架时,站起来环顾四周,猛然发自己一个人的小窝里在全都挤满了闻鹤的痕迹。
    有一段时间是柏生怀疑闻鹤淘宝地址填错了的地步,几乎每天打开快递柜都会有新的物品,他一开始还有担心,后来发闻鹤单纯就是看到什觉得可爱就买了送过来,几百块几千块几十块的都有,从小水獭地毯到咖啡杯,从电热毯到大鹅抱枕,一个接一个。他每天这收不觉得有什,在一看,发原来已经这久了。
    柏生觉得,也是时候该改变一下了。
    他谨慎地按照方圆的攻略,放弃了那身专用于出席重要场合的陈年小衬衫,破天荒地出去置办了一身新的——鬼知道方圆之前请他都请不动,这人挣了这多钱,每次见他还都是衬衫短袖家居服的,那大圆领洗了又洗领口都能拉丝了还在穿,非常随,非常不羁,非常放飞。
    柏生换完一套出来,方圆觉得相当可以:“人靠衣装啊。”
    “拉倒吧。”柏生倒是有丝毫谦虚,“衣靠人拯救,好吗?我穿什不好看?”
    方圆:“……”
    谁把这小瘪犊子拉出去打一顿。
    柏生花在衣装的功夫远有他选礼物的多——总之方圆都快走困了,看他开开心心地从店里捧出一双袖扣来。
    方圆探头进去看了眼,“多少钱。”
    柏生喜滋滋,“不贵。”
    次他就注到了,闻鹤好像在正式场合就会佩戴袖扣,也不知道自己挑的他喜不喜欢。
    方圆的眼睛在小票看了一眼,差点怀疑人生:“你管这叫不贵??”
    他真的无语凝噎了。
    这两个有钱人谈恋爱,关他这贫苦屁民什关系,光给自己找事儿干了!
    但事情总是不能一帆风顺的,柏生次日乐颠颠地换好衣服,揣好礼物,打车去了万铭楼下——结果还来得及给闻鹤发消息,就看到本人了。
    顺便还买一送一,准确的来说是看到闻鹤一个长发女生一起进了车,他那个角度看不见女孩儿的脸,能看见白皙的脖颈盘起的头发,闻鹤先绕过去给她开了副驾驶的,然后对着她笑了笑。
    虽然勾起的唇角幅度不大,但柏生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他站在不远处,感到心里泛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味。
    不过柏生不高兴归不高兴,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新奇。
    原来是这种感觉啊。
    但新奇劲儿过了,柏生又开始不高兴了。
    他也懒得给闻鹤发什消息质问,八字一撇的事情,也什好问的。他就是单纯不大高兴而已,正打算回去好好骂一下地狱三头犬,结果路有人直接撞枪口了。
    染着金发的男『性』,说话流里流气的,叼着根烟,眼神让人很不舒服,“你好,借个火?”
    柏生耿直道:“旁边便利店五『毛』钱一个打火机。”
    “……”这小流氓显然想到会是这个回答,差点烟掉了,“你不是圈里人?”
    “什圈?”柏生有点儿不耐烦了,“时尚圈?娱乐圈?逐梦演艺圈?”
    小流氓啧了声,视线又在柏生的脸扫了下,“我是想问你约不约。”
    “……第一,我看起来很像gay?”虽说柏生在也差不多就是了,但他还是觉得打开了新界的大,“第,你知不知道在几点?”
    大白天的就开始了?
    小流氓趁他注,伸手就是一个邪魅的壁咚,“我一看就知道你是。”
    柏生:“…………”
    “哥,”柏生真心实道:“下次这样之前记得先整理一下仪容仪表,早吃的韭菜盒子吧?味儿挺持久。”
    小流氓:“?”
    “还有,不需要。”柏生说:“暂时不需要针灸,谢谢。”
    小流氓:“……”
    他刚想急眼,柏生一巴掌把人推了出去,他肋骨一疼,差点倒地:“卧槽……”
    “少碰瓷。”柏生最后留给他一个带感的冷眼,“我根本用劲。”
    这本来是归程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插』曲,柏生找茬骂完沈潜之后身心舒畅,结果回头一看,闻鹤竟然还给他发信息,顿时更不高兴了。
    哦。
    跟女孩子出去吃饭,很忙?空是吧?
    看给你高兴的!嘴角快到阳『穴』了吧!
    他愤愤把屏幕熄了,一个小时翻阅10+次,最后在十点终于等到了闻鹤姗姗来迟的消息:
    【闻鹤】:十点了,睡觉。
    【闻鹤】:晚安。
    柏生瞪着眼:“………………”
    就这?
    就这样???
    你行!闻鹤,你可真行!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头一次陷入了一种奇怪的状态。
    就是表面看起来什异常,但实际彼此都知道对方不对劲。天气预报照发,小闹钟照做,但不发表情包,语气也硬邦邦的,好像欠了彼此八百万一样,直到元旦那天——对,元旦到了。
    方圆是早就知道这种节日基本是联系不柏生的,就算联系也能看见他摊平在家里吃泡面。柏生倒不是每年都要这伤感一回,他更多是不想麻烦别人挂念自己,方圆知道他这臭『毛』病,于是今天千叮咛万嘱咐:“你记得把你那鹅叫出来玩!”
    他自以为自己已经足够通情达理,能够接受闻鹤,结果对面的水獭劈头盖脸一阵呲牙:“我叫他干什!我有病!”
    方圆:“……”
    哎一看就吵架了。不过这有活力也挺好的,比之前那半死不活的模样强。
    柏生元旦那天晚揣着兜兜出去兜风了。a省已经有要下雪的架势,风吹得冻人,他裹着羽绒服在附近走了一圈,发店关的差不多了,于是走进便利店,准备买桶关东煮吃。
    前台是个慈祥的中年女人,早就眼熟柏生了,“下来吃夜宵啊?”
    “嗯。”柏生的脸在氤氲雾气中变得莹白,“多加两串蟹棒,不要辣,谢谢。”
    “今天这晚,赶紧买了回去吃,不然家里人会担心的唷。”大婶儿碎碎念着把纸筒递过来,后边的内室里传来年轻女孩子的声音,似乎是在叫“妈”,她抬头对柏生无奈道:“你看看,在你这小年轻,一个个都十多了,还跟小孩子一样张口妈闭口妈的……这让人怎放心哦……”
    “辛苦了。”柏生抿了抿嘴唇,对她笑,小酒窝浅浅的:“元旦快乐!”
    大婶儿也笑了,“行了行了早点回去,这天怪冷的。”
    她转头进了里头,然后换了个皮肤略黑的男人出来,他比较不善言辞,对柏生点了点头,就开始闷头换货了。
    柏生捧着关东煮出,在路灯下坐在长椅吃。
    他还挺喜欢这种时候。街什人,最好下着雪,又不算深夜。有时候想不到下就会出来转转,脑子能清醒一点。
    手机响了响,是闻鹤。
    对方发了好几条消息,问他在哪。
    柏生气还消呢,本来不想回,但想起中秋那天闻鹤差点去家里蹲他,于是发了个位过去。
    有几个陌生未接来电。柏生忽略了,他一般不接陌生电话,估计是『骚』扰来电。
    过多久,他听到靴子踏在地的声音,沉稳且轻,一点点靠近。
    因为某众所周知的小心思,所以柏生有抬头。
    闻鹤直接坐到了另一边。
    他瘫着脸话找话道:“在外面不冷吗?”
    “不冷啊。”柏生就等他说话呢,马呛回去,“你要是冷你回去吧。”
    闻鹤蹙起眉,“我要是想回去又为什要来找你?”
    柏生:“这要问你。”
    闻鹤冷淡道:“我什好说的。”
    “?”柏生这气就来了,“你什好说的,行,我也什好说的。都什好说的你还来干什?”
    闻鹤看着他生气的脸,呆了呆,像是有懊恼:“……我这个思。”
    “是,你那个思。”柏生火力全开:“都是我误会了。”
    闻鹤叫他:“柏生……”
    声音又低又轻,还带着点委屈。
    柏生耳根一麻,一边想着“你还委屈了”,一边又想着“我是不是过分了”,纠结半天,想不明白,干脆把头扭到一边去。
    两人僵持着,一人头朝一边,路过几个喝醉酒的老爷看清,隔着十米远轰笑出声:“小情侣闹别扭方式还挺新颖!”
    柏生:“……”
    闻鹤:“……”
    他俩就差一点就要憋不住了,但是察觉到对方有开口否认,立马又双双沉默。
    不得不说这画面很蠢。
    像两便利店前的镇宅神兽。
    柏生的手在兜里不安分地搓搓了半天,又掏出来搓了搓冷冰冰的脸蛋,觉得还是问吧。
    闹什别扭呢?问问不行吗?
    他突然发自己在以前看时吐槽过的“你不问我不说”“你不爱我我不爱你”“就是不长嘴”型的主角逐渐重合,顿时万分惊恐,他的感情观在这一刻出了崩塌。
    ……难怪读者天天说他不能感情线就去狗那桌,原来他吐槽的那种是真实啊。
    但问了闻鹤会不会发啊?
    ……发就发,自己又不是偷窥狂,偶然看到的问问怎了!
    可是用什身份问啊?
    ……朋友不能问吗!你看方圆天天打听他进展不挺欢的吗?
    正当柏生扫清所有障碍,准备大发神威,甚至准备站起来居高临下给予闻鹤心理的压力时,嘴巴张了一半,那边闻鹤低沉的声音却幽幽传来了:
    “那天那个男人是谁?”
    柏生:“?”
    他呆在原地。
    什?哪个男人?哪天?
    似乎是他的表情过于『迷』茫,闻鹤蹙着眉,简直万分委屈:“万铭楼下,金发,还记得吗?”
    柏生:“!”
    “他是谁?”闻鹤要伤心透了,他一秒刚看见柏生,兴高采烈地追过去,就看到心碎一幕,“你……让他亲你了吗?”
    柏生下识反驳:“我有!那是陌生人,来搭讪的。”
    闻鹤更伤心了,连冷淡都不想装,他等柏生提起等了好多天,可柏生一点都不理会他:“是陌生人就可以亲你?我连你的手都有牵过!”
    “……不、不是啊,都说了你看错了真的有,那个是错位了,他碰都碰到我一下……”不对,柏生突然发自己陷入了动地位,甚至忘了自己该问什了,他瞬间支棱了起来,“你还好思说我!那个女孩子是谁?”
    在轮到闻鹤茫然了:“啊?”
    “你啊什啊!”柏生气势汹汹,“还跟人家去吃饭了是吧?还笑!开心死你?”
    闻鹤:“我有……”
    柏生:“我看见了,你别想狡辩!长头发盘起来的女孩子,穿着连衣裙,发卡是蝴蝶的,很漂亮但是……那是谁?”
    闻鹤脸空白了一瞬:“。”
    柏生:“你说话啊。”
    “所以,”闻鹤一字一句地问,“你就是因为这个不理我?”
    柏生气急败坏,差点去咬他一口:“明明是你不理我的好吗!少倒打一耙!回答呢,别转移话题,我可是……”
    闻鹤:“那是我妈妈。”
    柏生:“?”
    闻鹤:“你次还夸她的五仁月饼做的很好吃。你忘了吗。”
    柏生:“……………………”
    北风萧萧,寒冷的冬季里,柏生的脚趾头骤然在冻土地抠出了一座城堡。
    谁来救救他。
    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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