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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阮指尖微动，偏头去瞧。
平白惹得头上簪着的海棠花步摇泠泠作响，幸而被众人的一声，“见过昱王殿下”的请安声被盖了下去。
原来，那个旁人口中模样俊俏的昱王殿下是这个样子，温和清贵，如隔着云雾似的，优雅遥远，但干净又纯粹。
昱王殿下，果真是个美人。
一直在身边安静云霓忽而喃喃一声，“这昱王殿下总感觉不简单。”
温阮没搭话，只跟着众人行礼。
眸子微敛，落在他那双白皙纤长的双手上，跟昨晚那个人很像……
“见过皇叔。”长宁公主乖乖请安。
谢叙轻咳了几声，慵懒开口：“是长宁啊，免礼。皇嫂这儿好生热闹，本王来晚了。”
众人轻笑，温阮也跟着笑，不动声色地将手心的薄汗擦拭到衣裙上，长宁公主嗤笑了声，凑到谢叙旁答：“皇叔，长宁在这儿同北燕郡主比试骑射呢，皇叔可有兴趣一观？”
“……”
谢叙顺着人群寻了过去。
在场的人自然而然地给温阮腾出了空隙，已经是初春的时节，天气虽凉爽，但御花园的花已经开了不少，郁郁葱葱的，少女一身月白色宫装，不着粉黛，便足矣让身旁相称的花黯然失色。
温阮被看得头皮发麻。“臣女见过昱王殿下。”
是她？！
小丫头居然是从北燕而来的软糯郡主。
谢叙嘴角勾了勾，迈步上前，立在温阮面前，熟悉的柠檬清香萦绕在鼻尖，“北燕郡主闺名唤什么？平日里最爱什么花？”
温阮强忍住想打人的冲动，“回殿下，臣女闺名温阮，耳元阮；臣女最爱海棠花，少时最爱。”
“是吗？那可惜了，本王为郡主准备的桃花簪子，怕是不能讨郡主欢心了。”他从怀里拿出那支桃花簪，语气依旧悠闲，但漆黑的眸光像一张网一样。
是他？！
温阮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该怎么样才能不被察觉地杀了他……
直至察觉到男人为自己簪钗的动作，跳动猛烈的心脏才逐渐缓解，低醇的嗓音忽而响起，“郡主虽喜欢海棠花，和这桃花簪子也相配。”
云霓在旁一眼就认出那是温阮昨晚出门时绾发的簪子。
狐疑地看了一眼谢叙。
“皇叔当真偏心，郡主还未嫁过来呢，就这般得皇叔喜爱，本公主总算知道一张好皮囊是多么重要了。”
这看似是晚辈在长辈面前的撒娇低语。
可在场的人各个都是人精，谁又不知道长宁公主这是在暗讽温阮空有一副貌美的皮囊。
“公主殿下谬赞，不过在家中时二哥哥曾说过臣女和阿娆姐姐很像，想来应该还算过得去。”温阮说。
长宁：“阿娆是谁？”
“回公主殿下，阿娆姐姐是二哥哥的未婚妻子，公主若见了就知道二哥哥多有福气了，而且阿娆姐姐在闺中还有个名头，叫女诸生。对了，尚书房的宋太傅和阿娆姐姐还是忘年交呢。”温阮歪了歪头，一脸天真懵懂。
“你！”
“长宁，住嘴。”皇后将长宁拉到身后，低声呵斥。
“王爷莫怪，长宁让本宫给宠坏了。”
谢叙淡然，纠正道：“是郡主莫怪。”
四目对视，旁人看起来是维护，是懵懂；可只有当事人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一个觉得杀了他有点困难，一个觉得这丫头实在有趣。
“娘娘，瞧昱王殿下一来，咱们险些忘了正事，郡主不是和公主说定要比骑射的吗？”贵妃沈氏见气氛压抑，忙插话进来打圆场。
“是了，这骑术就暂且搁置，还是比射箭吧。”
皇后忙接了话头。
趁着太监们准备用物的时候，谢叙凑近温阮的耳旁，“一会儿赢了有礼物送予郡主，倘若故意输了……”男人卖起了关子，“暗影司司主是北燕郡主的消息说不定就什么时候流传出去了。”
温阮盯着他的眉眼，眼睛一眨一眨地，这被人威胁的滋味属实不好受，咬着牙道：“那不知身子孱弱的昱王殿下又从哪里练得那一身武功和顶好的易容之术。”
谢叙稍顿，语调闲闲，“郡主若赢了，本王考虑考虑要不要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