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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5章墨农合力,研制新肥(第1/2页)
未央宫旁,一座新辟的官署悄然挂牌,名曰“司农精研所”。
这里没有朝堂的喧嚣,只有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与各种奇异气味的混杂。
大汉天子刘盈深知,土地收归国有仅是第一步,如何让这些土地焕发远超以往的生机,才是实现他宏图的关键。
他将希望寄托在了被世人视为“奇技淫巧”的墨家与专攻农事的农家身上。
诏令一下,散落民间、或隐于官府的墨家工匠与农家学子被迅速征召而来。
起初,这些分属不同学派、理念迥异的人们还彼此戒备,墨家重逻辑实践,农家讲求天时地利,颇有些格格不入。
直到刘盈亲自驾临这简陋的研所,面对这些面带困惑的学者工匠,他并未高谈阔论,而是直接抛出了一个颠覆他们认知的概念——“肥料”,并粗略地将其分为“有机”与“无机”。
“万物生长,皆需滋养。人食五谷,地亦需‘进食’。”
刘盈随手拿起一块硌脚的土块,侃侃而谈,“尔等可知,除却粪肥、绿肥等有机之物外,天地间亦有无机之材,可助地力?”
他根据穿越前的知识,给出了几个模糊的方向:“譬如,某些石料煅烧后所得之粉(石灰),可中和土壤酸腐;某种晶莹矿物(石膏),能改善板结;乃至硫磺、食盐、卤水等物,若用法得当,用量精准,或亦可为土地增其不曾有之养分,强其根基。”
这番话,如同在墨家与农家弟子面前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
他们从未想过,那些看似与农耕毫无关联的矿物、盐卤,竟能与土地肥力联系起来!
墨家子弟立刻被其中的“格物”之理与改造自然的可能性所吸引,他们开始设计煅烧炉,研究如何更高效地制备生石灰,探讨石膏的研磨细度与效果的关系。
农家子弟则凭借对作物习性和土壤性质的了解,谨慎地设计对比试验,在小块田地上尝试不同无机物的配比与施用方法。
精研所内,日夜灯火不熄。争论声、研磨声、炉火噼啪声不绝于耳。失败的灰烬与偶然成功的喜悦交织。
经过无数次失败的尝试和数据的积累,他们终于初步总结出了石灰(中和酸性)、石膏(改良碱地、提供钙硫)、硫磺(杀菌、补充硫元素)、食盐(微量用于某些特定作物,并谨慎控制用量防止盐碱化)、卤水(提取钾等元素),等几种确有实效的无机肥料及其大致施用范围与方法。
虽然原理懵懂,效果也远未臻化境,但这无疑是一次划时代的突破。
就在精研所取得初步成果的同时,另一项浩大的工程也在刘盈的推动下紧锣密鼓地进行——全国土地清丈与等级评定。
他深知,天下土地,绝非均质。
若统一税赋,则肥瘠不均,苦乐悬殊,非但显失公平,更无法精准调控农业经济。
刘盈下令,由丞相府牵头,大司农及各地郡县官吏配合,组织大量精通农事、算术的干员,奔赴帝国各州郡,进行前所未有的、细致的土地普查。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835章墨农合力,研制新肥(第2/2页)
这些官员们跋山涉水,深入田间地头,他们不再是高高在上的老爷,而是需要亲自观察土壤颜色、质地,用简陋的土法测试酸碱,询问当地老农常年收成,记录水源、气候条件的“技术员”。
经过长达近一年的艰苦工作,一份份详尽的土地等级报告被汇总到长安。
刘盈与陈平、贾谊等人根据这些报告,结合《禹贡》中的古九州概念,对全国土地进行了系统的等级划分。
例如,徐州东原(今山东南部、江苏北部一带),其土地被描述为“土赤埴坟”,即肥沃的红色黏土,蓄水保肥能力俱佳,被定为第二等,相应的田赋额度也设定较高。
而冀州(今河北大部、山西部分)的许多地方,则被记载“厥土惟白壤”,多是白色、疏松的盐碱地,土地贫瘠,被划为第五等,赋税自然大幅降低。
其余各州,如荆扬的涂泥之地,雍州的黄壤,青州的海滨盐卤之田,皆根据其实际肥力、产出潜力,被细致地划分为三六九等。
这份囊括了帝国核心农业区的《土地等级册》,不仅成为了未来征收田赋的根本依据,更是一份珍贵的农业地理资料。
刘盈借此向天下人宣告:朝廷治理,力求精准公允,绝非一刀切式的蛮横。
——
当土地清丈和等级划分的消息,连同那“增加一成食邑俸禄”的承诺逐步落实到位时,那些原本惴惴不安、甚至暗中咒骂的功侯列侯们,态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他们发现,朝廷派来的官吏清丈确实还算公允,核算出的原有封地产出也基本符合实际,而皇帝承诺的、按照这个产出基数上浮一成的俸禄,更是真金白银地、按时发放到了他们手中。
“嘿,算起来,这比往年风调雨顺时的收成也差不了多少,还不用操心天灾人祸、佃户刁滑,省心!”
一位侯爷掂量着手中沉甸甸的钱串,满意地对同僚说道。
“是啊,陛下还算厚道。咱们爵位还在,钱粮不少,甚至更多一点,也该知足了。”
另一人附和道,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至于那些土地……反正也不是咱们亲手种,收成好坏,与吾等何干?只要俸禄不少就行!”
他们沉浸在“铁杆庄稼”失而复得的喜悦中,目光短浅地只盯着眼前那点钱粮,对于朝廷收回土地后要做什么,那劳什子的“肥料”和“土地分级”有什么深意,根本懒得去深思。
甚至有些人私下里嘲笑皇帝多此一举,有那折腾的功夫,不如多赏赐些金银。
前丞相郦商在府中与女婿“穆沙”(阿提拉)饮茶时,也谈及此事。
郦商抚须叹道:“陛下少年心性,锐意革新本是好事,只是这收回土地,又搞什么肥料、分级,未免太过折腾。好在俸禄未曾短少,我等老臣,也就由他去吧。”
言语间,颇有一种看晚辈胡闹的宽容与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