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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4 行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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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64行会(第1/2页)
    梅尧臣抚须笑道:“及第粥果有奇效,吴掌柜当日预言老朽将为进士之师,竟成真章。今日特来道谢,仓促间未备薄礼……”
    吴铭摆摆手:“一时戏言岂敢居功!倒有一事向梅公请教:国子监迁至崇明门外,诸位师生的膳食可有着落?”
    梅尧臣闻言敛起笑意,叹气道:“眼下正为此事所困……”
    却说三日前的那场暴雨致城南的国子监与太学遭灾,幸得师生及时撤离,只可怜杂役仆从被水淹没卷走,死伤颇多。
    为供数千师生饮食,官府着人向周边食肆科索,即强制征敛,前两日尚能应付,到得今日,已激起各食肆行会的全面反弹。
    说到这,梅尧臣又叹了口气:“自卯时至今,老朽尚能饮得掌柜一碗及第粥,其余师生仅靠赈灾薄粥果腹。”
    吴铭扭头朝后厨急唤:“小谢!快取些饭菜来!”
    “使不得!”梅尧臣按住吴铭手臂,“众师生此刻犹在忍饥,老夫岂可独享珍馐?”
    “师父?”
    谢清欢掀帘欲出,闻言又站住了脚,端着肉鲊以眼色询问。
    吴铭冲她摇了摇头,翕动嘴唇,无声道:“切瓜。”
    谢清欢心领神会,缩回灶间。
    梅尧臣忽然问:“敢问吴掌柜是行商还是散商?”
    “尚未入行。”
    “当速速入行。”老梅神色凝重,“北食行会已聚众抵制科索,官府必转征南食、川饭,行商尚有议价转圜的余地,若是散商……”
    梅尧臣轻轻摇头,端起凉透的茶盏,未尽之言随茶沫沉浮。
    吴铭知道老梅所言不虚。
    行会即由同行业的从业者相互联合起来组成的工商业组织,该制度起于隋唐,到了宋朝,官方色彩已大大减弱,渐渐演变成行商们抱团与官府互动和博弈的自发性组织。
    而官府之所以容忍甚至支持这样的民间组织,无非是想借助它们对规模庞大、数量众多、内容各异的商户进行有效的监管,尤其是以较低的行政成本顺利完成赋役收缴和科配分摊。
    正所谓团结就是力量,由于行会组织严密、管理良好,又善于同官府打交道,因此入行会有许多好处;反之,那些不愿入行的散商不仅难以对抗官府的不合理盘剥,还会遭受同行的打压排挤。
    吴铭的确有意入行,只是入行须一次性缴纳一笔入行钱,之后每月还需缴付“行例”,类似今天的会员费。
    前几日他问过刘牙郎,得知川饭行会的入行钱为五贯足陌,行例为每月一陌。这可不是一笔小钱,他现在的全部积蓄也才5500余文而已。
    梅尧臣作为国子监直讲本应维护官府科索,此刻出言提醒实出于二人的私谊。
    吴铭郑重行礼:“多谢梅公提点,小子确有此意。”
    又试探道:“若各食行皆不从此令,又当如何?”
    梅尧臣搁下茶盏,淡笑道:“昨日翼之兄(胡瑗)与我在永叔府上相叙,我三人及众师生已联名上书,奏明此事。今上素以仁德治世,依老朽浅见,或将按市价结钱。”
    吴铭等的就是这句话:“若真如梅公所言,朝廷愿结钱购食,小店该如何承揽这差事?”
    梅尧臣疏眉轻挑:“吴掌柜有意供膳国子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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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钱可赚的买卖,自然心动。”吴铭坦然承认,“还望梅公牵线搭桥。”
    “原是为此。”
    梅尧臣恍然:“吴掌柜手艺精湛,若得吴记川饭供膳自是师生之幸,于情于理,老朽自当力荐。然则,此事须经官府摊派,食行统筹,吴掌柜若不入行,老朽纵是磨破嘴皮,亦无济于事……”
    吴铭立刻表态:“引荐之恩已铭感五内,不敢再劳梅公费心。实不相瞒,小子今日才备足行例,入行之事稍时便办。”
    话音刚落,灶间布帘忽被掀起,谢清欢捧着青瓷盘快步走出:“梅公请用瓜!”
    梅尧臣望着盘中红瓤莹润、沁着寒气的瓜片奇道:“此为何物?”
    谢清欢笑道:“冰镇西瓜,夏日食用分外消暑。”
    梅尧臣的喉头滚了滚,拈起一牙张口咬下。
    凉意裹着清甜汁水漫过舌尖,背脊汗意立时收了大半,顿觉精神一振。
    不禁拊掌大笑:“吴掌柜总教老朽惊喜!”
    转眼瓜皮只余青白,梅尧臣指尖在盘沿徘徊须臾,迟疑再三,终是收手起身:“多谢吴掌柜款待,老朽该去寻翼之兄商议供餐事宜了。”
    行至门口又驻足道:“今晚若是得空,或邀二三好友同来品鉴掌柜手艺。”
    吴铭知道老梅打算以品鉴之名行引荐之实,当即叉手行礼:“小子恭候诸公光临。”
    ……
    出门在外,身份是两界门给的。
    吴铭在北宋的身份同样叫这个名字,乃吴家独苗,街坊四邻多称呼他吴大郎,当然,如今都已改口叫吴彦祖(迫真)。
    “大郎啊——”某大娘投来诧异的目光,“你的头发怎的这般短?可是要剃度出家?”
    “我便是有这个念头,也买不起度牒啊!前几日做饭遭火燎了头发,只得寻一镊工剃短。”
    “倒也别致!”
    “大郎啊,城东李炭翁的孙女正寻赘婿,你若有意,俺可替你牵线!”
    “陈翁何时干起了媒人的勾当?”
    吴铭应付着街坊的寒暄,走至巷西刘牙郎的住所前,叩响房门。
    接连叩了三次,门内才传来慵懒的问话:“谁呀?”
    不多时,门“吱呀”一声打开。
    “原是吴掌柜,呵啊——”
    刘牙郎歉然道:“吴掌柜海涵,正逢午憩时辰,呵啊——”
    说着又掩嘴打个呵欠,眼角挤出两点泪花,左半边脸上还残留着竹席印痕。
    “是吴某打扰了,告辞!”
    “诶?”
    刘牙郎瞬间清醒过来,脸上大写的懵。
    吴铭哈哈一笑:“适才相戏耳!”
    随后敛容正色道:“吴记川饭欲入食行,烦请刘牙郎引见行老。”
    其实他本可亲往办理,无非是缴纳入行钱、录下行规、至市易务注簿登记这几道手续。
    只不过,刘牙郎专营食行牙务,兼通契书文墨、长袖善舞,同诸行行老俱有交情,托他代劳更为便捷。
    “敢问牙契当备几何?”
    刘牙郎笑着摆摆手:“举手之劳罢了,吴掌柜晚间请顿便饭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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