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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有功,本座自然会与龙尊禀报。到时候自会有你们的好处。”晨鸡不慌不急,并未唐突上前。
她就站在百丈之外,静静地望向四人。
“神云公主断不可离开,你们乃是太神宫的弟子自可离去。”女子轻言,不是在乎几人的意见。她伸出手,一条泛着赤红光芒的绳子就朝着李云裳袭来。
那绳子来得及快,百丈之距不过眨眼间。
姜闻未动,只是站在李云裳身前看着那袭来的绳索。
就在这绳子触及李云裳的那一刻,山河鼎呼啸而过。与这绳索碰撞,将其撞回晨鸡手中。
山河鼎落于两方之间,上刻着的山河散发出黄光,从鼎中腾出的玄黄之气甚至让拜神会教徒纷纷退后。
“当真是好宝贝。”晨鸡接回绳索,将其捆在腰间。她甚有兴趣的看着山河鼎,不禁发出赞叹声。“只是这山河鼎再厉害,终归不是戒律殿的掌宫真人所使。”
晨鸡说完,从手腕上取下一枚玉镯。
朝着山河鼎抛去,那玉镯忽而化为十丈巨镯。
咚??!!
两件法器交锋,顿生百里巨浪。炽热的气息朝着四面八方滚去,将无数人从天上打落。
山河鼎散发出无穷玄黄之气,将这片丛林染上黄色气雾。
“久闻太神宫镇宫法器山河鼎大名,今日一见果真不虚传。本座念在太神宫的情面上,再给予尔等机会。将神云公主留下,汝等自行离去。”晨鸡立于当空而言,话中不带丝毫感情。纵使身后教徒千众,却总叫人感觉到遗世孤
立之感。
姜闻眯着眼打量晨鸡,不知为何他总觉拜神会这尊者有种熟悉的感觉。仿佛他曾与对方认识过,甚至相处过一段时间。
“究竟是谁呢?”姜闻心中暗想着。
未等他说话,一旁的吕世明冷言婉拒:“吕某向来没有抛下朋友脱身的习惯。”
“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晨鸡身边的老者怒斥道。“尊者给了你们机会,还不知道珍惜。若是......”
“好了。”晨鸡打断老者的话,面具后面的双目平静地望着吕世明。她余光从姜闻身上流转而过,停留片刻后就离去。只是这点异样叫姜闻捕捉到,他如今六觉知微见著,细微之处皆可察。
晨鸡这般样子,肯定是与他有过往来。
“看来是个熟人。”姜闻盘算着到底是哪位熟人,自己所识女子之中似乎没人符合拜神会尊者这一条件。
“既是汝等拒绝本座好意,那便莫怪本座不留情面。”晨鸡淡淡道来,她伸出手臂,那玉镯飞回手腕之上。翻手摊掌,一副画卷现于手中。
“去。”
晨鸡朝着姜闻一众抛出画卷,这画卷迎风而大。
顷刻间,铺天盖地。
就见那天蚕丝织就的画卷泛起月华清辉,亿万星辰自素绢深处浮凸而出,非是绘就,倒似截取了一方真实星穹封印其中。
七星陨铁碎屑熔炼成珠,天枢位嵌着半片碎裂的日冕;六宿则用鲛人泪凝成,星辉流转间竟有潮汐声自画中涌出。
山川脉络以金乌尾翎蘸碧血勾画,每道峰峦转折处都浮着圣人篆文,金字随光影明灭如呼吸。江河走势暗合洛书轨迹,浪尖跃起的不是水花,而是凝成实质的“天下大公”四字真言,墨韵在虚空荡开涟漪。
姜闻见这法器,心中顿生警觉。这般法器非同寻常,实属不像是拜神会所能持有。似乎与那圣地仙门有关,来历不凡。
这晨鸡到底什么来头?他心中不解。
画卷完全舒展?那,二十四节气化作光轮悬于顶端。
立春位抽发翡翠嫩芽,芒种处沉甸甸垂着粟米状的金刚菩提,霜降层叠的冰棱里封存着大寂灭剑意。
最中央的黑白双鱼竟是活物,白鱼衔着半枚未熟的蟠桃,黑鱼则吞吐着冥府忘川水,二者追逐间搅动漫天星斗移位。
威压自画轴喷薄而出时,方圆百里灵气凝成肉眼可见的漩涡。
风呼云吸,卷起千层叠浪。
那般浩大之威,誓将再造乾坤。
“什么?!”吕世明惊愕不已,望着那盖天画地的法器心中大震。饶是他见多识广,也未曾见过如此霸道之法宝。
思绪如电,闪烁而过。吕世明双手十合,以全身法力维系山河鼎。
山河鼎再涨数十丈,化为一座小山岳。
鼎中玄黄之气喷薄而出,犹如万丈瀑布朝着天空飞流直下。携浩荡千钧之流,与那画卷交汇。
星辰与玄黄之气,两色皆显于天地之间。
无论是拜神会的教徒,亦或是阿梦和李云裳,见到这一幕皆有些恍惚。
他们似乎窥见了曾经的仙门交锋之景,那毁天灭地之战如今掀开一角,足以叫人心惊肉跳。
“很难想,曾经的太苍是何等强大。”李云裳站起身,在美闻的搀扶下望向天上。虽然小脸上带着几分忧虑,可见到身边的美闻时,那份忧虑也化为了坦然。
“虽然说的话有些多余,但还是谢谢你,姜闻。”李云裳凑到姜闻耳边轻声说道。
“看来你回来后发生了不少事情,成熟了不少。”姜闻调侃道。
“是啊,只有经历过一些事,才明白有时候自己坚持的公道未必是正确的。”李云裳俏丽的脸上露出几分苦涩。自是经历人间种种曲折,到最后明白一切皆是惘然。或许当初誓死保护的事物,如今看来成了笑谈。
姜闻看出了她的情绪,犹豫一会儿后就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我见到了平南王,也与他谈论许久。”
“平南王......我那叔伯或许会恨我吧。”李云裳叹道。“若不是我盗取了他的二十四州玺,他也不会被父皇抓住把柄。”
“平南王并没有怪罪任何,他也没有恨你。”姜闻温声说道。“他只是在担忧妻儿。”
“若是我能出去,便是丢了这命也要将我叔伯的妻儿护下。”李云裳咬咬牙道。
两人私语之间,那边搏杀却已渐渐有了结果。
吕世明与那尊者晨鸡相差甚远,逐渐便觉法力不支。
山河鼎虽威力不凡,可那来历不明的画卷也不是寻常法器。甚至除了三圣四宗以外,鲜有宗门能持有这等宝物。
“姜大哥,还是莫要与公主打情骂俏了。”吕世明朝姜闻无奈的唤道。“还是等逃离了这里再说吧,那时候有的是时间让你们说话。”
“吕世明!”李云裳听到这话,原本苍白的脸色瞬间通红。她咬着贝齿朝吕世明龇牙道,丝毫没有伤者该有的样子。
美闻也不多言,点头大步走上去。
阿梦接过他的手扶着李云裳,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她凑到李云裳耳边说着悄悄话,叫李云裳含羞怒瞪她。
“你先去歇息。”姜闻挥袖,一道白光镜中而发。
那白光将画卷抵住,使其不得再进半寸。
随后一木鞭现于姜闻手中,他仰头看向晨鸡。
“破。”
声如洪钟贯彻四方,木鞭挥斥而下。
那画卷应声发出脆响,其中斗天星辰碎裂,山河倾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