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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这美事儿想的,比大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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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这美事儿想的,比大梦还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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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君,这得多少钱呀?”夏藕朝着正在翻看祭品的提督大人,神色格外“一本正经”的问道。
    她才发现自己竟然被提督大人的美色勾了魂,暗暗懊恼,故作镇定地瞧着他,不料红晕却攀上她的脸颊。
    杨柱子担心小狗子心疼钱,就不让梁秀才买了,忙道“不贵,不贵,才一文钱一桶呢!”
    “你是我娘子,总不会亏了你。”稷澂微微勾起唇角。
    小娘子这副羞涩不自在的样子,和过去鬼精鬼精的小模样相距甚远,让稷澂的心里,有种奇妙的愉悦。
    夏藕望着丝瓜水,心中触动颇深。
    这真的是给自己准备的,哪怕他嫌恶丝瓜,但依旧可以因为自己喜欢,就去为她准备。
    想不到看似清冷的提督大人,对待家人可以这样暖。
    还有,她知道五文钱不是小数目,一个壮汉去码头抗大包一日才能赚取五文。
    而他单单仅为了自己的洗澡水,就下了这般大手笔。
    自家的钱可不能白花,为了物尽其用,她又嘱咐了几句。
    “采丝瓜水时,不可在刚下过雨的时候去取,这时候的水分过多,是没有药效的,还有就是太阳出来后也不能提取……”
    “好,我都记下了!”杨柱子仔细的记住条条框框。
    稷澂见祭品没有错漏,又见这桶汁水合格了,便从荷包摸出一文钱,道“这桶算我买的,拿着吧!”
    “谢谢稷秀才!”杨柱子本来想将这桶送给他们的,没想到还有铜板拿,既意外又欣喜。
    他作揖道“谢谢少爷,明儿见!”
    待杨柱子离开,稷澂问道“一日五桶不够嘛?那我再去多定些?”
    夏藕双目炯直,忙拒绝道“不用,够了,五桶加热后都倒入浴桶,起码能到胸口,我把脑袋扎进去正好!”
    “那为何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稷澂低眉沉思,努力揣测小娘子的想法,道“若是实在想吃丝瓜,也不是不可以……”
    “夫君,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中……我被配婚给吴庸,还未过门人就没了。
    再之后人就一直恍恍惚惚的,记不大清,但我却记得夫君被至亲算计,之后入了宫,做了宦官,穿的衣裳可好看了,可你却总是闷闷不乐的冷着脸,他们都说你是残缺的……”
    夏藕尽量用调侃的语气坦白。
    她努力咧着小嘴笑,脸上始终带着笑,内心却忐忑不安。
    “这就是你在公堂上,死活都要嫁给我的原因?”稷澂薄唇轻启,面上一派云淡风轻,袖管下骨节分明的大手,却紧紧握起。
    前世的那时候,她已经死了,且成为自己的冥妻,难不成世上真有鬼魂?
    她以冥妻之魂,一直伴着自己?
    可一想到她并非因为爱慕自己,而嫁给他时,心里便一阵酸楚。
    不待夏藕再做解释,稷澂便道“十日后动身赶考,你同我一起,这次离开村子,说不好要多久才能回来。”
    “好,小藕会陪着夫君赶考的……”夏藕身上骤然一松,刚才还提着的小心脏,即刻万马奔腾。
    但又莫名感觉不大对,便仔细瞧了瞧他的眼神,透着微微地落寞……
    于是,她心中又是一阵不忍。
    他对自己还是不错的,她总不能那么不讲义气,任凭他被人算计了不是?
    好兄弟,讲义气!
    就算她没有什么本事,也想尽她所能,护他一护。
    对了,明日他要去祭拜过世的父亲,她也要出一份心力才是。
    有来有往,才叫生活,她又不是白眼狼,对吧?
    稷澂将小娘子变来变去的神色,尽收眼底。
    方才,她面上打趣,实则吓得小脸都发白了,乌亮水润的眸子里带着一股子怯意,长长的睫毛抖了又抖,活生生像一只惹人怜爱的小奶狗
    就这样素日里没心没肺的小娘子,也学会担心自己了。
    他这做夫君的既满足,又心酸。
    小娘子是在乎他的,这就够了……
    翌日。
    朝霞的晨曦里,村落上空凝结着层层云翳,一家家炊烟袅袅,轻烟若雾,随风飘拂。
    稷澂背着祭品,携夏藕去他住了足足三载的后山草庐,祭拜稷寒山。
    当年,自他送走父亲以后,心情仍难以平复,一直在悲伤之中,无法自拔。
    守孝这三年,他总是喜欢静静搜寻每个熟悉的角落,寻找父亲伟岸的身影,似乎他从未离开自己。
    但梦总会醒,你若不醒,旁人也会让你醒,他便是被现实生生打醒的。
    草庐旁侧有两颗老桃树,中间就是稷寒山的坟墓。
    土墙木门茅草屋,门口的篱笆上爬满茂盛的牵牛花藤,随风摆动,满树的桃花落尽,只剩满枝的绿叶。
    低矮的土包里埋着曾经在沙场上所向披靡的稷四郎,他曾鲜衣怒马,身披荣光。
    记得儿时他将涩果摘得精光,辛苦一日却半个也不能入口,父亲便用糖腌起来,制成蜜饯、果脯,他能吃上整整一个冬日。
    如今,青烟桃树今犹在,不见当年树下人。
    先皇曾赞:稷家四郎,谋勇双全,经文纬武,晓兵法,知地利,精器械,可谓帅才也!
    可被宗族除名者,不允从事四民之业,即士农工商,不能从军。
    甚至,没有宗族开出的户籍证明,都无法进入繁华的大城镇,这一辈子便算毁了。
    他的父亲便是如此,直到同夏三姑结亲,又走了田里长的路子,成为举人村的村民,才重新落了户籍。
    他也因此能读书走举业,有个清白的出身,也正因为如此,父亲对夏三姑很是感恩……
    目之所及,皆是回忆,有冷有暖,但最终还是暖了四肢百骸的寒意。
    幼时回忆点点滴滴,一幕幕的过往席卷而来。
    可任他前世权倾朝野,却也无法再见父亲一面。
    他好想父亲,好想好想……
    夏藕却与提督大人不同,她是打死都不想回到以前。
    原主自有记忆以来,就是活在无休止的欺辱中。
    她还没满五岁就放牛、砍柴、插秧、挑水,洗衣,日日都有干不完的活。
    每每刚插秧回到家,就要放牛,连下雨天也要去。
    身体上的疲惫还不算完,那些长辈给她挑错,堂姐们又挑事。
    累,太累,非常累……
    程溁说
    古代的宗族,有时比朝廷的王法都厉害,是利,也是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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