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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人相互对视一眼，心中觉察到，事情或许并不是，像地上那个女人说的那样。
牧枝枝怕自己忍不住笑场，就掐了下李野。
“嘶——”
毫无防备的李野，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牧枝枝反应过来，忙松手，“嘿嘿嘿，抱歉抱歉。”
边说，边给他揉胳膊。
李野：“……”
那边的付凤火焰渐消，可十几位的“夕阳红”团队，可没那么容易放过她。
李野住在这里，已经那么多年了，他们这老一辈的，都是看着周围孩子长大的，地方就那么点，谁家有个鸡毛蒜皮的，没几分钟就传遍了整个小区。
更不要提，程佳佳奶奶还是他们中的老大姐，老大姐看中的孩子，哪有错的。
程佳佳和李野都不知道，程奶奶平时就爱和她的这些朋友，一起讨论孩子的成长问题，所以大家虽然没见过李野，可是，早已经在心中给他定了个印象。
“好小子，探头挺胸！别一副自己做错事的样。摊上这样不负责的妈怕啥，有爷爷奶奶们给你撑腰！”
“就是啊，这幸亏不是我闺女，这要是我闺女我非打死她不可。”
程奶奶看了眼还有人录像，就整了整自己衣服，走到付凤面前。
“你这么多年来，对孩子不管不顾的，怎么，现在孩子长大了，想着要钱来了？”
付凤根本接不上话，自从他们一伙人来了之后，整个局面就直接倒转了。
“你不是想评理吗，那正好，今天我就倚老卖老，跟你评评这个理。”
程奶奶冷哼一声，满脸的严肃。
“你，付凤，当年和当家的那个，说要出去做生意。结果，两个人在外都组建了新家庭，把俩孩子丢在老家不管不问。这还不算最过分的，更过分的是，你们两口子做生意赔了，自己跑了，人债主追到老家了，你们呢！身为父母，连屁都不放一个，丝毫不管俩孩子的死活！你不是要评理吗，好啊，大家来给评评理，有这样为人父母的吗！怎么还有脸来这里找茬，真是晦气！”
“哎哟，我的天呐。”
“怎么还有这种人啊。”
因为程奶奶的话，大家彻底对“李野抛弃母亲的事情”转变了看法。
“我告诉你，是老太婆我亲自把小野接来的，他跟着我一块生活那么多年，我拿他当亲孙子的养着的，你今天想来闹事是吧。”程奶奶看了眼自己的小伙伴们，指着他们，“看见没，我们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你！”
程奶奶的小伙伴们，都适时地露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付凤被吓得够呛，从地上爬了起来。
不亏罢休地垂死挣扎道：“李野，他就算不认，我照样也是他.妈。”
“还你是她妈？行，那我问你，小野爱吃什么，吃什么过敏，你这个当妈的知道吗！怎么有脸说出这句话的，真不嫌自己脸上臊得慌！”
见付凤还要说什么，徐奶奶插嘴道。
“我告诉你啊，我儿子是律师，老李头家的女婿是警察。你想吃官司是吧，我这就打电话叫他们来，让你在这儿撒泼耍混。”
说着，她就掏出手机，作势要拨打电话叫人。
一听还有警察，付凤心里顿时凉透，踉踉跄跄地直接跑了。
“再敢来骚扰我孙子，我打死你！”
瞅着跟江湖大佬似的程奶奶他们，牧枝枝乐出声来。
“奶奶，行啦，人都走啦～”牧枝枝抱住程奶奶胳膊，看向程奶奶的小伙伴们。“谢谢各位爷爷奶奶啦！下回来我们家，我下厨，给你们做桌满汉全席。”
“哈哈哈哈哈，好孙女。行，那我们就等着吃了。”
“老大姐，快进去吧，坐了一晚上车了，赶紧休息休息。”
“都慢着点啊，回头我们佳佳做好饭，我让小野去叫你们。”
“好嘞好嘞，快进去吧！”
程奶奶回过头，看着还杵在门口，一动不动的李野，眼中满是心疼。
哎哟，想起李野刚跟着她来家的那会，瘦得就剩个皮包骨了。
当初的小李野死活不愿意来，说放心不下他妹妹。
她只好找徐家的儿子从中帮忙，让付凤不得不支付李云每个月的生活费，还找关系，将李云转到了市里的学校……
要不是一切都办妥当了，李野恐怕无论如何都不会跟她来这里。
思及此，程奶奶拍了拍李野的背。
“走，归家吃饭。你天天在家也不出门，奶奶都快俩月没见着你人了。”
李野吸吸鼻子，闷头答应。“嗯。”
-
牧枝枝将汤放在桌子上，朝着客厅喊：“奶奶、李野，快洗手吃饭啦～”
“哎哟，真香啊。佳佳，怎么半个多月没见，厨艺进步那么快。”
牧枝枝盛饭的手，微顿。
落座后才道：“奶奶，我这不是失业在家吗，正好练练厨艺，不能总让你做饭不是，我得在各位爷爷奶奶面前，给您长脸呢。”
“这回好，这回好。你徐奶奶天天夸她儿媳妇做饭好吃，正好，下回露一手让她瞧瞧，什么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哈哈哈！”
牧枝枝将菠萝排骨夹进奶奶的碗里，又习惯性地给李野夹了一块。
“行，那今天多吃点，您呐，每道菜都好好点评一下。”
程奶奶瞅瞅牧枝枝，又看了眼闷声吃饭的李野，脸上尽是笑意与欣慰。
哎，孩子们都大了，是到了该成家立业的时候了。
……
一顿饭下来，除了控制食量的李野没吃多，其余两都吃得弯不弯不下腰。
“程奶奶，下次少吃多餐，吃太多不易消化。”
“哎，奶奶记住了。”
“对啦，小野啊，你那个，那个什么……”
牧枝枝将水果放下，小声提示道：“奶奶，是直播。”
“哦哦，直播，现在做得怎么样啦，我听李老头说了，还能给投飞机啥的，是不是老挣钱了。”
李野拿过一个橘子，将它们剥开，递给程奶奶。“还好。”
“还好就行，你天天在家啊，记得多出来活动活动。奶奶这回出门啊，给你买了一些钙片啥的带了回来，你天天记得吃。”
牧枝枝在旁听得直挑眉。
要不是血缘关系和年纪差在这摆着呢，她真要怀疑程佳佳和李野当初是在医院被调了个。
程奶奶是真的很疼爱李野啊。
牧枝枝扭头看向李野。
果然，和程奶奶说话的时候，李野的五官看起来变得柔和了许多，眼睛里满是温和的笑，根本不似刚才孤僻的样子。
眼睛有些酸涩的牧枝枝低下头，看着手里酸酸的橘子，突然觉得它很美味了。
……
“佳佳啊。”
“嗯？奶奶怎么了。”
“你跟奶奶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小野啊。”
“奶奶我……”
我是不是该在老人家面前矜持一下啊。
“没，没有啊奶奶。”
程奶奶斜睨她一眼，“又开始欺负老人了不是，我又不是个老顽固。我知道，现在啊，大家都停提倡什么自由恋爱，你喜欢小野，奶奶支持你，小野也算是奶奶看着长大的，奶奶放心。”
牧枝枝娇羞地笑了下。
李野收拾好餐具后，就从厨房走了出来。
“程奶奶，我先回去了。”
“哎哎，小野，这么快就要走了啊。”
“嗯，我晚上要直播，回去补补觉。”
“行，”程奶奶拍了拍牧枝枝的手，“佳佳，去，送送小野。”
牧枝枝：“……”
奶奶，你是不是忘了李野就住咱家隔壁了，那可是近到，出门左拐就到人家客厅了啊。
“不用了，程奶奶你早点休息。”
“别！我去你家。”牧枝枝拿起手机、充电器，“奶奶，我现在在他的直播间打工呢，我得去负责直播间的纪律，在家可能会吵到你，我等直播完再回来。”
程奶奶笑呵呵地看着他俩。“行，晚点回来，别吵到我这个老人家休息。”
“哎呀～奶奶，什么老人家啊，你还是个无敌的美.少.女呢！”牧枝枝推着李野，往门外走。“我们走啦，奶奶～”
“好。”
……
牧枝枝盘腿坐在沙发上，忍受着头顶审视的目光。
她忍无可忍地丢下手机。
“干嘛呀，一直盯着我看。”
“程佳佳，你打游戏的时候，是挺吵的没错，但是我和你家隔音是一样的，你在家不影响奶奶睡觉，你来这儿干嘛。”
牧枝枝：“……”
“我影响你打游戏？”
“那倒没有。”
“那我在这，是不是就不用语音沟通了。”
“……是。”
“那面对面的交流，不是比微信电话交流更快吗？”
李野：“……”
牧枝枝的歪理，成功堵得李野没话讲。
……
牧枝枝从来没直播过，所以特别好奇，缠着李野跟她讲讲怎么操作的。
没办法，李野简单地给她介绍了软件的使用。
看她依旧兴趣高涨的，就决定今晚的直播让她去开。
反正打游戏又不露脸，直播间的观众们也不知道是谁开启的直播间。
然后……
他成功翻车了。
牧枝枝和李野都沉浸在打游戏呢，没能及时看见直播间的动态。
只见，直播间都快炸了。
【野哥的迷妹：万万没想到，小丑竟是我自己。】
【天啊，天啊，谁来敲醒我，我是不是进错直播间了。】
直播间的小可爱们，一边听着牧枝枝软软的声音，边抬眼看了眼直播间的名字。
【野哥带你飞】
众人：......
【没有，你没有进错。】
【我实名举报，野哥把狗骗进来杀。】
【救命，我没想到孤傲的高山雪莲，竟然还是用那么温柔的声线和小辅助讲话！！】
【这个游戏的尽头，就是磕“野王和他的小娇娇辅助”的爱情故事。】
【小娇娇辅助，笑死我了，老牛之前还一直和野哥称兄道弟的，没想到，只有我们认了真。】
……
等牧枝枝又死了一次，复活甲生效时，才下意识地看了眼屏幕。
这一看不要紧，她又被大龙锤死了。
李野听到游戏的播报，无奈地说了句：“程佳佳，你在发什么呆。”
【啊啊啊啊！要命！我一直告诉自己，野哥最不济是个抠脚大汉，谁能告诉我，为嘛声音那么好听啊！！！】
【野哥的迷妹：别说了，想死的心都有了。】
【野哥的迷妹：我看野哥那么久，没想到被一只牛给拱了，我气呀！！】
【哈哈哈哈哈！】
牧枝枝：“……”
我是谁。
我在哪。
我在干什么。
救命！
牧枝枝怯怯的点了大招，跳到了李野的英雄身上。
直播间又是一阵“啊啊啊啊”的吵闹。
【对不起，我现在无法直视瑶这个英雄了。】
【野王的迷妹：谢谢，我以后见瑶就杀。】
【瑶妹说：姐姐如此针对我，是为哪般～哈哈哈哈。】
【野王的迷妹：是什么蒙蔽了我善良的小心灵。】
【野王的迷妹投喂为你打callx100】
【野王的迷妹投喂星愿水晶球x66】
【野王的迷妹投喂情书x520】
……
李野听见直播间打赏提示，抬头看向直播间。
顺便扫了眼对话框上面，粉丝们刚刚发布的内容……
嗯？
李野打开直播后台，只见麦克风的小标正在微微闪动。
他扭头看向牧枝枝，牧枝枝立刻双手合十，无声道：“对叭起，我错了。”
李野：“……”说自己四十连胜的时候，也没见你那么怂。
他将直播间的小麦克风关掉，又在键盘上快速敲字。
【野y：抱歉，忘记关麦。】
【野王的迷妹：哥哥，成佳立野是你的cp吗，你们是奔现了吗？？】
【野y：不是。】
牧枝枝看着他毫不犹豫打下的文字，胸口有些酸胀。
不是就不是，你那么果决干什么。
牧枝枝低头，戳着屏幕上的小鹿，一声不吭。
在牧枝枝第五次从他身边路过，跳到别人身上的时候。
李野终于忍不住了，“程佳佳，你是不是上错人了。”
“没有呀，你血挺厚的，小短腿那么脆皮，我去保护他。”
游戏里正在打野的英雄，听见她的话，连招突然断掉。
李野抬头看了眼牧枝枝，嘴唇微微张开，又再次抿紧垂下头。
就这样，一直到直播间关闭，他俩之间都没有再沟通一句。
看着牧枝枝收拾好东西，就要走的样子。
李野小心翼翼地喊住了她。
“程佳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