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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7章 第二次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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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7章 第二次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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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7章第二次见面(第1/2页)
    袁崇焕起了个大早。
    作为会试的“贡士”又称为“中式进士”,袁崇焕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何为扬眉吐气。
    什么才是人上人。
    自张榜的那日起,来拜访的人络绎不绝。
    别的不说,光是下榻客栈的伙计对自己都不一样了。
    先前的时候是把洗漱水送到门口,敲门喊举人老爷。
    如今这家伙变了。
    先敲门,待自己开门后进来恭敬的立在一边,等自己洗完,他又麻利的开始收拾,然后悄悄的离去。
    别看一个是门外,一个是屋里。
    袁崇焕觉得,那道门槛就是过去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
    先前的自己在门外,如今的自己在屋里。
    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进来吧!”
    开门声响起,不让人厌恶的惊呼声也紧随其后:
    “人逢喜事精神爽,大人今日气质跟昨日又不一样,这满头黑发都透着光呢!”
    袁崇焕摸了摸耳边的长发笑了笑。
    袁崇焕在放榜当天去了勾栏。
    找了人把耳边的那一缕白发染黑了,人也好好地收拾了一番,出来后仿佛变了一个人。
    “你这嘴啊,看赏!”
    跑腿小厮伸手精准的抓住抛过来的碎银,麻利的把水盆放好,然后把夹在腋下的衣衫放在小桌上。
    “袁大人,今日殿试,小子祝你金殿当头紫阁重,力拔头筹可识君,祝今日郎君独占鳌头,天下知!”
    袁崇焕笑了:“再看赏!”
    “谢大人赏,桌上的衣衫熏过了,小子就在门外候着,大人要是有什么需求只需吭个声,小子立马进来!”
    “嗯!”
    门轻轻地关上了,袁崇焕望着铜镜里的自己笑了笑。
    大文豪苏轼有诗言“膏面染须聊自欺”,可自己今时不同往日了。
    自己比很多学子大,长相不如很多人。
    就拿如今京城学子之间最火热的余令来对比,自己会试比他还低十名,自己也没他长的好看。
    今日殿试,容貌也是殿试的一种,需要打扮。
    想着余令袁崇焕心里生出些许的酸涩。
    他羡慕余令的喋血街头,羡慕余令比自己年轻,羡慕余令有皇帝赐的字。
    山君,余山君,如今京城谁人不识君。
    如今的余令真的是一举成名天下知。
    深深吸了一口气袁崇焕又看向了铜镜里的自己。
    望着那被药膏遮掩的白发,袁崇焕不由地就想到了汉朝的时候。
    那时候很多官员为了显示自己很能干,就会故意把头发染白。
    如今读书人多了,大家都喜欢年轻的,好看的。
    为了彰显自己还年轻,袁崇焕不光用药膏把头发染了,胡须也染了,面部也浮粉了。
    他自己也有些不认识自己了。
    “三十五了,人到三十五,半截入了土啊……”
    今日是殿试的日子。
    虽是恩科,和以往的时间不同,但大体的规矩没变,都是会试出榜后的两三天为殿试。
    今日就是殿试的日子。
    余令这边也起了个大早,昨日宫里人来了旨意。
    一个武略将军的武散官,一套锦服,一柄雁翎刀。
    这三样里,余令最喜欢雁翎刀。
    跟自己所见的大多数刀设计不同,雁翎刀看起来更宽,刀刃的角度也更小,可砍杀,也可以刺。
    宫里出来的雁翎刀相当考究。
    护手上面镀银装饰,刀柄为鋄金的柄,就整体来看,状如大雁的翎毛,是一个非常大的刀种。
    像绣春刀,但又不是一回事,比绣春刀好看。
    今日是殿试的大日子,闷闷亲自给哥哥挽发,发型依旧没多大变化,依旧是道髻,俗称道士头。
    也就是余令经常念叨的丸子头。
    “哥,昨日大家都把要买的东西买好了,东西也收拾妥当了,听人说殿试结束还有琼林宴,你不参加么?”
    “琼林宴比不上咱们家的年夜饭。”
    闷闷闻言开心了,京城她是真的待不下去了。
    原本还有个秋千可以坐一会儿,院子虽不大也能来回走动。
    如今,衣食住行都在这个不大的屋舍里。
    “那妹妹就提前祝哥哥为鼎甲,文采惊人,力压众人,哪怕不中状元,那最起码也是一个榜眼……”
    “停停,脑子疼。”
    “那妹妹等哥哥回来,然后我们回家看爹去!”
    “好!”
    余令骑着马离开,今日要去参加最后一场考试,也是最没压力的一场考试。
    无论成绩的好坏都是进士。
    算是走一个天子门生的过场。
    按照以往,这场考试皇帝是出题人和阅卷人。
    在大明其实变化也不大,可自从嘉靖后期开始,皇帝有时连仪式也不出席。
    也就是说皇帝已经不看考上的殿试答卷了。
    策试题均由翰林院和内阁等文臣拟定,至于进士名次的排列,也变成了由内阁和读卷官决定。
    读卷官非常重要,通常都是皇帝指定的。
    因为读卷官的职责就是评判殿试考生文章好坏的人。
    嘉靖还好,皇帝虽然不参加殿试,但会指派读卷官。
    如今不行了,万历指派谁,谁就会被攻击,要么是人品,要么是德行。
    这些人可以不管手中的大事,可以一直吵,一直吵到皇帝退步,闹到由内阁来指定人选。
    闹到如今这个地步,读卷官就变成了东林,浙党,昆党等人文臣群体角力的地方。
    斗来斗去都是他们的人。
    别看派系分明,但对皇帝他们可都是只有一个称呼,文人。
    历年考试的名单余令也看了,南方学子最多。
    他们基数多被选择的多,只要进了朝堂,成了官员,那都是自己人。
    至于派系,那就是另一回事。
    自从看了名单,再加上小老虎所补充的,余令说不出一句好话来。
    “球员”是南人居多,裁判也是南人出来的考官,至于出题的官员还是他们。
    怎么玩?
    球员,裁判,官员都是自己人,这怎么玩?
    如果皇帝“不守礼制,乾纲独断”也是可行的。
    钱谦益就是最鲜明的例子。
    听说他该是万历三十八年的状元的,因为皇帝不喜欢东林人,打回了内阁的排名。
    他就成了个第三。
    可这种情况“十不一二”,少之又少。
    不守礼制是四个字,可这四个字在群臣的口诛笔伐之下就能让皇帝下不来台。
    就有不怕死的御史拿着祖宗制度死谏,不遵守就是不孝。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77章第二次见面(第2/2页)
    不孝这两字太沉了。
    文华殿里当“吉祥物”的太子和太孙等候着学子的到来。
    见左右无人,内侍又站的远远的,太子目不斜视,低声道:
    “孩子,你认真听,学子是南人,读卷官是南人,到最后敲定名额的还是南人,这才是你我今后最大的难题!”
    朱由校点了点头,喃喃道:
    “知道,皇爷爷已经告诉我们要怎么做了!”
    朱常洛闻言一愣,不解道:
    “你都看出来了什么?”
    “父亲,就跟先前的几位皇祖宗一样,要把内侍扶持起来。
    文,我们是玩不过他的,就该用武,所以,皇爷爷喜欢余令!”
    眼角余光看了一眼稚气未脱的儿子,朱常洛继续道:
    “继续说!”
    “皇爷爷年纪大了,他就算不喜欢父亲你,他也知道传承为大,这天下说到底也该姓朱,说到底也是老祖宗打下来的!”
    朱由校揉着手里的木球,继续小声道:
    “皇爷爷就拿着余令试一下,目前看来是可以的,但也是不行的,天底下找不到第二个余令了!”
    “为什么是余令!”
    “很简单,皇爷爷当皇帝的时候朝臣是听张居正的,后宫以太后为尊,东厂锦衣卫听冯宝的。”
    朱由校盯着手里的木球,继续小声道:
    “当时的皇爷爷想必也站在这里发呆过,你看,现在你我都在发呆。”
    朱常洛压着内心的激动,淡淡道:
    “继续说!”
    “监察百官以及内阁的都察院和六科给事中,在张居正的考成法归内阁管。
    内阁说的话比圣旨都管用,皇爷爷亲政后动不了啊!”
    “内阁想让皇帝知道什么,皇帝就只能知道什么!
    敢于说真话的御史全部都贬到外地了,皇爷爷能咋办呢?”
    朱常洛闻言愣住了,他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能看透这些。
    “所以,皇帝谁都不敢信是吗?”
    “对,他信余令是因为余令没有根基,他信余令是因为皇爷爷知道这样做阻力最小,因为所有人都看不上余令。”
    “那为什么又拿走了余令的权,继续下去不好么?”
    朱由校手里转动的木球停止了转动,望着大殿里忙碌的众人,朱由校低声道:
    “不拿走,他们会下死手了!”
    朱常洛闭上了双眼噙着泪花:
    “你比我强,可我什么都做不了。”
    “父亲不急,他们不是无懈可击,忍着,忍着......”
    朱常洛睁开眼,他知道忍,可这天下事不是一个忍就能解决的。
    ......
    余令打马来到宫城前。
    望着等待的众考生余令目不斜视的往前走,所过之处众人纷纷让路。
    在殿试胜负未分的情况下这群人心里是谁都不服了。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殿试文章见分晓,鹿死谁手还未知呢。
    可面对余令众人不敢不服。
    腰间挂着贼人的脑袋在街头喋血,十步杀一人的狠辣是亲眼所见。
    城外庄子的事情也在昨日传遍全城。
    那数十颗賊首就挂在菜市口,破烂的无头尸体在杆子上摇荡。
    这些人都是眼前之人所杀。
    也就是短短的两日之间,眼前这位同窗的手底下有五十多条性命。
    若是搞一个杀贼排名,余令排在第一没人敢不服。
    如今这个人就在面前,有人抱拳行礼。
    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参差不齐的问好声慢慢地汇聚成了一句话。
    “我等拜见余兄!”
    余令扭头笑了笑,回礼道:
    “诸位年兄年弟余山君有礼了!”
    余令一个人走到最前,宫门也恰好在此时缓缓打开。
    余令走在最前,众人跟在身后,拾级而上,朝阳洒下的金光将众人的身影逐渐拉长。
    一个不是会试会元的人走在前面,没有一个人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袁崇焕望着走在最前的余令轻轻叹了口气。
    走在最前的余令是那么的出彩,刺的人眼睛疼。
    孙传庭望着余令,笑道:
    “风飘香袂空中举,岸上谁家游冶郎~~”
    群臣望着走在最前的余令想出声呵斥,见上官都微垂眼帘闭目养神状,明智的闭上了嘴。
    大殿里朱常洛和朱由校望着到来的学子。
    “第一个就是余令!”
    朱由校望着余令,手中的小木球转的飞快。
    “天开文运,贤俊登庸,见礼!”
    礼官的呼声落罢,众人赶紧行礼,文华殿内整齐的见礼声来回激荡。
    余令知道这是见礼的地方,也是读卷的地方。
    考试的地方是在皇极殿前丹墀内的御道中考试。
    (皇极殿原名奉天殿,嘉靖改名皇极殿,是今日的故宫太和殿。)
    也就是露天答卷。
    如天气不佳,则在皇极殿东西两庑考试。
    望着礼官走出来,要带着学子去考试,朱由校捏了捏手里的木球,怯声道:
    “山君!”
    余令闻言一愣,赶紧道:“臣在!”
    “听说你杀了很多賊,皇爷爷今日也要亲自看你的卷子,上前来,我想好好看看你!”
    余令行揖礼至额前缓缓上前。
    “我昨日做了两个鲁班锁,来,给你,抬头!”
    朱由校的话音落下,大殿内响起了突兀的叹息声。
    余令伸手接过温热的木球,望着朱由校,突然大胆道:
    “多年前我见过殿下,那时候殿下这么大,不过那时候我不认识殿下!”
    朱由校笑了,笑的挺好看。
    余令也笑了,笑的不是见到了朱由校,而是笑群臣遇到了狠人。
    有着如此透亮双眼的人绝对不是傻子。
    木匠皇帝?
    呵呵,木匠这活一般人玩的明白么,就算把宫殿拼图摆在眼前一般人也拼不起来吧!
    小老虎说朱由校能做出来。
    娘的,干这一行的那是理科人才,他的脑子绝对不是只会做木工,他这样人强大的逻辑思维是天生的。
    “山君好好答卷!”
    余令再次行揖礼至额前:
    “谢谢殿下赏赐!”
    外人的眼里,朱由校依旧是那副懵懂的样子。
    那刚才对视的那一眼,他的目光却直接烙印在余令的心底。
    回到自己位置,余令抬起头打量这头顶的藻井,那龙真是霸气无双。
    朱由校抬起眼皮,却忍不住开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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