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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墨谦笑了笑，目光却是越过卫卿，落在了角落里极力缩小自己存在感的慕灵身上。
卫白收到了江玉楼的眼神，默默地拉着慕灵打算退下，就听一声冷喝。
“站住！这位姑娘长得好生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我蒙着脸你都觉得眼熟？佩服佩服。”
两道视线笔直相对，如同菜刀砍电线，一路火光带闪电。
他们果然见过了！卫卿和卫白暗道不妙，就听姬墨谦笑了笑。
“在下不才，昨夜那女贼生得花容月貌，让人过目不忘，还请姑娘摘下面纱，以免误会。”
不想话音刚落，卫白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花容月貌？哈，哈哈哈……”他指了指慕灵，“姬公子怕是要失望了，东岳国谁人不知我慕师妹天生丑陋蠢笨如猪，跟花真的沾不上一点儿边，面纱还是不摘了吧，怕吓着人！”
姬墨谦微微挑了挑眉，他最擅长察言观色，看这江家三人皆是一副坦诚之相，并无谎意，而且还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慕师妹？听闻江家破格收了位女门生，慕太医家的大小姐……
“蠢笨如猪？真这么丑，那一定不是女贼了。”
姬墨谦的眼中带着笑意，慕灵在心中无数次翻着白眼，谢谢你了还得重复一遍，你才像猪，你全家都像猪！
“我等先行退下，不打搅陛下与少主商量要事。”
卫卿恭敬的行了一礼，趁着姬墨谦没有继续纠缠，赶紧带着卫白和慕灵离开了殿内。
“没想到姬墨谦也有看走眼的时候，花容月貌？不行了，我得再笑一会儿！”
卫白捧着自己的肚子毫无形象的站在那儿，卫卿无奈的瞥了他一眼，“你真以为他信了我们？”
卫白单纯，但慕灵心中明白，姬墨谦的眼神不怀好意，怕是已经盯上自己了！
“想容师妹，妙水乡昨夜传来消息，你给的药方十分有效，如今疫情已经得到控制，那么关于陛下的病情，可有把握？”
“他不是病了，你们都知道？”
卫卿和卫白立刻收敛了神色，压低了声音。
“是，只有陛下不知。”
……
卫卿兄弟二人将慕灵领到了一处无人的花园，卫白最先沉不住气开了口。
“若你没有十分的把握治好陛下，那就把药将交出来！”
慕灵忽然间明白了什么，当下也不掩藏。
“你们这么执着我家的小可爱，就是为了他？”
只见卫卿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盯着他，随后叹了口气，“那药将如此狡猾，竟是什么都不告诉你。”
夜行川，乃先皇与先皇后花氏所出，这段良缘本是天合佳话，可二十年前一场浩劫，却埋下了悲剧的种子。
堒山邪王曾与东岳皇族交好，据说当年他求娶先皇之妹芙仙公主遭拒后，竟是因爱生恨，在宫中大施禁术，公主当场暴毙。
而先皇后为了阻止邪王身受重伤，以致于腹中胎儿早产，不久后香消玉殒。
“谁也不知当时邪王施了什么禁术，可那一年，东岳皇族子弟多人连续暴毙，恐怕，就是诅咒无疑了。”
“你们要用月夜的血，解陛下的诅咒？你们连他体内的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就觉得此法可行？”
慕灵的话让他们神色微微一凛，卫白下意识的轻哼一声，“自古正邪不两立，这种邪人，死不足惜！”
可话音刚落，卫白就知道自己失言了，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他说的没错。
这些邪恶之人本就该死，谈不上冤不冤。
慕灵不再说话，卫卿看出了她眼中的失望之色，“师妹，或许此事另有隐情，但陛下的身子是真的不能再拖了。”
先皇痛失此生最爱，随后国师又预言太子活不过二十，便给他取名行川，希望他此生能够行走青山百川，逃脱宿命。
如此简单的愿景，在夜行川看来，却成了一种奢望。
这时，慕灵突然笑了出来。
“我说不救了么？怜香惜玉可是我的代名词，只要我这阴冥笔一出……”
她作势就要掏出杀手锏，不想动作却是一僵，身后传来那冰冷无比的声音，“什么笔？”
不知何时，江玉楼已经站在了身后，森冷的目光盯着她的手。
慕灵默默的把笔塞了回去，糟糕，差点忘记江大美人神龙见首不见尾，他早就想没收她吃饭的家伙了！
忘记本少主说过什么了？不准再用邪术！
慕灵深深地感受到了江玉楼的警告，她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笑，“其实也有别的办法可以救陛下，就怕你们不答应……”
“只要不用邪术，开药，针灸，随你。”
“那，开膛破肚行不行？”慕灵越说越小声。
“……”
……
“什么？他答应了？”另一头，夜流风惊讶的抬起眼，身旁的侍卫恭敬的禀报着，“属下看得清清楚楚，麟王送进宫的美人，方才被接进了陛下的寝殿。”
这是怎么回事？这么多年，不论朝中大臣如何劝说，夜行川都不肯纳妃，如今大限将至，他才想明白？
“兴许，是江家少主劝服了陛下，王爷，若我们不赶快行动，那些美人真有了龙种，就节外生枝了！”
夜流风紧皱着眉头，他匆匆回宫筹备了一切，只等着新皇驾崩便能联合几位重臣名正言顺的推举为皇，却没想到那个该死的麟王耍这种手段。
“不，不对，这不像夜行川的风格。”
夜流风陷入一阵沉思当中，又好像想起了什么，“你……可有看见慕想容？”
“有，属下倒是有个疑惑，慕大小姐似乎称呼江家少主为……江大美人。”
“呵，江璧伦居然没有一掌拍死她，难得。”
夜流风的嘲讽却是一僵，等等，江大美人？
那时候慕想容好像就是这样称呼那个相貌平平的无礼之徒。
一种奇怪的感觉在心中蔓延开来，夜流风恍然大悟，难道，慕想容缠上的不是别人，正是……
“该死，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陛下，不要啊——”
一道娇嗔从寝殿内传来，守在外头的宫女侍卫面上齐齐一红，然而现场却是……
麻沸散，手术刀，羊肠线，各种从未见过的医用器具摆满桌前。
卫卿和卫白瞪大了眼睛站在一旁，只见慕灵一刀下去血溅白帘，他们不由得眉头一皱，又听慕灵叫了一声。
“陛下，讨厌——”
手中小刀又是一划，一片血肉分离她面不改色。
“陛下，奴婢不行了——”
卫白只觉得有些头昏目眩，他忽然猛地抓住自己兄长的手，压低了颤抖的声音，“那，那是不是陛下的肾？”
“……”
两个时辰之后，慕灵缝上最后一针，“大功告成！咦，人呢？”
偌大的寝殿内不知什么时候只剩下她一个人，哦不，还有一群被无情拍昏丢在角落里的各色美人。
侍寝？若不以此掩人耳目，慕灵怎么能如此顺利的碰触龙体，虽说这种手术她信手拈来，可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那就是大逆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