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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看不中用？苏小姐对前任的评价，倒是直白。”男人压住眼底的羞恼，隔着金色面具注视着她。
“哎呀，我是不是该帮他隐瞒的！”苏慕雪捂嘴，假装不小心说漏嘴。
“我还以为苏小姐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他声音压得极低，带着蛊惑的沙哑，“难不成，是想试试我那方面行不行？”
他突然伸手，扣住她放在桌沿的手腕，掌心的温度滚烫，带着不容挣脱的力道。
苏慕雪像被烫到似的猛地抽回手，语气冷下来：“陆先生越界了，我今天是来谈合作的，没打算找男人。”
“合作可以谈，但苏小姐不妨也考虑一下我。”
男人靠回椅背，目光牢牢锁在她脸上，语气笃定地说：“我能给你想要的，也有足够的能力护着你。”
“护着我？”苏慕雪扯了扯嘴角，笑意从唇角漫开。
“我的前任当初也说过护我，可到了真要扛事的时候，他半分责任都担不起。是他，让我彻底对男人失去了信心。”
“秦商陆没有责任感？”男人握着椅柄的手不自觉用力，连呼吸都重了些。
苏慕雪垂眼盯着杯里的茶叶，声音轻得像叹息：“我和他曾经有过一个孩子。”
空气瞬间静了下来，只有窗外的风雪声隐约传来。
她顿了顿，再抬眼时，眼底蒙着一层薄薄的水光。
“我原本想告诉他的惊喜，结果变成了我一个人刻骨铭心的痛。”
男人的身体猛地一僵，连放在膝上的手都不自觉得攥紧成拳。
他喉结滚了滚，艰难地开口：“你觉得他没有责任感，所以……打掉了孩子？”
“陆先生也觉得，我是那种会狠心打掉自己孩子的女人吗？”
苏慕雪凄然一笑，“都过去了，反正孩子已经没了，我和他也完了。”
男人沉默了，只觉得心口处，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着，闷得他喘不过气。
金色面具遮住了他所有的情绪，只剩声音里藏不住的沙哑：“你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苏慕雪没有接话，只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早已凉透，像她此刻的心情。
“你还爱他吗？”男人哑着声音问。
“谈爱伤身，伤心！”
苏慕雪放下茶杯，语气轻快地说：“以后我打算专心搞研发，再也不碰感情了。”
沉默许久后，男人发问：“如果他想跟你复合，你们还有可能吗？”
“不可能！”苏慕雪毫不犹豫的拒绝，语气里的挑衅更浓。
“回头嚼枯荣的草，不如向前寻新生的花。陆先生，你说呢？”
男人盯着她看了许久，久到苏慕雪都以为他要摘下面具，自揭身份时，他缓缓“嗯”了一声。
只是那握着平板的手，依然紧绷着，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苏慕雪看着他这副欲盖弥彰的模样，心里涌起复杂的情绪。
秦商陆，是你吗？
其实在林氏的发布会上，看到陆先生转酒杯时的动作，她就怀疑了。
哪怕他戴着面具，可他的身形没有变，身上的雪松香气还在。
既然你要装成陌生人接近我，那我就陪你演下去，希望你能装得久一点！
离开茶馆时，外面又下起了雪。
苏慕雪裹紧大衣往前走，没走几步，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她没有回头，眼角的余光扫过地面——
他竟每一步都精准地落在她踏过的雪痕里，像是在借着这重叠的印记，离她近一点，再近一点！
两人走着走着，发梢都沾了雪，像是一起白了头……
目送苏慕雪的身影进入地铁站，消失在视线里，他依然站在原地没有动。
“秦总，苏小姐已经走了！”周扬提醒道。
秦商陆这才缓缓回神，声音沉得像结了冰：“不是她主动打掉孩子！”
顿了顿，他语气急切地说：“立即去查，她生日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是！”周扬领命。
苏慕雪回到林氏研究所时，已经下午三点。
她被叫去林逸飞的办公室，刚推开门，林逸飞就冲她吼：“你怎么这么贱？明知那姓陆的对你没安好心，还巴巴地跑去见他！”
苏慕雪的脚步顿在门口，阳光落在她肩头，却没暖到眼底。
“我贱？”她往前走了两步，目光直直地戳进林逸飞眼里。
“你啃爷爷的资源铺路，啃外公的人脉搭桥，啃妈妈的积蓄填林家的窟窿，连我这个‘未婚妻’都要被你当作垫脚石，现在还搂着慕清欢那个小三算计我。”
“林逸飞，你把身边人啃了个遍，谁能比你更贱？”
“苏慕雪！你是不是不想干了？”林逸飞被戳中痛处，猛地一拍桌子，文件散落一地。
“解雇通知书拿来吧！”苏慕雪朝他伸出手，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什么？”林逸飞怔住以为她会闹、会辩解、会求他，却没料到她如此干脆。
苏慕雪的声音冷了几分，字字清晰，“你不是早就想把我从项目里踢出去吗？现在就签，给我。”
林逸飞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被她这副“早有预料”的态度搅得心烦。
他下意识地找借口：“外面全是你‘学术造假’的传言，为了项目声誉，为了研究所形象，你不能再碰抗癌项目了！”
苏慕雪没接他的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的冰冷像能冻住空气。
林逸飞被她看得浑身发毛，终于咬了咬牙，从抽屉最深处抽出一张纸，拍在桌子上。
“解聘通知书”五个加粗的大字，在光灯下泛着刺眼的白。
苏慕雪拿起纸，目光快速扫过条款。
当看到“因项目阶段性调整，双方协商一致解除劳动合同，林氏药业支付N+1经济补偿”时，她的眉峰几不可察地动了动。
用“协商一致”来规避责任，既想把她赶走，又不想落下“卸磨杀驴”的话柄，看来有高人在背后给林逸飞支招。
她快速签下自己的名字，将纸推回去，声音里听不出情绪，“没别的事，我去收拾东西了。”
“你就没什么要问的？”林逸飞叫住她。
“问什么？”苏慕雪挑眉，“问你什么时候跟慕清欢串通好的？”
穿着白色羽绒服的她，不同于往日白大褂的严谨，美得疏离又夺目。
她冷笑转身，羽绒服的下摆扫落桌上的文件，“我根本就不在乎你们在谋划什么，因为你们不会成功！”
阳光穿透林氏药业研究所气派的玻璃幕墙，斑驳地洒在苏慕雪清丽的小脸上，却无法驱散她眼底的寒意。
她穿过宽敞寂静的走廊，每一步都显得沉重而决绝。
回到实验室，几个相熟的研究员围了上来，“苏博士，你找董事长澄清，他一定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