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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阮和谢叙往里走得时候，没引起什么人注意。
走近二楼上房最里面的一间，门口挂着牌子，是用簪花小楷写得—竹。
这字……像极了那人。
谢叙敲开房门，三长一短得了房门内女子的首肯，拉着温阮进了房门。淡雅似青梨般的熏香在房中弥漫。
“见过王爷，郡主殿下。”
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回首，那女子从耳房而来掀开帘子，淡紫色的尊贵之色映入眼帘，从下往上打量，一张清冷如月又温柔娴静的脸颊就这么莽撞地闯入了她的视线。
两位漂亮到绝对稀缺的美人。
一位妩媚英气，一位清冷自持。
谢叙待在一旁，像是看透了什么，自顾自地拿本书去看。
闪烁的红烛映在少女脸颊之上，过了很久，她淡淡笑了声，心下了然地扫了眼温阮身上绣着海棠花的青色衣衫，从前明明只爱红色的。
同他一般，活得肆意潇洒，如今竟也戴起那些繁重的首饰，学着那些束缚人的规矩，把自己装进无趣的躯壳里。
真是……世事无常。
声音带着更咽，道：“阮阮，好久不见。”
“阿娆……姐姐”温阮停下来，眼睛盯着她，顿了顿：“还是……丹嗤公主。”
阿娆点头：“若有可能，我只想做阿娆。”
“坐吧。”阿娆拉着她坐下，“我本是丹嗤公主，生在草原上四处游历天下，后来才……才遇见了温小将军。我们一见如故，谈天说地好不快活，后来我跟着他去了北燕，见了那里的落日，热情纯朴的百姓，还有你。”
她移开视线，透过微开的窗子看见了外面的灯火。
“那年，我十六岁，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喜欢的那般炙热。他知晓我的身份，却依旧禀报了永安王要娶我为妻，我应了他。”
阿娆永远记得那晚的月光星星点点的萤火虫和那个青涩莽撞的吻。
足以让她鼓起勇气，孑然一身来到这华丽又冰冷的上京，为他复仇为族人复仇。
她不想……百年之后，后人讨论起他。把那场战役的指挥错误造成近乎全军覆没的帽子扣在他头上，他不该被那些士兵的亲属咒骂。
他在她心中永远是太阳的存在，不应该的。
她不怕这个吃人的上京，只怕将来她若去找他，他会不认识她。
“后来，丹嗤有难，我身为公主自是要回去的。因为部下的保护，我成了活下来的人，可这世上，也再也没有丹嗤公主了，我不想连累他，便只能在暗处看着他。”
看着他征战沙场，看着他伤心欲绝，看着他成为人人称颂的温小将军。
多少女子倾心于他，温晏也只是摇摇头将那枚他要送却还未来得及送出的簪子终日带在身上。
姑娘眸色似朝露。
“再然后，我永远失去他了。”
“所以，我来了这里。来这个他曾待过的地方。”阿娆突然像被卸掉了力气，呼吸也被遏制，一字一句的从喉咙里挤出来：“而且，阮阮不觉得太子的眼睛很像很像阿晏吗？”
温阮看着这个女子，知晓她的性子，点了点头：“确实，太子的眼睛很像二哥。阿娆姐姐，二哥不会不认识你也不会怪你，他只会心疼。”
“是吗？”
窗子上停了一只淡淡发光的萤火虫，算是回应。
“阿娆姐姐，你……殿下给阿娆姐姐安排了什么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