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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上。
宁婉晴特意做了鸡蛋饼，蒸了鸡蛋羹，给陆浩带到了医院病房，然后才去上班，本来苏虹也要来，但是陆浩并不是什么大病，实在没必要两个人天天都往医院跑。
陆浩今天明显感觉脚踝好了一些，没有昨天那么疼了，他还让医院给他准备了一个拐杖，方便他上厕所，现在站立还是没问题的，就是走路用力的时候，会很不舒服，根本没办法长时间行走。
陆浩本来打算今天出院呢，想了想还是继续住着吧，在医院养着，有人找他汇报工......
陆浩盯着手机屏幕，久久没有说话。他心里清楚，赵明远这一手，已经不是简单的自保，而是要动用更高层的关系来反扑。而省政法委副主任陈国栋的出现，更说明这场斗争已经不再局限于安兴县，甚至不再局限于市一级的较量。
“陈国栋……”陆浩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脑海中迅速翻找着相关的记忆。
陈国栋，省政法委副主任，正厅级干部，仕途一路顺风，背景深厚，与省里几位重量级人物关系密切。他虽然不直接参与案件调查，但对政法系统的影响力不容小觑。赵明远能在这个时候找到他，说明他已经意识到，仅凭周国栋和他自己，已经无法应对当前的局面。
“看来，赵明远是要动用真正的靠山了。”陆浩喃喃自语，眼中寒光一闪。
他拿起电话，拨通了龚玮的号码。
“龚玮，你现在立刻回医院一趟。”陆浩语气沉稳但带着一丝急迫。
“怎么了？”龚玮在电话那头问道。
“赵明远今天下午见了一个人，省政法委副主任陈国栋。”陆浩缓缓说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龚玮低沉的声音：“你是说……赵明远已经在找省里的关系了？”
“没错。”陆浩点头，“他这是要反扑，而且是直接动用更高层的力量。我们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我马上回来。”龚玮挂断电话。
……
不到一个小时，龚玮匆匆赶到了医院。
“陆县长，情况到底有多严重？”龚玮一进门就直接问道。
“非常严重。”陆浩将手机递给他，“这是聂展鹏发来的照片，你看一下。”
龚玮接过手机，仔细看着照片，脸色逐渐变得凝重。
“赵明远和陈国栋见面，这已经不是普通意义上的串通了。”龚玮低声道，“这说明赵明远已经在动用真正的资源，试图扭转局势。”
“是的。”陆浩点头，“我怀疑，他可能会通过陈国栋，向省纪委施压，甚至直接叫停调查。”
“那我们怎么办？”龚玮皱眉，“如果我们现在没有确凿证据，市纪委那边恐怕顶不住上面的压力。”
“所以，我们必须抢在他们出手之前，找到突破口。”陆浩语气坚定，“周国栋必须开口，我们必须让他交代出更多东西。”
“可周国栋不是那种容易被撬开嘴的人。”龚玮道，“他如果咬死不认，我们根本拿他没办法。”
“那就给他一个不得不认的理由。”陆浩目光深沉，“我刚刚联系了省纪委的那位同志，他那边有办法让周国栋开口。但前提是，我们要给他足够的压力。”
“你是说……制造证据？”龚玮试探性地问。
“不是制造，而是放大。”陆浩纠正道，“我们手上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我们掌握了一些赵明远曾经经手过的项目，这些项目资金流向异常，我们可以从中找出漏洞，然后放大处理。”
“你是想……让周国栋以为，我们已经掌握了赵明远的确凿证据？”龚玮终于明白陆浩的意图。
“没错。”陆浩点头，“只要周国栋相信这一点，他就有可能为了自保而交代出更多东西。”
“这招太险了。”龚玮皱眉，“如果他不上当，或者反而被他反咬一口，我们就麻烦了。”
“所以，我们必须做得像真的一样。”陆浩语气冷静，“我们要让周国栋相信，我们已经掌握了赵明远的致命证据，甚至已经向省纪委提交了报告。这样，他才会慌，才会为了自保而开口。”
“明白了。”龚玮点头，“那我立刻回去整理那些项目的资料，找出可疑的资金流向。”
“好。”陆浩点头，“你那边要尽快完成。同时，我这边也会联系那位省纪委的同志，让他做好准备。”
“行。”龚玮转身离开。
陆浩靠在病床上，闭上眼，脑海中不断思索着接下来的每一步。
他知道，这场较量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赵明远已经动用了更高层的关系，而他也必须动用自己所能动用的一切资源。
他不能输，也不能退。
……
第二天上午，市纪委调查组正式对周国栋展开审讯。
审讯室内，周国栋坐在椅子上，神情平静，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刻。
“周国栋，你涉嫌与赵明远勾结，参与多起贪污受贿案件。”李志远坐在对面，语气严肃。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周国栋淡淡一笑，“我和赵明远只是工作上的往来，至于贪污受贿，那是无稽之谈。”
“是吗？”李志远冷笑一声，“那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们两人会在深夜秘密会面？地点还是城郊的废弃工厂。”
“那是私人聚会。”周国栋依旧神色自若，“我们只是聊了一些朋友之间的私事。”
“私事？”李志远盯着他，“你们聊的内容，能让我们听听吗？”
“抱歉，那是隐私。”周国栋耸耸肩，“你们没有权力逼我交代隐私。”
“周国栋。”李志远声音一沉，“我们已经掌握了赵明远的贪污证据，他已经被省纪委立案调查。你如果现在交代，还能争取宽大处理。”
“哦？”周国栋挑了挑眉，“赵明远被立案调查？”
“没错。”李志远点头，“而且，我们已经向省纪委提交了完整的调查报告，包括你们两人之间的资金往来记录。”
周国栋眼神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你们是在吓唬我。”他淡淡道，“赵明远是什么人，我很清楚。他不会轻易被你们抓住把柄。”
“那你就等着看吧。”李志远站起身，“我们给你时间考虑，但不会太久。”
审讯结束后，李志远走出审讯室，对陆浩道：“他嘴很硬，暂时撬不开。”
“没关系。”陆浩嘴角微微上扬，“我们已经给他制造了足够的压力。他现在需要时间消化。”
“你是说……他已经开始动摇了？”李志远问。
“至少，他已经开始怀疑赵明远是不是真的出事了。”陆浩点头，“只要他动摇了，我们就有机可乘。”
“好。”李志远点头，“那我们就再加把火。”
……
当天下午，陆浩安排人将一份“调查报告”送到了周国栋的手中。
报告中详细列出了赵明远经手的几个项目的资金流向，甚至还有部分“银行流水”作为佐证。
周国栋看完后，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你们……真的掌握了这些证据？”他低声问。
“你觉得呢？”陆浩反问。
周国栋沉默了许久，最终开口：“陆浩，你是个聪明人。赵明远背后的人，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我知道。”陆浩点头，“但我知道，你也不是赵明远的死忠。”
周国栋苦笑：“我不过是他的一个棋子罢了。”
“所以，你该考虑一下，自己的出路。”陆浩语气平静，“如果你愿意配合我们，我可以向市纪委和省纪委为你争取宽大处理。”
周国栋沉思良久，最终缓缓点头：“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些事，但我要确保，你们能保护我。”
“没问题。”陆浩点头，“只要你愿意开口，我们就能安排你进入证人保护程序。”
“好。”周国栋深吸一口气，“那我告诉你们一件事。赵明远之所以敢这么嚣张，是因为他背后有陈国栋的支持。这次他去省城，就是去找陈国栋帮忙。”
“果然。”陆浩眼神一凝，“还有呢？”
“陈国栋不仅仅是赵明远的靠山。”周国栋继续道，“他还是整个安兴县地下势力的保护伞。赵明远只是他安插在县里的一枚棋子。”
“也就是说，陈国栋才是真正的大鱼？”陆浩声音低沉。
“没错。”周国栋点头，“如果你真想扳倒赵明远，就必须先动陈国栋。”
陆浩沉默了片刻，随即点头：“谢谢你，周国栋。”
“陆浩，我劝你一句。”周国栋忽然道，“你已经走得太远了。陈国栋不是你能动得了的人。”
“我知道。”陆浩目光坚定，“但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周国栋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
陆浩走出审讯室，站在走廊上，抬头望向窗外的天空。
他知道，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