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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78
霍璟是真的惊吓到。
有人想象那种场景吗,就是他刚抬眼，见到一个清清瘦瘦的男生，脸颊有点肉,正想长的挺乖，下一秒就看着人徒把一块板砖给劈裂，后无事发生一般把袖子挽起来。
好像劈的不是砖，是豆腐。
霍璟甚至相信如果那块砖不是砖,是他的头，现在他难保狗命。
么金刚芭比啊！
柏生看这俩人站那边够久，忍不住有点纳闷：“霍导演？”
霍璟立马站直：“。”
海藻觉得自己已经始颤颤巍巍，但他是坚强地迎上柏生的视线,勉强扯出一抹笑容，“嘿,虽上一次见已经过很久,但我相信你记得……”
柏生恍大悟：“噢,是你啊。”
见他这个反应，海藻终于放下心来，灿一笑：“,是我……”
柏生：“陈导的么话，我们不是前几天刚见过吗。”
海藻：“？”
“……柏生！你清醒一点！”方圆真是想把他嘴捂住：“这哪里是陈导啊！！”
难怪那天南极熊典礼完看他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感情连人家副导演到底长么样都没记住。
三人视着沉默，无形的尴尬在众人之中蔓延，最后,静止在小场务这边。
他虚弱地把板砖递出来,“柏、柏老师，要用吗？”
霍璟擦擦冷汗，率先阻止,“不用。”
柏生莫名地看他一眼，觉得他的态度有点奇怪。
虽的有点大言不惭，但自己现在算是个普遍意义范围内的“流量”，如果按照方圆的小道消息，那霍璟看自己大概是相当不顺眼的。
怎么现在感觉挺平和？
他看不出来有么，敏锐如方圆倒是看出点么，连忙始找补，“啊，这个板砖一始好像就有点缝隙，真是没想到这么巧……哈哈，柏生，真是的这么不小心，你的肯定很痛吧？”
柏生：“不痛啊。”
方圆：“都红。”
柏生：“冻红的。”
方圆：“…………”
你不听话一点！！算大丫求你！！！别拆台！！
但他的解释好像真的起效果，或者是比起之前看见的霍璟愿意相信现在的解释，总之这位伟岸的海归导演终于不着痕迹地松口气，道：“原来是这样啊，我以为是么呢。”
柏生：“么这样？”
方圆一个箭步上去：“好，你不要再——”
所幸的是，霍璟并不是真的失心疯想选拔出一个特种兵，他除劈砖和跑酷外，设一个单独的试镜短片。
不得不，余边这个角『色』，的确是需要一点武功在身上的，除这点之外，前期他基本上没有多少台词，比如这个短片中，主角差点被坏人追上，被余边所救，之后却感到余边不是么好人，遂又是新一轮心惊肉跳的追逐。
从头到尾，余边没有一句台词，所以演员需要通过眼神的变化和细微动作，来让观众发觉他的阴郁和不自。
尽管方圆一向有一种宝妈的无端自信，现在看着准备中的柏生，是有点担忧。
阴郁的角『色』，稍微用力过猛就会显得很奇怪，而且柏生平时『性』格这么活泼，之前演的白胤文是和阴郁丝毫不搭边的『性』格，难度是有点高。
方圆刚这么想没多久，五分钟后，他就解么叫做母凭子贵。
柏生一看就是好好下过功夫的，把这个角『色』不仅消化的很好，甚至演出细微的区别，主角，叫阴郁，不相关的旁人，简直都是阴冷。
卫衣帽子下那双敛着的眼漠注视着镜头时，似乎连空气都是冷的，被这样毫无感情地盯着，就连身经百战的摄影师忍不住打个哆嗦。
湿黏黏的不适感，像被一条剧毒蛇盯上，让人不由胆寒。
海藻是头一次亲眼见到柏生的演绎，差点把第条裤子都给吓飞。
……这这这，别主会被吓到，大男人看得都怵得慌啊。
柏生演完那一段，帮忙搭主戏的小场务道声谢，后道：“我好。”
小场务被他扛着飞来飞去，现在人有点魂不守舍，“没事的柏老师……”
刚始他觉得柏生看起来像是小娇妻，后来他发现自己错，小娇妻竟是他自己。
霍璟柏生的演技以是相当满意，但总觉得老是哪里有点不太味，或许是为这个人的外型是有点太纯良，如果有选择，他会希望演员的外貌加邪气一些，他咳嗽一声，客观道：“我觉得你这里是存在一些问题……”
柏生好像注意力不在这边，他又顺势从地上捡起块砖头，“啧”声，“咦，你们片场的砖是不是质量不太好？这轻轻一碰又裂——嗯，不好意思刚刚没听清，霍导，你存在一些么问题？”
霍璟木改口：“……存在一些我的问题。”
海藻：“？”
方圆：“？”
柏生笑眯眯：“霍导你太客气。”
霍璟哑：“你太不客气。”
柏生：“是吗~”
方圆：“………………”
不行，不再这样下去，他必须马上把自家艺人弄走。
最后，霍璟竟连“待定”都不出口，万分谨慎地一大堆场话后，把方圆和柏生尊敬地请出门外，柏生拎着两个被自己劈断的水獭快乐砖，跟方圆感叹道：“网上这些人是太捕风捉影，明明霍导看上去人是蛮善良的。”
“……当善良，”敢不善良吗，方圆无语凝噎，“不善良的小朋友都被劈死。”
柏生把砖块放到墙角，拍拍灰，自道：“我觉得他应该会让我过的。”
毕竟自己演的那么好，力气那么大。
不不过的。
“话不这么满……不，”方圆看着他轻松愉快的侧脸，突发现么，猛瞪大眼睛，嗓音都变得惊恐：“你丫不会是故意的吧？！”
柏生应得很快，好像很无辜的样子：“没有呀。”
方圆：“……我好像都没是么事吧。”
柏生：“哎哟。”
方圆：“？？？”
再给他嬉皮笑脸试试看！就知道这人肯定没安好心！！！
小水獭你坏事做尽——
-
此一时彼一时，柏生在那边被方圆追着揪耳朵，闻鹤正在办公室里发呆。
之前柏生在山村小屋时，他跟着在那住着，现在柏生不在，他马上就卷铺盖回来，但闻鹤之前从没有在办公室里发呆的习惯，他认为办公室是工作场所，自该全神贯注。
白套“咳”声，轻声道：“老板。”
闻鹤缓缓抬头，顿顿：“……么事。”
白套：“？”
拜托，不是吧！柏生这离多久啊？有没有超过一周！为么以全身上下都弥漫着一股空巢老人的气息啊！你谁啊你！！
“刘经那边把文件送回来，您需要重新签一下名。”白套把文件递过去，“这里。”
闻鹤缓缓蹙起眉，嗓音变得凝重：“是在哪个环节上出现差错？”
资金链？关系网？是相关政策突有改动的征兆？
“都不是，老板。”白套沉默道：“只是您应该在签字栏上签您自己的名字，而不是柏生。”
看把人家刘经吓的都精神恍惚，以为闻氏集团么时候改姓柏。
闻鹤：“。”
白套叹口气：“老板，不噎废食啊。”
看人家柏生，丝毫没有受到任何困扰，该吃吃该睡睡，该拍拍该动动，快乐地要命，再来看闻鹤。
最近已经出错好多次，虽都是些无伤大雅的小『毛』病，但他以前是从来不会出错的——底下的员工们都始人心惶惶，怀疑老板的ai组件是不是出现么故障。
“老板，”白套相当善解人意，“偶尔休息一下是比较好的，适当放松总比紧绷着强。”
闻鹤知道自己的状态不佳，他闭闭眼，『揉』上眉心，往椅背上倒倒，“嗯。”
放松的方式有很多，比如听音乐，比如看些娱乐新闻，闻鹤不想午睡，他只是闭目养神，突口道：“搜索一下‘婶婶’超话，目前签到人数多少。”
白套：“？”
“……不，”闻鹤的声音像往常一般平淡，“现在应该是‘獭马’。”
白套：“……十九万八千六百七十四人，老板。”
你为么这么清楚啊！！
闻鹤眉心微微蹙起来，“‘伯伯’呢？”
白套：“十万六千人，老板。”
闻鹤眉心深：“再搜索一下，‘谨柏燃’。”
“这个比较冷，老板，”白套善解人意地试图安抚老板脆弱的心灵，“六万人呢。”
“不错。”闻鹤的眉心稍微舒展些，又道：“现在搜索，‘极柏’。”
白套：“四万四千。”
闻鹤：“？”
他猛地睁大眼：“四万？”
白套清晰地听见某脆弱心灵崩塌的声音，他顿顿，试图找补：“前几天有八万多的，怎么今天只剩四万……不定是数据出错，我打电话给客服。”
闻鹤努力保持自己的声音，“再搜，‘闻鹤、柏生’。”
“搜到老板，”白套：“最新一条是，闻鹤柏生狗都不嗑。”
闻鹤：“………………”
这是在诽谤！！
他不接受这一切。
其实有四万活粉都不错，毕竟别的cp再怎么样都有点同框镜头，就算没话硬按头，极柏，老板就出一双，一点后续都没有，现在有四万人等着，已经非常好。
闻鹤现在真是一点睡意没有。
他睁眼，神『色』冷冽的把白套上的文件拿过来，把签名重签，一边唰唰下笔，一边冷酷地掏出机，准备查看首页上柏生粉丝最近的动向：
【林惊青】：@柏生，骗人是吧，不是好的粉丝福利是唱歌吗？么时候发！么时候发！！
【乔乔她不话】：传下去，柏酱他要弹唱回馈粉丝
【江折柳】：传下去，柏酱他要准备舞台热舞一曲回馈粉丝
【冰布丁不灵不灵】：传下去，柏酱今年春晚他场，三个小品带俩娃
柏生在最后一条回个“小水獭出警.jpg”制止谣言，后今晚发。
今晚。
唱歌视频。
闻鹤签字的笔尖狠狠一顿：“……”
就在这时，他感受到么叫做恐惧。
但这不损耗他的意志力，半分钟后，一条评论缓缓出现在柏生微博下的评论区：
【飞奔的野猪】：个人觉得，闻鹤和柏生匹配度是最高的，其他cp都是假的。
闻鹤心满意足的刚发出去，没高兴多久，就收到几条新回复：
「话就话，怎么『乱』拉踩？我獭马给你一拳！」
「看不起谁呢？你是闻鹤本人？你又知道啦？」
「于2021年12月23日16时23分，飞奔的野猪在柏生评论区发表重要指示」
闻鹤：“……”
他绷着脸把文件给白套，“给经。”
只不过是一群小孩而已，有么好计较的，她们又不知道事实真相，所以他根本心无波澜。
白套没动。
闻鹤蹙眉：“又怎么？”
“老板，您不告知我，”白套深吸一口气，“……柏鹤是哪位啊？”
宝友，这姓不兴改啊！
闻鹤脸一冻：“。”
啊。
真，讨厌。
-
视频和方圆定好的是晚上八点发，结果到七点，柏生又生无恋地跟着柏父柏母来宴会。
最近不知道是怎么，难道是年末赶业绩，或者是每年宴会有一定的指标，柏生一始是想好好休息的，结果柏父出门前看他躺在床上，回来他在被子里呼呼大睡，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走，去多认识几个新朋友！”
每天就知道驾驾驾，老和那黑卤蛋一起玩，这以后有么健全的关系！
柏生一始誓死抵抗：“我不去！”
柏母在一旁暗搓搓：“今天是接风宴来着。”
霍家的儿子归国，是接风宴，实际上又办成社交宴席——他们最近发现柏生状态不太，忍不住有点焦急。
虽之前追闻萧搞的轰轰烈烈不好，但现在这种六根清净心如止水的状态不劲啊！难道小儿子真的被伤透心，已经一段新的关系产生阴影？
他们家小宝太让人心疼。
柏生振振有词：“么接风，明明就是去喝西北风。”
每次去那种宴会他都得饿肚子，唯一一次没饿着的就是闻鹤给他端烧鹅那次，他突想到这层，打起精神：“闻鹤去不去？”
“闻鹤？”柏父皱皱眉：“你问他干么？没听他要去。”
柏生：“喔……”
倒听不出来有没有失望。
总之他现在坐在角落，又始困的昏昏欲睡，随把揣在兜里的剧本给掏出来，多看看。
霍璟那边是待定状态，柏生提前把《痴心暗刻》的全剧本纸质版要来，比起电子版，他是喜欢那种白纸黑字油墨印刷的感觉。
在满场的花花蝴蝶和谦谦公子中，他独自揣着看剧本，看起来相当格格不入，就是在这个时候，海藻被他吸引注意力。
“真在？”他看向一旁脸『色』不是很好的霍璟，音调有点高，“来给你接风的？”
霍璟神『色』一动，有点犹豫：“不是吧。”
“喏，”海藻视力不错，“拿着你的剧本呢。”
霍璟一下子觉得，他的好像有几分道。
难道就这么想要这个角『色』吗？就这么喜欢自己这个剧本，现在都追到这里来？没必要这样吧……太急切，就显得有点掉价。
其实霍璟不喜欢流量艺人的原，不仅仅是为他们的业务力一般都不太行，有深层次的原。
那就是流量艺人的粉丝们出名的喜欢无脑护。
他在和流量粉丝们多年的纠缠中，成功悟出一套他们的行为逻辑，那就是你天他指地，你东他西，你“演技真是差的离谱”，他回“是哥哥已经很努力”；你“唱歌好难听”，他“演员跨界歌这样已经很不错”；你“这跳的么东西”，他“这是一种独特的表达形式不懂别『逼』”，总之，一切都找到由，粉丝比偶像努力。
海藻有点跃跃欲试，“我找他玩玩去。”
霍璟下意识就道：“注意安全。”
“……”海藻之前成功接受方圆的解释，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你不会真觉得这么危险吧？这是在宴会上。”
霍璟：“。”
看着海藻远去的身影，他脑海内忽浮现出一个声，正在高唱“啊祝你平安~祝你平安~”，霍璟甩甩头，觉得自己是有点太惊弓之鸟。
是啊，现在是法治社会，柏生再怎样，别人造成么攻击呢？
“……”
柏生在看剧本，突身边就坐下一个人。
他转头看去，发光海藻他灿烂的微笑：“hi~”
柏生：“？”
这人到底叫么名字啊。
有，为么这个人最近老是出现啊，搞的和他们很熟一样。
海藻看着他在明亮灯光下显得温软的脸颊，和略带疑『惑』的神『色』，感觉现在的柏生毫无攻击『性』，像个软乎乎的小球。
他视线向下，柏生白皙的里攥着剧本，上头用荧光笔画的满满当当——虽边缘有一些不知道么时候弄上去的油油，但这足以看出前人是有多么的认真。
海藻的心忍不住融化许多。
“……你为翻转大家你的印象，一定很努力吧？”他轻声着一脸困『惑』的柏生道：“你成功做到，恭喜你。”
柏生：“？”
“不用这么惊喜，你值得我的夸奖。”海藻温和一笑，“你的努力是有成效的，你已经不再是以前我们眼中的柏生——我过来只是想告诉你这一点，仅此而已。”
柏生：“…………”
他看着海藻那仿佛洞察一切的神情，费尽洪荒之力，把已经涌到喉头的“你寄吧谁啊”给按下去，最后选择温和地回个笑容，“谢谢你。”
方圆，好小水獭不以脏话。
海藻忍不住微笑起来：“不，你值得。”
他不知道，如果是方圆在这里，看见柏生那个微笑，现在人已经加足马力run出十里远。
“为感谢你，”柏生往右看眼，那儿的侍者上拿着小提琴，他站起身，郑重道：“我唱歌给你听吧。”
海藻是想到他会激动的，但是没想到柏生会这么激动，顿时有点失笑，“你不用这么客气……你会小提琴吗？”
柏生在侍者o-o的眼神中借来小提琴，抿嘴一笑：“比唱歌稍微会一点。”
“哦~”海藻很懂，“那就是很精通。”
柏生但笑不语。
海藻坐下，表示随时洗耳恭听，他微笑着看着柏生摆起架势，刚想享受这视听盛宴，下一秒，笑容就僵硬在脸上。
嗯？话这不是小提琴吗？为么是拉胡的姿势？
但这一切疑问，都在柏生嗓的那一瞬间消弭。
连带着他整个人。
在这个封闭的小角落里，他领悟“会一点”的全新概念。这已经不是呕哑嘲哳难为听解释的范畴，他好像看到天堂和地狱不断轮换，他感觉世界在旋转，他望向天，繁星点点在嘲笑着他的愚蠢，他望向地，列祖列宗在指指点点恨铁不成钢，他望向前方，原唱缓缓坐上原告的法庭坐席，他望向远处，霍璟正在满着急地呼唤他回来，他只看见那张合的嘴唇，他已经活生生痛失五感——
霍璟颤抖着，正看向柏生经纪人八点准时发送的百万福利，那在他印象里应该被无脑护和控评充斥的“流量艺人评论区”，现在正在以每秒几千的速度螺旋爆炸：
「我银角大王求你獭马别唱」
「师父！我头疼！你收收法力吧！」
「微博打赏：50元，警告，请马上撤回，否则我将@来去之间把你夹」
「狗听完死」
「客死獭乡」
「獭籁之音」
「獭音灌耳」
「我静音点进去的，大家我做的吗」
霍璟：“……………………”
虽隔着千山万水，但他此刻的心情，和粉丝们应该是一无致的。
……那就是，他将用一生来治愈这三十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