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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将双手背在身后，佝偻的身形有所抬高，静静的环视四周。
“你们这些人啊，自作聪明！”
一边摇头一边说，“老夫知道，有人手里攥着凡字牌也敢跨进大门，有人仿造了灵字牌，还有人盗取了别人的灵字牌。”
“胆子都不小，可惜尽是些投机取巧之辈。”
双手一拍，简短有力，“带上来！”
从右侧小门哗啦冲进来十几个人，每个人身旁都站着披甲执锐的府卫。
老者再次开口：“这就是第二关测试。”
“左右两扇门，左为进，右为出，这是我给你们最后一次的机会。”
说这句话时，同时包含了进来的十几个人。
他没有明说，但敏锐的明宸察觉到了什么。
这投机取巧估计也包含他们。
将自己手中的凡字牌扔了，故意说是有人盗取了，也没人知道真假。
就是为了搏一搏。
果然，人群中开始骚动起来，手握凡字牌的人懊恼的走进了右边小门。
包括从那个门里走进来的人，也有几个悄然离去。
剩下的人都是意志坚定的心存侥幸者。
也有一些人走进了左边的小门。
一名化境武者站在门口犹豫了半天，最后在其他人的催促下，一咬牙踏了进去。
才刚踏进半只脚。
手中的灵字牌轰的一声炸开。
那名化境武者惨叫都来不及就被炸成了血雾。
这一幕惊呆了众人，有好些想要走进左边小门的人，都停下了脚步。
“不要慌，只要灵字牌是你的，它就不会炸。”老人手拂着胡须哈哈大笑起来。
听到这话，抢夺别人灵字牌的人默默将牌子揣在怀里，走向了右边小门。
没人会承认抢了别人的牌子，他们只需让人认为他们是来碰运气的凡字牌就行。
府卫旁的几人着急了。
“别走，把牌子交出来！”
可惜没人听他们的。
也没有府卫制止。
他们更不敢在这里大打出手。
只能求助的看向管事的老人，希望他能帮忙。
“你们如何能够确定，哪个牌子是你的？靠运气吗？会死的哦！”
老人笑呵呵的说着，眼神瞟着左边小门门口滴落的血迹。
这话当场把他们吓住了，是啊，他们也不知道是谁偷的，是谁抢的。
绝望涌上他们的心头。
此时，老人再次说道：“再去旁边领一枚无字牌，只要能再变成灵字牌不就行了吗？”
几人顿时千恩万谢起来。
该走的都走完了，场中也只剩下等待无字牌变化的人和明宸三人。
哦，还有准备看笑话的李家几人。
“是不是心虚了，不敢走啊！”
一道刺耳的声音传来，袁川如同斗胜的公鸡高高的昂起头颅。
可惜，没人理他。
“你相信我吗？”陈荆当众摊开手的牌子，上面的‘灵’字安安静静的躺在上面。
这话是对着明宸说的，他的眼神认真又执着。
明宸在那双眼睛中没有看到一点闪躲，连半分犹豫都没有，他郑重点头。
“我信！”
“好！”
陈荆一声长笑，大步迈向左边小门。
“他疯了吗？”阿彪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语。
难道是我猜错了？袁川都开始怀疑起了自己。
李东林两兄弟也是眉头微皱，不着痕迹的看了袁川一眼，随后又摇头，以对方的胆子根本不可能欺骗他。
就在陈荆抬起脚时，身形骤然僵住。
半晌过去，一动不动。
“哈哈，我就说他不敢吧，原来是做样子的。”
这可把袁川高兴坏了，心情是格外的畅快。
“怎么了？”明宸移步到陈荆身旁。
“我也不知道。”
陈荆叹了口气后，摇头不语。
原来他手心里的灵字牌变成了凡字牌。
可自己明明看到了，就是灵字牌。
为何会变成这样？
一时之间没有丝毫头绪。
但这个场面却被袁川发现了。
“肯定是障眼法，企图蒙混过关，结果在仙长手段面前失效了吧！”
看着像苍蝇一样烦人的袁川，明宸眼中闪过一丝恼怒。
“我看你是记吃不记打，说吧，今天想吐几升血？保证满足你！”
冰冷的语气如锋利的刀刮在袁川的面皮上，让他汗毛直立。
想到了那屈辱的一天，春风得意的笑脸变得惊恐起来。
脖子一缩，就要认怂，可注意到李东林的表情，他又支棱起来了。
对啊，我可是有大靠山的。
当即示意阿彪靠近点，借点安全感来用，咽了下口水，正义凛然道：“本人...最是嫉恶如仇，见不得弄虚作假之辈。”
“而且我是好意，若非我劝告，他早就化作血雾了，你别不识好歹！”
说完后，自己都惊呆了，没想到自己口才挺好的。
若是发挥全力，不比明宸差多少！
“怎么跟你爹说话呢？没大没小的！”明宸摇头惋惜的样子就像是没把袁川教好一样悲痛。
“你...你...你粗俗！”
刚建立的自信，被轰然摧毁。
明宸也完全不按套路出牌，一句话就把他怼成了结巴。
你讲道理我就骂你，你被骂得晕头转向了，我再跟你讲道理。
“竖子无德，其言不堪！”袁川憋得小脸通红，不由得怒吼。
有点东西啊。
明宸哈哈一笑，假装疑惑的问：“你觉得我哪里说错了？”
“你！”
袁川震惊了，指着明宸不停颤抖，“你......”
这让他如何说得出口？
“哼！”无奈，他只能挥袖冷哼。
一旁李东林轻叹，只能自己出马了。
走到袁川身旁，望着明宸露出可惜的表情：“没想到明兄的喜好如此奇特，居然喜做他人爹。”
“哎，别乱说，我可生不出这么蠢的儿子。”
明宸大肆摆着双手，一脸嫌弃，接着，又有些犹豫，“我最多算他干爹。”
随后，朝着陈荆一努嘴。
“他亲爹在这儿呢！”
气得袁川牙齿都要咬碎了。
说到亲爹时，阿彪吓了一跳，但听到说的是陈荆，才松了口气。
还好......
李东林闻言皱着眉，刚准备开口，就被明宸打断：“救人一命恩重如山，恩同再造，是他的再生父母。”
“说陈荆是他亲爹一点不过分，不然他早就成了魔藤的粪便了，哪里还有机会在这里大喘气！”
这次，就连李东林都没有话说。
没办法，毕竟他说的是事实。
袁川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都快要站不稳了，指着明宸的手指也早已放下，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跟我斗？明宸阴险一笑，决定乘胜追击：“你现在即将加入五帝城，成为高高在上的炼气士。”
在这里故意停顿一下，袁川的眼神多了一道名为希望的光芒。
但紧接着，明宸继续说道，“你能够活着，能有此成就，全都靠了你两个爹，不对，是两个半，我算半个。”
“今后不论你多厉害，有一件事是不变的，那就是你的命是你爹们给的。”
“除非你将命还回去，否则他永远是你的爹！”
“不！！！”
“不要再说了！”
“啊——！！！”袁川如同发狂的野兽，一下挣脱阿彪的怀抱，冲着明宸大吼，一把推开陈荆，冲进小门。
“少爷！”阿彪大喊一声，也追了进去。
明宸双手一摊，表情分外无辜。
“我就说他没大没小吧，冲着他干爹龇牙咧嘴的。”
无语的李东林拽着一脸后怕的李东亮也离开了，留下一句话：“我在里面等你。”
终于把麻烦都赶走了，明宸不由得松了口气，拍了拍陈荆的肩膀。
“没事吧。”
陈荆僵硬的转过身，只是眼神空洞的摇头，并没有说话。
这时，管事的老者走了过来，一脸的古怪，但是看向陈荆时，淡淡说：“这是令牌的隐藏能力，若是将灵字牌放到一个没有天赋之人的手中，时间一到就会变回凡字牌。”
“世间之事，无法强求。”
“你们都觉得这令牌是我偷的？”陈荆转过头，呆呆道。
“偷了就偷了吧，还死不承认，果然，有些人不受上天眷顾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说话的人就是被偷走灵字牌的人，此时他已经将无字牌变回了灵字牌，听到了陈荆的话，顿时火了，但也只敢言语上唾弃。
这时，陆陆续续的人都将无字牌变成了灵字牌，凑过来看起了热闹，窃窃私语。
“真是可怜，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总之就是活该！”
“没有天赋可不就是废物吗？”
“还装可怜，真是恶心！”
在场都不是庸手，自然听得清清楚楚。
明宸刚想再展神威之际，陈荆木然问道：“我还有机会吗？”
老人沉默不语。
“您是炼气士吧？”
老人点点头，承认了。
砰！
一声轻响，陈荆众目睽睽之下跪在了老人面前，大声祈求：“我要怎样才能成为一名炼气士！”
“唉——何必呢？何苦呢？”老人的身影缓缓消散，不知去了哪里。
其他人眼见老人一走，深怕走慢了被取消资格，一溜烟也走光了。
一同走光的还有那些府卫，如今场上只剩下了跪在地上的陈荆，一言不发的楚云莺和不知所措的明宸。
“陈荆你要活着，你一定要活着，要有信仰的活着。”
“生命是一口气，信仰是一个念头。”
“等我出来，我可以帮你，一定要等我出来！”
焦急的明宸重重的拍在陈荆的肩头，而后大踏步的走进小门。
他不是怕失去资格，而是怕这一别就是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