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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降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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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降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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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小巴的车架被传送履带送入了脑量站。
    脑量站中并不见人,接手车架的是一台四足机械体,锃光瓦亮的机械身躯在灯照下反射着光泽,走起路来有些顺拐,望远镜般的脑袋会微微颤抖,看着滑稽。
    车架被安置在一块空地上,当机械体退开后,多部形态各异的机器装置围拢过来,都是些由人工智能操控的医疗设备。
    程式化的工作按部就班地展开,无死角灯照系统在江小巴头顶点亮,刺目的白光将他照耀的分毫必现。
    有节状的机械触臂解开他的衣衫,贴上一片片链接着数据线的感应芯片。之后是追加了呼吸面罩和多次针管注射。
    整个过程江小巴全无反应,就像个躺在抢救台上濒临死亡的人。
    脑量站内有一处观察室。观察室内有两个白衣人注视着一块巨幅显屏,屏幕中的画面就是江小巴的实时情况。
    “脑波峰值下降,多巴胺分泌正常……”室内有系统女音播报着工作进度。
    “嗯,十秒倒数,准备脑量区分功能作业。”男性的声音出自白衣人其中之一。
    “嘟!十……九……八……七…………”
    随着女音倒数声,屏幕中一台设备探出如钢盔般的头罩与江小巴的脑袋对接。
    “三……二……一,作业开始。”
    “原始记忆区屏蔽锁定————installationcomplete!”
    “源世界记忆区屏蔽---8%---17%---38%---59%---79%————————99%————installationcomplete!”
    “预留记忆区解锁————解锁完成,等待指令。”
    一白衣人查看着屏幕一侧纷乱不堪的各种数据,“各项机能正常,调取六零九七号仿生脑。”
    脑量站内,四足机械体就位在一台装置前,由上方降下一个通透的玻璃罩,罩中之物竟是一具大脑,脑皮层微微跳动着,显然还是活物。
    包裹着大脑的玻璃罩衔接在机械体的头部,让它原本扁平如望远镜般的脑袋生动起来。装载了大脑的机械体仿佛获得了新生命,圆圆的眼睛亮起了蓝光,摇头晃脑的样子看着还挺可爱。
    “仿生脑人造记忆测试,六零九七号说点什么吧。”
    听到命令,机械体居然开口说话了,“嘿嘿,我是江小巴,来自华夏。参加源世界的内侧已经……已经一年又三个多月了。源世界的游戏非常非常好玩,元宇宙中的生活也是多姿多彩,真想和你们分享许多有趣的故事。可惜我和诺瓦科技签订了保密协议,不能讲述游戏内容,要不然说上三天三夜我都不会累。”
    “真的,来这里是我人生中最正确的选择了。源世界让我脱离了原本平凡又苦难的生活状态,在这里我找到了真爱与自信,还有……”
    机械体惟妙惟肖地语言表达就如同真人说话一样,连语气语境都高度还原着江小巴的生平习惯。
    “测试正常,人造记忆可以植入。”
    随着命令声,江小巴的身体出现阵阵抽搐,大量不属于他的记忆通过“脑眼芯片”被灌入了脑海。
    “预留记忆区开放——仿生脑记忆植入---8%---34%---40%---59%---79%————————99%————installationcomplete!”
    “昏睡解除,送往下一站留观。”
    得到命令,机械体将车架推往传送履带,江小巴被再次送走了。
    ……
    一间暖色调的房间内,江小巴从昏迷状态中醒来,张开眼后迷茫地看着天花板一动不动,整个人的精神状态显得有些痴痴呆呆。
    “江小巴,起来活动活动。”
    一张洋溢着青春的笑脸映入了他的眼帘,是一名样貌甜美的年轻护士。
    “乖,总是睡觉对身体不好,适量的运动能让你保持活力。”
    年轻护士搀扶着江小巴起身,又带着他缓慢地走着。
    “丽莎姐姐,我们要去哪里?”在江小巴现在的记忆里他认识这个女孩,每次醒来都是她照顾自己,是非常亲切的大姐姐。
    “这一次去个不一样的地方,那里会有很多和你一样的小伙伴,开心不开心?”
    江小巴傻气地拍拍手,“开心开心。”
    不多久,年轻护士领着江小巴进了一处色彩斑斓的房间,这房间到处都是卡通图案,泡沫地毯上散落着大量玩具,有十来人在其中玩耍。
    怪异的是这些着装清凉的人都是成年人,却不顾形象地玩着儿童玩具,有玩着小汽车的肌肉男,搭着积木的胡子哥,还有搂着芭比娃娃的性感御姐。
    “小朋友们,又来新伙伴了,大家要和睦相处哦。”
    一群人立即举手响应,“好的,丽莎姐姐。”
    那名胡子哥跑到江小巴面前,拉起他的手开心地说,“来,我带你玩,这里好玩的东西可多可多了。”
    “嗯。”江小巴开心地跟去了。
    江小巴的到来成了全场焦点,在这里玩耍的很多人都围了过来,手里拿着小汽车的肌肉男神情桀骜地推了他一下,“你叫什么名字?”
    “江、江小巴。”他弱弱地回了一句。
    “告诉我你的游戏成绩,要是分数高就让你玩好的玩具,不高就玩没意思的。”肌肉男显摆着手里的小汽车。
    江小巴想了想,在他的记忆里这里所有人都在玩一个很难又很有意思的游戏,叫做“俄罗斯方块”,游戏成绩好的人就很厉害,常被用来评比。
    “嗯……我的消除成绩是一千三百多分。”
    “挺不错的嘛,但还是比我差一些,我一千五百多分呢。”肌肉男搂上江小巴的肩膀,“我认可你啦,你可以和我一起玩小汽车,这里最好的玩具。”
    “真哒?”江小巴笑得开心。
    “是的,这里我成绩最好,所以我说了算。”
    年轻护士丽莎看到这一幕后微笑着离开了,她退到了房间外,隔着落地窗注视着里面的情形。
    她觉得这些人还挺可爱的,长大的孩子。
    她知道这些人都被屏蔽了两个记忆大区,会出现降智的状态,他们看着已经成年,事实上只有四五岁的智商。
    有时候她还会羡慕这些人,无忧无虑的什么都不知道,对欲望的追求也非常简单,只要几颗糖果,或一件心仪的玩具就能满足了。
    “怎么了,为什么笑得这么开心?”
    一个声音打断了丽莎的思绪,她侧脸看去,是第六金字塔游戏区总长,“焦恩,你怎么会来这里?你应该很忙才是。”
    叫焦恩的男人是个穿白袍打领带的中年人,面目和煦,文质彬彬。“我来看看六零九七号的情况。”
    “为什么特别在意他?”
    焦恩看向玻璃窗,“他植入脑眼芯片时我正好在场,情况略有特殊。他这次需要对外发布视频公告,所以过来看看情况。”
    “原来这样,挺好的,没有问题。”
    “嗯。”
    焦恩看着房间内的景象轻叹了一声。
    “为什么叹气?”丽莎好奇地眨眼。
    “没什么,也许是和你一样的想法。”
    “说说看,我不信。”
    “从某种角度看,这世界上只有傻子和孩子最幸福,无知是有好处的,可以避免很多身不由己。”
    “焦恩……”丽莎微微皱眉。
    焦恩转脸一笑,“啊,好像有些失言了,别放在心上。”
    丽莎抿着唇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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