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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红楼梦》里字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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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红楼梦》里字字血 治病扶贫处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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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里的冬天,大雪捂下来以后下特别的安静,夜悄悄地降临了。饭后,曹雪芹就上炕双腿伸在被窝里,身子往后一仰说:“真是舒服啊。”
    思玉在灶间里收拾餐具,说:“你呀现在有点懒了,恋热被窝儿了。”
    曹雪芹说:“我就是觉着身子有点儿沉,喜欢躺着,体力不如以前了。”
    儿子赶忙上炕,爬到曹雪芹跟前说:“爹,我给您捶捶背。”
    “好儿子,真是大孝子啊。”说着把背转给儿子。
    儿子挥舞着小拳头在爹的背上一阵乱捶,不一会儿就累得气喘吁吁了。
    “好儿子歇会儿吧。”曹雪芹疼爱地把儿子抱在腿上。
    儿子仰着脸问爹:“爹,讲故事吗?”
    “好,讲故事。讲什么?”
    “接着讲女娲娘娘吧。”
    “上一次讲到什么地方?”
    “讲到水神共工和火神祝融打仗,共工败了,他很生气,气得用头撞倒了不周山。”
    曹雪芹接着讲:“这不周山是擎天柱,擎天柱一倒,可不得了。天塌了,天河的水从天上真倾到地上……”
    曹雪芹讲累了,儿子先是似睡非睡,曹雪芹一停下儿子就问:“下面怎么样了?”
    曹雪芹就只好接着讲,直到儿子不再追问了,曹雪芹才把他轻轻地放进被窝里。
    思玉坐在灯前读《红楼梦》,她问曹雪芹:“这一回的卷首怎么缺一首诗呢?你是遗忘了吧?”
    曹雪芹说:“没忘,只是没有想好,写出来的都不满意。”
    思玉提笔写道:“待雪芹以后补上。”
    “我累了,你也早点睡吧。”
    思玉说:“你和儿子先睡吧,我等会儿。还要给炉中再添些炭,炉火燃不到天亮的;天亮前那阵子特别冷,最难熬。”
    “好,还是表姐好。”
    “又叫表姐了?什么时候能改过口来?”思玉佯嗔地瞪了雪芹一眼。
    “总觉得喊表姐好,一下子把少年的时光给唤回来了。”
    “你就臭美吧,昔日时光再好也已经成为过去,我们还是要活在现实中,这人啊真是无奈!”思玉地叹息声惋惜而又凄凉。
    “表姐……”雪芹深情地喊一句。
    “别撒娇了,霑儿,跟宝贝儿子一起睡吧。好好做个美梦,在梦中去过神仙的日子。”
    曹雪芹内心叹息:“天不怜我,连美梦都不让我做!”
    曹雪芹和儿子猫在被窝里,思玉照着炉火读《红楼梦》。
    起风了,西北风穿过山林和峡谷,挟带着严寒紧紧地摧残着山坳中的农家小屋。
    一个冬天曹雪芹都没有离开黄叶村,京城里的朋友多次邀请,他都谢绝了。刚四十岁的人就觉得懒惰起来。
    一个漫长的冬天过去了,春天如期而至。万物复苏,阳气升腾,山上的树木已经染上了嫩绿,小草的细芽已破土冒尖。
    曹雪芹一反往常,没了外出郊游踏青的心情。
    阳光暖洋洋地照着,曹雪芹走到室外,围着家门口绕几圈,觉得无聊就坐着晒太阳。
    燕子从竹林飞出来,在曹雪芹的面前呢喃着卖弄飞翔的技艺。曹雪芹眼都没睁,心里在想,真没什么有兴趣的事儿。
    布谷鸟叫了,是播种的季节。
    曹雪芹就和思玉带着儿子去芹圃种野芹。
    思玉是出于对曹雪芹的尊重才来参加的,她不反对;但是更希望多开点荒种庄稼。
    曹雪芹对种庄稼却一点儿也不感兴趣。
    儿子倒是充满了欢乐与好奇,跟在大人身后,不停地忙活,不停地问。
    “爸爸,种的是什么?”
    “野芹。”
    “野芹好吃吗?妈妈野芹好吗?”
    “是药,不能吃。”
    “能换钱吗?”
    “不能。”
    “爸爸,那我们种了做什么?”
    “给人治病的。”
    “就是一些野草怎么能治病?”
    “这不是一般的野草,是草药。用处可大了,可以平肝火,利尿。”
    “你给儿子说这些有用吗?快点干活吧,早种完了早收工。”
    “好,儿子,回家我再告诉你野芹的药用价值。”
    “我要爸爸讲故事!”
    “累不累啊?你们两个人只说不干。”思玉批评说。
    “好,干。”
    在思玉的催促下,曹雪芹又继续干。
    这一天大清早就有人来敲曹雪芹的门。
    “曹二爷在家吗?”
    声音很陌生,话音很急促,像是有急事的样子。
    曹雪芹应声出去,一看来人的打扮和神态是个达官贵人家的听差。
    “你有事吗?”曹雪芹问。
    “你就是曹二爷?”
    “嗯。”
    “我家公子的夫人病了,请二爷去诊治。病很重,二爷现在就跟我走。”
    “现在……?我不是医生,你另请高明吧。”说着曹雪芹就把柴门关上了。
    “二爷且慢,我是四王府的,有的是银子,只要二爷治好了少夫人的病,从此你可以衣食无忧了。”
    “你知道我平生最恨的是什么吗?是银子,还有那些有银子的人。”说着曹雪芹背着手进屋了。
    来人一看傻了眼,在柴门前站了一会儿悻悻离去。
    几个时辰后又有人敲门了,曹雪芹出去看这次来了一个年龄大的人,后面一个小子牵着一匹马。
    长者说:“曹二爷,我家少夫人有病,京城里几位大医都看过了,病情没有好转。听说二爷医术高,老爷就特派小的来请二爷。”
    “我不是医生。”
    “知道,二爷虽不以行医为业,但是二爷的医德和医术虽不能比扁鹊和华佗,可也是让世人称道的。”这位长者说话很得体。
    曹雪芹微微一笑说:“治了病给多少银子?”
    “人命关天,救死扶伤怎么还先谈银子呢?”来者说着就笑了,他是知道曹雪芹话里的意思。
    说着二人互相看了看,会意地笑了。
    “二爷,上马吧?”
    “上马!”曹雪芹上了马。
    来者上前去牵马。
    曹雪芹制止,说:“你不能给我牵马,你这般年纪给我牵马不合适。这小子牵可以,或者是我自己来。”
    “好,痛快!二爷请便!”
    三个人一溜急行到四王府。
    王爷亲自出来迎接,曹雪芹不喜欢这些缺少真情的客套礼数,几句话敷衍过去,直接去给人诊病。
    曹雪芹先号了脉,然后又详问了病情。
    曹雪芹笑了,说:“少夫人无病。”
    “啊!怎么会无病呢?面黄肌瘦,精神不振,四肢无力,这能是无病?”小王爷有点生气,他怀疑曹雪芹是否真的懂医术,只是压着火气没有发作。
    曹雪芹不动声色地说:“少夫人脉息细弱,少阴稍盛,早孕少荣,本来就气血两虚。再加上用药不对症,如同抱薪救火,火上浇油一样,加重病症。少夫人应该养元气补气血,才能保胎。”
    “保胎?保什么胎?”小王爷一听无疑是晴天霹雳,又惊又喜。
    “少夫人有喜了,只是气血两亏,需要增益气血。我给开两个方子,各服半个月。少夫人自然康复元初,到时候自然就有喜了。”
    王府里开始半信半疑地让少夫人服了第一服药,果然,身体康复,精神饱满,面色红润。又服用了第二服药,少夫人就生了个大肚娃娃。
    王府里派人带上礼物去黄叶村给曹雪芹报喜,曹雪芹一家却在愁苦之中,唯一的儿子染上了流行性传染病,在那个时代一旦得了这种病,是医药所无能为力的,生死全靠造化了。
    苍天不公,曹雪芹的爱子就是被这场流行性传染病夺去了生命。痛失爱子,曹雪芹的精神被彻底击垮了。
    《红楼梦》也算是完成了,他再也没有什么事可以做了,就无节制的饮酒,而且是饮得一塌糊涂,连精神都处于一种浑迷的状态,经常口里喊着“给儿子放好月饼”。
    儿子是在中秋夜死的,死前说想吃月饼,曹雪芹连夜进城去买月饼,等曹雪芹拿着月饼跑回家时,儿子已经死了。
    猛烈的西北风及早地把西山带到了冬季,狂风像是一头濒临死亡的怪兽,在做着垂死的怒吼。
    这吼声在山谷中回荡,干枯的树枝在狂风中呼啸,整个黄叶村、西山、京城都笼罩在号叫和哀鸣声中。
    除夕夜,狂风累了,停了。
    鞭炮声零零散散地响起,黄叶村除夕的鞭炮在山谷间、在竹林中低低地回旋。声音低沉而郁闷,好像有意要把这年的喜庆气氛驱赶出黄叶村驱赶出西山。
    雪,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下的,雪花大如席,把整个西山遮盖得严严实实,密不露缝。
    大年初一日,关家的二小子、瘸腿老于、酒鬼鄂比跟往常一样,来黄叶村给曹雪芹拜年。
    白雪覆盖下的黄叶村,一片洁白,白得刺人的眼,家家户户的春联成了白雪掩映下的火炬。
    鄂比首先看到曹雪芹家的门上没有春联,鄂比心里一震头皮都感到发麻,出门前他就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现在看到二哥没有贴春联,他的心有点发紧,鼻子都酸了。可是他没敢作声,站住了,细细地一听,有女人低低地抽泣声。
    这一下子鄂比禁不住,差一点大声哭出来。泪水也已如冲破闸门的洪水直泻下来。
    鄂比分开前面三个人,冲着曹雪芹家跑去。
    跑着喊着:“二哥,二哥……。”
    老于哭出声来,一跌一绊地跟在后面,哭着喊:“先生,先生……!”
    关家的二个小子,拼命地跑着,喊着:“爹,爹……!”
    哭喊的声音,在竹林中、山谷间回荡……
    初二的早晨,送年的鞭炮已经消失了,黄叶村走出一支送葬的队伍。走在前面的是敦敏、敦诚、张宜泉、鄂比。
    扶在灵旁的是思玉、瘸腿老于、大孝子是关家的两个小子。
    跟在后面的是一群残疾人还有其他闻讯赶来的人,送葬的队伍拖得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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