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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栩栩盯着电脑屏幕，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在设计方案上。
但脑海中不断浮现的却是妹妹苍白的面容和监护室里冰冷的仪器。
她已经很久没有收到跟苏如生有关的消息了，自从她们姐妹二人被迫开启相依为命的生存方式后，这还是第一次。
医生说妹妹术后恢复情况不稳定，需要严格控制探视。
下次探望时间，是在三天以后。
“栩栩，这份文件需要你核对一下数据。”
同事小王将一叠资料放在她桌上，关切地看了看她。
“你脸色不太好，要不要休息一下？”
苏栩栩摇摇头，有些勉强笑了笑。
“没事，可能就是昨晚没睡好。”
话音刚落，沈宜婷办公室的门被人猛地推开。
沈宜婷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趾高气扬地走到苏栩栩工位前，用指尖敲了敲桌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上周交代的设计方案呢？别告诉我你还没做完。”
苏栩栩抿了抿唇，将刚刚完成的初稿打印出来递给沈宜婷。
这部分工作她早就已经完成了，就算沈宜婷不问她也打算交上去，只不过一时走神了而已。
“沈经理，这是初步方案，下阶段还需要完善一些细节……”
沈宜婷接过文件，随意翻了几页。
没等苏栩栩说完，便开口打断了她。
“这就是你花了一周时间做出来的东西？水平连实习生都不如！公司给你钱就是让你这样糊弄了事的吗？！”
说罢，她将文件重重摔在桌上，纸张散落一地。
“重做！今天下班前我要看到新方案。”
“今天下班前？！”苏栩栩难以置信，“这个方案至少需要三天时间才能完成，我……”
别说重做了，这连修改的时间都不够。
沈宜婷当着众多同事的面这么说，明显是在故意刁难。
“那是你的问题。”沈宜婷打断她，声音尖锐，“如果完不成，就自己递辞职信吧，启明可不养闲人。”
周围的同事纷纷侧目，却无人敢出声。
陈西晚咬了咬唇，鼓起勇气开口。
“沈经理，栩栩手上的项目本来就多，这个方案原本的截止日期是周五，提前到今天是不是有点太急了？”
“这里轮得到你说话吗？”沈宜婷一个冷眼扫过去，“要是这么喜欢替别人出头，不如你把她的工作也一起做了？”
陈西晚顿时噤声，歉疚地看了苏栩栩一眼。
她不想桃姐那么有资历，进公司这么久也没做出什么特别显眼的业绩，没办法和沈宜婷硬刚。
方才那几句话，已经是她能做的极限了。
当然，苏栩栩理解她。
这本就是她和沈宜婷之间的斗争，无意牵扯其他人。
陈西晚愿意为了她开口，已经让苏栩栩很感动了。
想到这里，苏栩栩深吸一口气，弯腰捡起散落的文件。
“我知道了，下班前会交上新方案。”
闻言，沈宜婷满意地勾起唇角，内心暗爽。
转身前，她特地用只有她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凑到苏栩栩耳边说道：“别以为有人给你撑腰就了不起了，在我手下工作，最好识相点。”
看着沈宜婷离去的背影，苏栩栩握紧了手中的文件。
沈宜婷对她有敌意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从她刚进公司就存在，只不过前些天饭局的事情又添了把火。
“栩栩，对不起啊，我没能帮上忙。”
等沈宜婷离开，陈西晚这才凑上来小声道歉。
苏栩栩摇摇头，道：“不关你的事，谢谢你为我说话。”
“那个……要不要我帮你做一部分？”陈西晚提议，“反正我手头的工作快结束了，我们两个一起应该很快就能做完。”
“不用了，”苏栩栩感激地笑笑，“我自己能搞定的，放心吧，而且沈经理明显是针对我，我不想连累你。”
整整一个下午，苏栩栩全神贯注地投入到工作中，连水都顾不上喝一口。
一直忙到晚上九点半，苏栩栩才终于完成新方案的初稿。
她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将文件发送到沈宜婷的邮箱，并抄送了一份给项目组负责人。
本以为这样就能过关，没想到十分钟后却收到了沈宜婷的回复。
【缺乏创意，重做。明天早上我要看到完全不同的方案。】
重做，又是重做。
短短十分钟时间，根本来不及看完一整套方案。
沈宜婷无非就是想看她为此耗尽心神而已。
苏栩栩盯着屏幕，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这分明是故意找茬。
她做的方案虽然不算完美，但绝对符合项目要求，甚至比平时水准还要高一些。
手机震动起来，是傅屹川打来的电话。
“还在公司？”
低沉的声音从听筒传来，让人忍不住静下心侧耳聆听。
“嗯，还有方案需要修改。”
苏栩栩深吸一口气，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
“需要帮忙吗？”
“不用，我自己可以解决。”
苏栩栩拒绝得很快，没有半点犹豫。
她与傅屹川的婚姻本来就是各取所需。
如果可以，她不想过多依赖他。
不过这也导致她的回答听起来格外冷漠，像是在有意逃避什么。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而后缓缓道。
“我让司机在楼下等你，结束工作后让他送你回家。”
“谢谢。”
这次苏栩栩没有拒绝。
毕竟这个时间地铁已经停运，打车也不安全。
挂断电话，苏栩栩重新打开文档，盯着屏幕上闪烁的光标大脑疯狂转动。
既然沈宜婷要完全不同的方案，那她就彻底换个思路。
深夜十一点，苏栩栩终于完成第二版方案从公司离开。
一天的高强度的工作让她困得连眼都快要睁不开，完全是在凭本能在走路。
走出办公楼，傅屹川的专属司机果然在路边等着。
看到苏栩栩，司机立马伸手为她开门，态度恭敬有礼。
“夫人，傅总吩咐我送您回家。”
这个称呼让苏栩栩微微一怔，随即意识到这是在外人面前必要的伪装。
合约夫妻，有些义务是她必须要履行的。
“谢谢李叔，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