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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战车停在谷口前方。
谷内,有鬼军士兵走出,躬身禀告着什么。
车中之人,以传音的方式,向所有鬼军下达指令。始终没有露面,颇为神秘的样子。
“居然真的在接引业城的阴兵。”
“要...
腥风如刀,割裂空气,那道贯穿天地的裂缝在空中缓缓扩张,仿佛一张巨口正从虚无中撕开现实。血色天穹之下,大地龟裂成无数蛛网状沟壑,岩浆自地底翻涌而出,却非炽热红光,而是泛着幽紫冷焰,如同冥河倒灌人间。那双猩红的眼睛在深渊尽头缓缓睁开,瞳孔深处似有亿万生灵魂魄哀嚎挣扎,凝聚成一道低沉而古老的意志??“葬渊之主”。
鸾白也清立于断崖之巅,黑袍猎猎,手中令牌虽已炸裂,但她掌心浮现出一缕漆黑火焰,缠绕指尖,宛如活物。她仰头望着那裂缝,唇角勾起一抹近乎癫狂的笑意:“终于……开启了。”
“住手!”生麟幼怒吼,强提残存法气,体内祖田嗡鸣不止,仙霞清辉再度喷薄而出,可这一次,光芒黯淡许多,显然“返照归元”对根基的损耗远超预期。他踉跄前冲,却被一股无形之力弹开,重重摔落在碎石之间,口中溢出一口鲜血。
李唯一横剑挡在他身前,神雪剑寒芒闪烁,冰霜蔓延至肩甲,将他半边身体冻结以稳住伤势。“你撑不住了。”他低声道,“让我来。”
“你不明白!”生麟幼嘶声喊道,“那不是普通的域外邪灵!那是‘葬渊之门’??传说中封印着上古纪元末期被放逐的‘灭世七君’之一!一旦它彻底降临,整个玄黄大陆都会沦为死寂荒土!”
唐晚洲双掌结印,冥魄神髓之力在他周身形成幽紫护盾,声音沙哑:“可现在阻止不了了……你看那裂缝,已经稳定下来!”
果然,天空中的裂隙不再震颤,反而开始缓缓旋转,化作一个巨大的漩涡,中心处隐约可见一座由白骨堆砌而成的巨门轮廓,门环为蛇首衔尾,门钉皆为人头所铸,每一张脸都在无声呐喊。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笼罩全场,连空气都凝固成了铅块。
屈育佳咬牙催动如意乾坤剑,剑身浮现万千符文,试图以“万象归墟”的终极形态斩断裂缝根源。然而剑气尚未触及漩涡边缘,便被一股无形之力扭曲、吞噬,连一丝涟漪都未激起。
“她的目的从来不是夺取冥魄神髓。”屈育佳忽然醒悟,目光森冷地望向鸾白也清,“她是想借我们之手,唤醒这扇门!所以她故意引导晴早出手,逼迫生麟幼激发祖田潜能,让《八如焚业》与州牧官袍共鸣,释放出足以震动法则壁垒的能量波动!而唐晚洲体内的冥魄神髓,则是开启葬渊之门的钥匙引信!”
鸾白也清轻笑一声,声音冰冷如霜:“聪明。可惜太迟了。”
她抬起手,那缕黑焰腾空而起,直射入血色漩涡中央。刹那间,整片天地陷入死寂,随后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骨门轰然开启,腥风卷起万丈黑雾,一只覆盖鳞甲的巨大手掌从中探出,五指如山岳般粗壮,指甲弯曲如钩,轻轻一抓,便将一片山脉捏成齑粉!
“逃!”李唯一厉喝,一把拽起生麟幼就要后退。
可就在这时,那巨掌猛然下压,一道黑色光柱自天而降,将五人尽数笼罩其中。众人只觉神魂剧痛,仿佛被无数细针穿刺识海,意识几乎涣散。
“它在读取我们的记忆……”唐晚洲跪倒在地,双眼流出血泪,“它知道我们是谁,知道这片大陆的一切弱点……它已经在布局了!”
生麟幼挣扎着抬头,透过模糊视线,看见那双猩红眼眸正凝视着他,仿佛穿越了无尽时空,直抵灵魂深处。一道古老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汝乃残脉之子,却承仙霞遗泽……有趣。】
【你曾被废祖田,却逆天改命……更有趣。】
【若愿献祭此身,吾赐你真正的长生。】
“滚开!”生麟幼怒吼,以剑拄地,强行站起,体内残余法气疯狂燃烧,《八如焚业》心法逆转运行,竟将祖田最后一丝潜能榨取出来,形成一圈紫金色光环护住心神。
与此同时,李唯一察觉到异样??神雪剑竟在微微震颤,剑灵似乎感应到了某种威胁,自发觉醒了一段尘封的记忆。
画面闪现:千年前,极北冰原之上,七位长生境巅峰强者联手布阵,以自身精魄为引,将一尊企图吞噬大陆本源的存在封印于虚空夹层之中。那尊存在,正是“葬渊之主”,而主持封印之人,竟是……一位身穿州牧官袍的老者!
“州牧……”李唯一瞳孔猛缩,“生麟幼的先祖?!”
他猛地转身看向生麟幼:“你的血脉……是不是有什么特殊之处?为什么它会单独对你说话?”
生麟幼呼吸一滞,脑海中闪过幼年时族中长老的密语:“你是唯一一个能在祖田未成时便引动仙霞清辉的孩子……你体内流淌的,不只是凡血。”
难道……他是那个封印者的后裔?
念头未落,鸾白也清忽然冷笑:“原来如此。怪不得你能承受‘返照归元’而不当场爆体而亡,原来你是‘守门人’一族的最后血脉。”
“守门人?”屈育佳皱眉。
“千年前,七大世家联手镇压葬渊之主,唯有‘守门人’一族拥有开启或关闭葬渊之门的权限。”鸾白也清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只要杀了他,取其心头精血,便可完全掌控此门!届时,我不但能统御域外邪灵大军,更能重塑大陆秩序,成为新纪元的主宰!”
话音刚落,她身形暴起,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漆黑短匕,匕首上刻满禁咒符文,正是专克守门人血脉的“弑亲刃”!
“找死!”李唯一怒吼,神雪剑脱手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极寒轨迹,直刺鸾白也清咽喉。
可她早有防备,十七道神影再现??竟也是模仿晴早的手段!只是这些神影阴森诡谲,每一尊都是她亲手杀害的强者残魂所化,带着怨毒诅咒之力。其中三尊同时出手,硬生生将神雪剑击偏,其余十四尊则围杀而来,攻势凌厉无比。
屈育佳怒喝一声,如意乾坤剑施展出“万象归墟?终式”,剑气分化三千,形成一片毁灭风暴迎击;唐晚洲则不惜燃烧寿元,将冥魄神髓之力注入双掌,化作“幽冥噬心爪”,专攻神魂弱点;生麟幼强忍剧痛,使出闸门十七散最后一招“破劫斩”,剑光如陨星坠地,直劈鸾白也清头顶!
四人合击,威力堪比长生第三境强者全力一击!
然而,就在剑光即将命中之际,鸾白也清嘴角扬起诡异弧度,竟主动迎上剑锋,任由“破劫斩”贯穿胸膛!
“什么?!”生麟幼大惊。
只见她胸前伤口并未流血,反而渗出浓稠黑雾,那黑雾迅速凝聚,竟在她背后形成第二张人脸!那脸苍白无目,只有两张嘴唇缓缓开合,吐出一句令人毛骨悚然的话语:
“契约已成,献祭完成。”
霎时间,天地变色,葬渊之门轰然大开!那巨掌收回,取而代之的是一道修长身影缓步走出??通体漆黑如墨,身披残破王袍,面容模糊不清,唯有一双猩红眼眸灼灼燃烧。他每走一步,空间便崩塌一分,脚下所踏之处,万物化为灰烬。
“吾名……渊蚀。”声音如万雷齐鸣,震荡九霄,“千年囚禁,终得自由。”
他抬手,轻轻一点。
屈育佳、唐晚洲、李唯一三人顿时如遭重击,齐齐吐血倒飞,神兵脱手,经脉寸断,几乎毙命。
唯有生麟幼屹立未倒,因那一指点来之时,他体内祖田残影猛然爆发最后一缕仙霞清辉,形成一道微弱屏障,勉强挡住致命一击。
渊蚀低头看他,语气竟带几分玩味:“守门人之后……你本可臣服于我,换取永生。可惜,你选择了反抗。”
“我选择的是……守护。”生麟幼咬牙,抹去嘴角鲜血,艰难举起手中残剑,“哪怕只剩一口气,我也不会让你踏上这片土地!”
“愚蠢。”渊蚀淡淡道,“区区蝼蚁,也敢言守护?”
他伸手虚握,生麟幼手中长剑瞬间粉碎,连带体内法气也被强行封锁,七窍渗血,身躯摇摇欲坠。
眼看一切即将终结,忽然??
一道青光自天际疾驰而至,速度快得超越视线捕捉极限。下一瞬,那人已挡在生麟幼面前,背影挺拔如松,手持一柄古朴长剑,剑身铭文流转,赫然是早已失传的“镇世九章”!
“谁?!”渊蚀首次露出凝重之色。
来人缓缓转身,露出一张苍老却威严的脸庞,白发如雪,眼神如渊。他穿着一件褪色的州牧官袍,袍角绣着一只展翅金凰??正是千年前主持封印的那位老者模样!
“不可能……你早已死去千年!”鸾白也清失声尖叫。
老人冷冷扫她一眼:“守门人不死,лnwь当血脉断绝。”
随即,他转向生麟幼,目光柔和了一瞬:“孩子,你做得很好。”
生麟幼怔住:“您……是我先祖?”
“我是最后一任守门人执事。”老人沉声道,“当年我以元神寄宿于州牧官袍之中,等待血脉觉醒者归来。今日,你以‘返照归元’唤醒祖田残意,便是召唤之兆。”
他抬头望向渊蚀,手中长剑高举:“葬渊之门,不容开启!”
剑光冲霄,天地共鸣,九道金色锁链自虚空垂落,缠绕门扉,试图将其重新闭合。渊蚀怒吼,挥掌对抗,双方力量碰撞,引发滔天风暴,方圆千里化作真空绝地。
鸾白也清见势不妙,欲趁乱逃离,却被屈育佳拼死拦住:“你还想走?!”
“你们这些蝼蚁……永远不懂变革需要牺牲!”她疯狂大笑,手中弑亲刃猛然刺入自己心脏,“以我之血,献祭葬渊!请君临世间!”
鲜血洒落,融入黑雾,竟使渊蚀的力量暴涨三倍!九道金锁应声断裂六根!
“不好!”老人脸色骤变,“她竟以自身为祭品,加速解封!”
生麟幼双目赤红,看着同伴重伤垂死,看着大陆濒临毁灭,看着先祖孤身奋战……一股前所未有的怒意自心底爆发。
“我不甘心……”他喃喃道,“我不甘心只能看着!”
他猛然撕开胸膛衣襟,露出心口位置一道淡金色印记??那是守门人血脉的象征!
“既然你说我是守门人……”他仰天怒吼,“那我就用这残躯,履行使命!!”
他双手结印,引动祖田最后残力,将《八如焚业》与州牧官袍符文彻底融合,施展出了从未完成的秘术终极形态??
“返照归元?终式:燃命启钥!”
刹那间,他的身躯化作一道璀璨金光,直冲云霄,与老人手中的古剑共鸣,九根金锁再度浮现,且更为凝实!葬渊之门剧烈震颤,发出悲鸣般的轰响,缓缓闭合!
“不??!”渊蚀咆哮,伸出巨手想要抓住生麟幼的光影,却被金光灼烧得滋滋作响。
“关门吧……”生麟幼的声音回荡天地,“这一世,换我来守门。”
金光消散,天地归寂。
葬渊之门轰然关闭,血色天空褪去,大地停止龟裂,唯有那柄神雪剑静静插在焦土之上,剑身映出一轮初升朝阳。
老人standingaloneamidsttheruins,手中长剑缓缓垂下,低声叹息:“孩子……你终究完成了传承。”
远处,屈育佳艰难爬起,望着那片空荡之地,泪水滑落:“他……死了吗?”
“没有。”老人摇头,“守门人不会真正死去。他们的灵魂,会化作门扉的一部分,永远镇守深渊。”
李唯一拄剑而立,望着东方晨曦,轻声道:“那……他还听得见我们说话吗?”
老人沉默片刻,忽见微风拂过,带来一缕若有若无的笑声,仿佛来自极远之地,又似近在耳边。
“听得到。”他说,“只要有人记得他,他就一直活着。”
数日后,天都河恢复平静,七国联军撤退,战乱暂息。新的传说开始流传:
有一位少年,以残躯逆天,独战邪神,最终封印葬渊之门,拯救苍生于水火。
人们称他为??**守门人**。
而在某座无人知晓的山巅,一块石碑悄然矗立,碑上无字,唯有一道淡淡的金痕,如剑痕,亦如泪痕。
风起时,碑前落叶旋舞,似有人影一闪而过,低声呢喃:
“下次……换我来救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