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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第55章江晚宁摊牌(第1/2页)
江晚宁不可置信地转头时,裴忌立在院门口,玄色锦袍被风掀起一角,领口绣的银线暗纹在昏光里泛着冷光。
最让她心悸的是他的眼神:眼尾上挑的弧度裹着淬毒的寒意,瞳孔深处却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暴戾与痛楚,那似笑非笑的模样,像极了猎物入网前,猎人最后一次的“温柔”注视。
江晚宁的身形晃了晃,指尖掐进掌心,钝痛让她清醒地意识到——完了。
安沐辰原本伸着要扶她的手僵在半空,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看见裴忌的瞬间,他喉间一阵腥甜涌上来,急忙捂住嘴剧烈咳嗽。
裴忌的目光掠过安沐辰,最终落在江晚宁身上。失而复得的人就站在眼前,可心口的刺痛却比她消失的这段时间更甚。
原来以前的听话乖顺全都是假的!答应他要嫁给他也是假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裴忌的胸腔像被巨石压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刀刃刮过的疼。他垂在身侧的手攥紧,指骨泛白,一双眸子彻底被寒霜覆盖,连周身的空气都仿佛凝了冰,满是森然的戾气。
“裴世叔,”安沐辰咳得胸腔剧烈起伏,声音虚弱得像风中残烛,“此事与雪儿无关,是我……”他还想替她辩解,话没说完,就被裴忌的冷笑打断。
“雪儿?”裴忌往前踏了一步,脚步声落在青石板上,像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她是江晚宁,是我裴忌的人。这里,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替她说话。”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压。暗卫们垂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他们跟了裴忌这么久,从未见过他这般失控的模样,那隐忍的怒火,像随时会喷发的火山。
江晚宁其实想过被抓回去的场景:或许是跪地求饶,或许是鱼死网破,甚至想过干脆一头撞死,也比再回到那个金丝笼里强。
可真到了这一天,她反而冷静得可怕。指尖的痛感越来越清晰,她知道,不能连累安沐辰,更不能连累好心收留她的陈先生和师母。
她缓缓屈膝,膝盖磕在青石板上时发出闷响,她却像感觉不到疼似的,脊背挺得笔直。
抬起的眸子里没有了往日的怯懦,只剩下决绝:“全都是我一人的主意,与安世子、陈家无关。要打要杀,裴大人悉听尊便,但求您……不要伤害无辜之人。”
裴忌看着她这副为了旁人卑躬屈膝的模样,反而气笑了。低低的笑声从喉间溢出,带着说不出的悲凉与愤怒。
他找了她这么久,夜里想她想得辗转难眠,甚至为了她,不惜放缓了朝堂上的动作,可她倒好,在这里跟别的男人“逍遥快活”,如今还为了别人,对他低头?
碍眼!真的太碍眼了!
他一路赶来时,脑子里全是狠劲:抓到她,要扒了她的皮,打断她的腿,让她再也不敢逃。可当她活生生站在他面前,那双眼睛里映着他的模样时,所有的恨意又都变成了失而复得的庆幸。只要她还在,只要她还活着,就算恨他,也没关系。
裴忌大口喘着粗气,胸口的怒火与心疼交织,让他几乎喘不过气。良久,他才一步一步朝她走去。
安沐辰见状,挣扎着要上前阻拦,却被暗卫牢牢架住。他本就虚弱,此刻连推开暗卫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裴忌走到江晚宁面前。
裴忌蹲下身,视线与她平齐。他的目光落在她发间那支摇晃的步摇上,随即一抬手,把安沐辰送的步摇拔出来,随意丢在地上。那感觉仿佛在丢一件垃圾。
江晚宁的余光瞥向那支步摇,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命运,也不过是一件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意儿而已。
裴忌的目光落在她苍白的脸颊上,眉头忍不住蹙起。她瘦了,下巴尖得硌人,眼底的青黑说明这些日子没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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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喉结滚了滚,压下翻涌的情绪,声音比刚才缓和了些:“跟我回去,既往不咎。”
江晚宁愣住了。她以为等待她的会是酷刑,是裴忌歇斯底里的愤怒,却没想到是“既往不咎”。可这四个字像针一样扎进她心里,让她忽然笑出声来。笑声里满是哀伤,像深秋的寒蝉,嘶哑又绝望。
她抬起头,眸子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有冰冷的决绝:“既往不咎?裴大人,怎么算既往不咎?你把我圈在身边,继续做你听话的玩物。这就是你的既往不咎?”
“我就算死,也绝不跟你回去。”
这句话像惊雷,炸得在场的人脸色全变。暗卫们悄悄交换眼神,心里都在为江晚宁祈祷。还从没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裴忌的脸色一点点沉下去,黑得像浓墨。他死死盯着江晚宁,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道:“江晚宁就为了安沐辰这么个连自己都保不住的废物,你竟然这么跟我说话?”
“他是废物,你又是什么好东西?”江晚宁猛地抬头,眼眶泛红,却没有眼泪落下,“对你而言,我跟那些听话的小猫小狗有什么区别?不过是一个需要事事依附你、不能有半点自己想法的玩物!”
“我受够了!”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积压了这么长时间的委屈与愤怒,“我真的受够了!我江晚宁不喜欢披着温顺的外衣日日同你演戏!我不想做个卑贱的妾室,更不想待在你身边!你听明白了吗?”
她往前凑了凑,目光死死锁着裴忌的眼睛,一字一句,字字泣血:“今天你要么杀了我,要么放我走!我——江晚宁!绝对不会再跟你回去!”
裴忌的胸口闷得发疼,积攒的怒火像困在笼子里的野兽,找不到出口。
他看着眼前这个倔强的女人,跟从前那个会软软喊他“二爷”的江晚宁简直判若两人。这口气梗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让他几乎要失控。
又沉默了片刻,裴忌猛地抬手。江晚宁以为他要打她,下意识闭上眼,却没等来预期的疼痛。只有后颈传来一阵钝痛,眼前的景象瞬间模糊。在她失去意识前,最后看到的,是裴忌眼底那抹复杂的痛楚。
裴忌顺势将人搂进怀里,打横抱起。
她的身体很轻,轻得像一片羽毛,让他忍不住收紧手臂,掌心触到她冰凉的后背时,才惊觉自己的手竟在发抖。
“晚宁!”安沐辰见状,疯了似的挣脱暗卫,想要冲过去拦住裴忌,却被暗卫再次按住。他看着裴忌抱着江晚宁转身的背影,一股腥甜猛地冲上喉咙,张口便喷出一大口鲜血。
鲜血溅在青石板上,像绽开的红梅,刺得人眼睛发疼。他身体一软,重重倒在地上。
就在这时,陈先生夫妇闻讯赶来。看到院门口的暗卫,又看到裴忌怀里昏迷的江晚宁,还有地上吐血昏迷的安沐辰,两人顿时愣在原地。
“沐辰!”陈夫人最先反应过来,急忙扑过去查看安沐辰的情况,陈先生也快步跟上,脸色瞬间变得凝重。
裴忌没有回头,只是抱着江晚宁走到院外的马前。他翻身上马,将人牢牢圈在怀里,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胸口,避开迎面而来的夜风。
马身微微颠簸,他却护得极稳,鼻尖萦绕着她发间淡淡的清香。此刻他才敢确认,她没丢,她还在。
“驾!”裴忌勒紧缰绳,马鞭落下,骏马嘶鸣着朝前奔去。
风声里,他低头看着怀里人苍白的侧脸,眼底闪过一丝狠厉:不管她怎么闹,这次绝不会再让她跑了。江晚宁是他的,只能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