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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好东西都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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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好东西都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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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竹点点头:“不枉我们救他一场。”
    唐白撇过头,隔着独轮车身的空隙,借着清冷的月光,瞧见他胸口起伏,呼吸均匀。
    她忽而说道:“也不知道爹和娘怎么样了?唐家会不会被花家责难?今天是花家迎亲的日子,唐府只怕彻底成了扬州城的笑话。”
    阿竹听见她这样惆怅,一时忘记了,下意识就直呼小姐:“……是后悔了吗?”
    “睡吧。”唐白摇摇头,不再说话。
    阿竹道:“小姐,我睡不着,若是有野兽,艾草能挡得住吗?”
    唐白道:“这里紧挨着官道,虽然走得人少,但是附近住的和经过的人多,野兽不至于到这种林子来,多是一些小家伙,你能处理得了。”
    阿竹这才放心睡了。
    果然,夜里除了偶尔小动物跑过来跑过去,又因为艾草气味刺鼻不敢靠近之外,倒是安稳。
    只是行路太过艰难,月亮升太阳起,饶是唐白留了心眼,在经过处用细布条做了记号,却仍旧是花了两天还没绕出去。
    阿竹望着自己和唐白的褴褛衣衫,忍不住鼻子一酸哭了出来:“小姐,都是奴婢不好,都怪奴婢心软,带着这个累赘……”干粮也要不够吃了。
    唐白也没想到会迷路,她以为,只要从林子里盯着官道的方向,沿着走,定然不会错。地图上这片林子就是跟小溪流差不多长,溪流汇集处有一座桥,过了桥就出了林子,再横着走就回到官道上了。
    她进来时算过脚程,两天足以。
    如今溪流声没听见了,官道也再望不见。触目所及,全是郁郁葱葱的一人环抱不过来的大树和长长的藤蔓。
    耳旁传来一声低吟:“往西南方走。”
    阿竹半信半疑的听了,含泪瞧着唐白。
    唐白想了想,抬脚往西南方走去。她与阿竹二人眼前都是树啊藤啊蔓啊,长得一个样子,看晕了都。这人躺着,头脑清明,双目紧闭,应该比她们更好感应方向。
    果然,沿着西南方走了半天,耳边又响起潺潺流水声,宛如天籁。
    阿竹指着远处一条白练,惊喜叫道:“小姐,是官道!”
    唐白瞪她一眼,指指独轮车上躺着的人,示意他能听得见了。
    阿竹忙吐吐舌头,不再说话。
    待到天色擦黑,终于看见了地图上画的木桥,吱呀呀过了,绕回官道上,两个人累的直喘气。
    一直休息到天黑定了,唐白才勉强打起精神:“前面有灯火,想来是田庄,咱们去借宿,争取明日到高邮县。”
    本来一日的脚程,因为带了一个伤患,足足花了四日,唐白心疼时间。
    那人大部分时间还是睡着,并不理会外间烦杂。
    待敲开一家门户说明来意,田庄人掀开麻袋看了看,才道:“你们两兄弟,倒是比你们姐姐还要清秀一些。”
    阿竹与唐白忍俊不禁。
    怕借宿的农户被追杀的人盘问走漏风声,唐白给那人脸上用口脂充作胭脂,又用匕首割了刘海梳了发髻,换上了女子的衣衫,就是小了点紧了点——这是她们打算到了山东府认亲的时候穿的。
    吃了晚饭,唐白便和主人家套近乎,说起路上遇到的事情。
    “哦,你说那一伙人啊,在咱们村子里盘旋了两天走了,再没回来过。”男人拍拍胸脯:“原来小哥你也遇到过,真是吓死人了,骑着大马带着刀,恶狠狠的。”
    唐白听完放下心来,阿竹去后院打水洗衣服,她便回房清点行李。
    偶听闷哼一声,唐白端着油灯过去查看,瞧见他一脸女装,忍不住捂着嘴笑起来。
    那人抬起眼皮睃她一下,不明白她为何发笑,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没有说出口。
    他这一动,让唐白发觉他唇上的胡渣冒出,好在是夜里,主人家没有察觉。等到了白天,说不定会穿帮。
    思及此,便从靴筒中拔出匕首,将他立起来靠在墙根,用手托着他的下巴,慢慢刮起来。
    顾少钧只感觉一只温温的掌心在下颌处,唇上有冰凉的触感。他攸地睁开眼睛,警觉地举起胳膊一把掐在她的脖子处,用足力气,手背青筋爆出,表情凶狠。
    脖子上的力道并不大,唐白知道他还是很虚弱,在他耳边轻声道:“你别慌,我给你化了女装,现在刮胡子。”
    声音脆脆的没有掩饰,气息灼热的扑在他脖子上,酥酥麻麻的。
    顾少钧瞬间松开手,无力地垂在身侧。只眯起双眸,看面前黑炭一样的清秀小伙,蹲在身前一下一下的用手按住他的脸,匕首轻轻剐蹭。
    她清香的呼吸在他鼻尖,带着些许汗味。额头饱满光洁,除了黑乎乎的一团灰。
    认真做事时她的眸子是亮的,带着一丝狡黠的光芒。嘴唇轻抿,低头颔首,全神贯注。
    因着细致,圆润微翘的鼻头沁出些许汗珠。
    他喉头一紧,心潮起伏,想伸出舌头将那晶莹剔透的珠子舔去。却又暗恨自己,怎能生出如此无耻猥琐的心思。
    阿竹端着木盆进来,瞧见此情此景吓了一跳,惊呼:“小姐,男女授受不亲!”
    “事急从权。”唐白将剃了一半的胡渣给阿竹看:“若是被识破就完蛋了。”
    “那也不能是小姐动手。”阿竹接过匕首:“这种粗活还是奴婢来做吧。”
    唐白蹲了半天也有些累,由阿竹接手,她去洗漱。
    顾少钧闭上双眸。
    幽静的夜间,瓷器突然破碎的尖锐将阿竹惊坐起来。
    唐白也披上衣衫。就见眼前一盏油灯,晦暗不定地跳跃着,映着农户家两夫妻狰狞的脸。
    男人挽着袖子,露出粗壮的胳膊,正在翻她们放在桌上的包袱,女人拎着一件鹅黄色杭绸衣衫,眼露贪婪。
    见她二人醒来,男人将油灯举起,抓住桌上的柴刀走过来,面上露出怀疑:“两位小哥出门还带女装啊。”
    “哦……”唐白笑笑:“那是给新娘子添妆用的。”
    男人“呵呵”笑着,从怀里掏出一块金令牌:“这是什么?”他冲唐白一吼:“把字念来听!”
    唐白见他不识字,淡定些,摇头:“路上捡的,大哥若是喜欢就拿去!”
    男人怀疑的望着她,见包袱里不过一些碎银子,与这面金牌格格不入,收了怀疑,将金牌重放入怀里,笑嘻嘻的用刀指着阿竹:“好东西都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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