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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人笼罩在内。
迟尧没注意男人的小动作,对于陆鸣当真听话放开他的举动有些错愕,揉了揉生疼的手腕,余光瞥见陆鸣嘴角的血迹——
艹,狗崽子。
抬手一摸侧颈,湿漉漉,掌心一片被唾液稀释过的粉红血水。
“放开了,你喜欢。”陆鸣这句狗屁不通的话,迟尧莫名理解了意思。
他撩起眼皮看过去,陆鸣露在衣服外的皮肤都有些泛红,应该是酒气氤的。
一米九几的大男人直挺挺杵着,脑袋低垂,居然有几分可怜样。
“阿尧,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吗?”
不同于那些或歇斯底里,或哽咽颤抖,或可怜委屈的语气,陆鸣这句话问得平缓清晰。
这种平静反倒像钝刀子,反复割划才破皮渗血。
钝痛,痛久了也麻木。
只是伤口难愈合,反复生疮化脓,折腾。
迟尧忽然意识到,自己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样无所谓。
这个念头很可怕,他整个人都僵硬了几秒。
不行。
迟尧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着自己的冷静。
他推开陆鸣,跨步到家门前,开锁、进门、关门。
“砰”地一声巨响——最后一刻,他还是没能控制好,太急太用力。
但好在,陆鸣被他关在了外头。
眼眶不受控地发热,迟尧翻找出药片含进嘴里,努力在心底对自己说:
你做得很对。
作者有话说:
别锁了,求求你
第65章交易
线索跟到刘毅一这儿就断了,当年发生事故的路段偏僻,警方给出的报告是没有找到目击证人。
迟尧不死心,和调查团队像无头苍蝇似的乱转两天,期间跑了当年路段的管辖区调监控,不死心地去询问当年觊觎迟家家产的那些糟心亲戚。
不出意外,仍旧查不到一点有用信息。
真相像人为造出的冰山一角,重要内情埋在海底,叫人看不清,一次次探测带来一次次无奈。
背后的人势力庞大,至少现在,迟尧他们在被牵着鼻子走。
啧,真让人不爽。
临安夏季多雨。
夏雨势急,每一颗雨滴都疯狂砸向地面,扭曲成破碎的形状,捶打、飞溅。
迟尧快步进了电梯,扫落肩头湿润水汽,电梯门片刻后阖上,一片寂静,杂乱雨声也被隔绝在外。
上诉的事情律师办得麻利,他与刘毅一谈话的录音也已提交法院,可他还是放心不下,担心后背主使只手遮天。
迟尧并不是很有野心的上位者,他高考志愿填报的珠宝设计,也算跟家族产业有关联,但并未对继承家业又太多情绪。
情势所迫接手公司后他也没有扩张的打算,温温吞吞走着父亲生前为他铺垫好的路。
其实除去回国最初强力坐稳位置的时候,再之后……迟尧是有些自我堕落的。
当年是怎么想的呢?
大概是被祁青聿提了分手,又接到父母去世的噩耗,好像一周之内,爱他的人,他爱的人,都没了。
他想过下去陪父母,又不甘心父母为之奋斗大半辈子的公司轻易被旁人蚕食。
他像照顾父母留下的遗物一样撑起公司。
以儿子的身份,以怀念,以内疚,以责任,经营公司,稳健有余而野心不足。
所以,他心底门清,那些主动与他交好的人也不过是仰仗迟父当年的余威。
迟家的势力已经大不如前了,对上那幕后之人,只怕胜算极低。
他作为迟氏集团的现任掌权者,对此最清楚不过……
迟尧蜷了蜷手指,电梯“叮”地声响拉他回神。
陆鸣来后,他连夜把房门换成指纹密码锁,之前的钥匙用不上,但习惯使然,迟尧还是下意识摸了摸以前装钥匙的口袋。
之前同居的时候陆鸣也有一把他家的钥匙,迟尧亲自给的,最后也没想起收回,记性差的惩罚大概就是着急换门锁的狼狈吧。
不想承认,但确实是事实——
他害怕陆鸣。
微蹙眉头轻叹了口气,迟尧从电梯门踏出,心脏突地一跳。
早知道就别多想了,想谁来谁。
陆鸣在他家房门对面的墙角处,靠着墙壁抽烟,骨节分明的手夹烟抬手的动作纯熟,看见他来,夹烟的手都没抖一下,只顿了顿,然后默不作声把烟掐了。掐烟的动作也熟练。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熟悉的烟草味,甜滋滋,草莓味,很浓。
迟尧沉默之中多看了两眼,陆鸣笔直站在顶灯照不到的角落阴影里,地面落满烟头,也不知道在这儿等了他多久。
心口闷得厉害,迟尧没忍住,道:“我还以为你讨厌烟味。”嗓子干涩,声音沙哑。
还记得是他们刚认识,迟尧第一次带陆鸣出去吃饭的时候,存着逗弄的心思,他把抽过的细烟递到陆鸣唇边。
那是陆鸣第一次抽烟,不适应烟味,咳得脸都红了。
当时陆鸣总室外练射箭,也没迟尧每天督促涂防晒,一身健康的小麦色,脸红不明显,迟尧是一瞬不瞬盯着那张俊脸才发现陆鸣脸红的。
虽然喜欢看陆鸣吃瘪羞赧的样子,但迟尧尊重人。
自那之后他就很少在陆鸣面前抽烟,手上有烟,如果陆鸣过来他也会把烟掐掉。
不知不觉成了习惯,迟尧心底下意识觉得陆鸣是讨厌烟味的。
问完迟尧自己也觉得尴尬,沉默抿紧了唇,陆鸣微微垂头立在那儿,也不说话。
无声的寂静中,只有两人错开的放得很轻的呼吸声。
蓦地,周围陷入黑暗——
迟尧心跳停了半拍,没等他反应过来,腰上一紧,整个人被搂进身后一个宽阔怀抱。
陆鸣不知什么时候无声走到他身后,双手环抱扣在他腰前,很紧,彼此后背贴前胸,几乎没有任何缝隙。
迟尧脸色变得难看,挣扎几下,奈何力量悬殊。
陆鸣一边按着他一边把脑袋埋进他颈窝里,寸长的头发蹭来蹭去,语气很低落:“你不在,就喜欢上抽烟了。”
这是回答他刚才的问题。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陆鸣把声线压得很低,声控灯没亮。
迟尧微微瞪大眼睛,黑暗中肌肤的触感格外清晰,他能感受到陆鸣任何细微的动作——
对方涔凉的唇几乎是贴在他耳廓,呼吸间温热吐息像羽毛扫过,电流顺着后腰直冲头皮。
迟尧忍着没吭声。
陆鸣空出一只手来牵他,迟尧不愿,毫不留情“啪”地一声拍开,力道重,陆鸣手指因惯性摆了一下,划过他小臂。
声控灯应声亮起。
适应黑暗后骤然袭来的光亮很刺眼,迟尧垂眼避了会儿,清清嗓子,道:
“你别来烦我了,没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