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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汉东慌了！(第1/2页)
沙瑞金和高育良的后背，瞬间就被冷汗浸湿了。
来了！
最尖锐，也是最致命的问题，来了！
他们知道，赵援朝根本不满足于只处理一个赵东来。他要的，是掀桌子！
“援朝同志，这……这是我们工作的巨大失误！是我们官僚主义、形式主义害死人！我们一定深刻反省，严肃追责！凡是牵扯到这件事的，不管是谁，一律严查到底！”沙瑞金连忙表态。
赵援朝却摇了摇头，他站了起来，走到了窗边。
窗外，是汉东省军区整齐的营房，和远处城市的万家灯火。
“我的人，在前面流血牺牲，保家卫国。他们的家人在后方，连最基本的公平都得不到。”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深沉的悲哀。
“沙书记，你告诉我，以后谁还愿意去当兵？谁还愿意去为这个国家卖命？”
他猛地转过身，目光如电。
“这件事，没完！”
“处理一个赵东来，不够！我要你们汉东省，给我一个交代。给全军的将士，一个交代。给天底下所有的英雄和他们的家人，一个交代！”
沙瑞金的心，彻底沉了下去。他知道，今天不出点血，是绝对过不了这一关了。
赵援朝没有再理会他们，他转向一直肃立在一旁的周守京。
“老周！”
“到！”
“通知702团，王庆瑞。”赵援朝的命令，清晰而又冰冷，“让高城，亲自带一个加强排，全副武装，携带所有战斗装备，搭乘军用运输机，立刻来汉东！”
周守京愣了一下，全副武装？加强排？这是要做什么？
但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挺胸答道：“是！”
赵援朝的目光，再次落回到已经脸色煞白的沙瑞金和高育良身上。
“我要亲自，把这份录取通知书，送到我连长的家里去。”
“我倒要看看，在你们汉东省的地界上，还有谁，敢拦着！”
702团，团部。
团长王庆瑞正盯着沙盘，研究着即将到来的全军大比武的战术方案。这三个月，整个702团都像上了发条一样，训练强度达到了史无前例的顶峰。尤其是钢七连，在高城的带领下，简直是在玩命。
他刚接到集团军的通知，说军长对钢七连前期的整训成果基本满意，这让他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就在这时，桌上的红色保密电话，发出了刺耳的铃声。
王庆瑞心里咯噔一下，这个电话，只有集团军司令部才能打进来。
他拿起电话，立刻站直了身体：“喂！我是王庆瑞！”
电话那头，传来参谋长周守京严肃的声音：“王庆瑞同志，现在我向你传达军长的命令！”
“是！”王庆瑞的神经瞬间绷紧。
“命令：你团钢七连连长高城，立刻挑选一个战斗力最强的加强排，携带全部个人武器及战斗装备，于一小时内，在团部机场集合，搭乘军用运输机，前往汉东省军区！任务内容，待抵达后，由军长亲自下达！”
“什么？！”王庆瑞以为自己听错了。
去汉东？加强排？全副武装？
这是要打仗吗？
“周参谋长，这……这是什么任务？需要这么大阵仗吗？”王庆瑞忍不住问道。
“不该问的别问！执行命令！”周守京的语气不容置疑。
“是！保证完成任务！”王庆瑞放下电话，脑子里还是一片嗡嗡声。
他来不及多想，抓起帽子就往外冲，一边跑一边对着通讯员大吼：“给我接钢七连！让高城立刻到我办公室来！十万火急！”
……
高城来得很快，几乎是一路跑过来的。他身上的作训服还带着汗水和泥土的味道。
“报告团长！钢七連连长高城奉命前来，请指示！”
“少废话！”王庆瑞把命令简单扼要地复述了一遍，然后死死地盯着高城的眼睛，“你听明白了吗？全副武装！去汉东！军长亲自指挥！”
高城也愣住了。
这三个月，他经历了从地狱到人间的煎熬。他写了几万字的检讨和思想汇报，他逼着自己和全连的兵去学习那些枯燥的信息化知识，他每天都在思考军长那句“钢七連的兵，还配不配得上这个番号”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以为，自己已经想明白了。钢七连的魂，是“不抛弃，不放弃”，是与时俱进，是打赢未来战争的能力。
可现在这个命令，又把他搞糊涂了。
去地方省会，全副武装，这到底是要干什么？维稳？还是有别的特殊任务？
但他没有问。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听明白了！”高城猛地一个立正，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请团长放心！钢七连保证完成任务！”
“好！”王庆瑞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你四十分钟！挑选全连最精锐的兵！把我们702团，把我们钢七连的威风，给我打出来！别他娘的给老子丢人！”
“是！”
高城转身，像一阵风一样冲了出去。
四十分钟后，702团的机场上。
一个加强排，四十二名战士，全副武装，身着最新的数字化单兵作战系统，整齐列队，肃立在巨大的军用运输机前。
每一个兵，都像是从模子里刻出来的，眼神冷峻，杀气腾腾。
他们就是钢七连的精华，是高城这三个月，用血和汗淬炼出来的刀尖！
高城站在队伍的最前面，向赶来送行的王庆瑞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报告团长！钢七连武装加强排集合完毕！请指示！”
王庆瑞看着眼前这支脱胎换骨的队伍，心里又是骄傲，又是担忧。他走上前，替高城整理了一下衣领。
“高城，记住，你们代表的是我们二十集团军的脸面。到了地方，一切行动听指挥。但是，”他顿了顿，压低了声音，“要是有人敢欺负我们军人，欺负我们军人的家属，别他娘的给老子客气！出了事，我王庆瑞给你兜着！”
高城的心猛地一震。
欺负军人的家属？
他瞬间明白了什么。
“是！团长！”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登机！”
随着一声令下，四十二名战士，动作整齐划一，迈着铿锵有力的步伐，登上了运输机。
巨大的轰鸣声中，运输机冲天而起，消失在云层之中。
……
汉东省军区。
当高城带着他的兵，从运输机上下来的时候，前来接应的省军区领导，全都看傻了。
这哪里是一个排？
这分明是一群从战场上刚刚下来的杀神！那股子凛冽的杀气，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
高城没有理会那些复杂的目光，他整队，报数，然后带着队伍，在指定地点肃立待命，如同一尊尊雕像。
没过多久，赵援朝的车队，就开了过来。
车门打开，赵援朝走了下来。
高城立刻上前，一个标准的立正敬礼。
“报告军长！702团钢七连加强排，奉命抵达！请指示！”
赵援朝的目光，扫过高城，又扫过他身后那一张张年轻而又坚毅的脸。
他看到了这支部队的变化。三个月前，他们是优秀的传统步兵。而现在，他们的眼神里，多了几分信息化部队的冷静和自信。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没有解释太多，只是走到队伍面前，用所有战士都能听到的声音，沉声说道：
“同志们，你们或许很疑惑，为什么要把你们从几百公里外拉到这里来。”
“我现在告诉你们！”
“我们钢七连，有一位老连长，叫梁三喜。他在对越自卫反击战中，为了保家卫国，牺牲了。他的女婿，一名缉毒警察，不久前，也为了保护人民，牺牲了。”
“现在，他唯一的后人，一个品学兼优的女孩子，被人欺负了！她寒窗苦读换来的前程，被人偷走了！”
赵援朝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
高城和他身后的所有战士，听到这里，拳头瞬间就攥紧了，眼睛里燃起了熊熊的烈火。
老连长的后人，被人欺负了？！
“我们钢七连的口号是什么？”赵援朝大声问道。
“不抛弃！不放弃！”四十二名战士，齐声怒吼，声震云霄！
“好！”赵援朝的目光，变得无比锐利，“‘不抛棄，不放棄’！这不仅仅是对我们的战友，也是对所有为这个国家流过血的英雄，和他们的家人！”
“今天，我们来，就是要为英雄的后代，撑腰！就是要告诉所有人，我们军队，我们钢七连，是什么样的部队！”
他转向高城，一字一顿地命令道。
“高城！”
“到！”
“我命令你！带上你的兵！我们一起，去把公道，送到老连长的家里去！”
高城感觉自己的血，在这一刻，彻底沸騰了。
他终于明白了！这才是军长真正的考验！这才是钢七連真正的魂！
“是！军长！”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吼道，“钢七连！保证完成任务！”
赵援朝转身，走向自己的座驾。
沙瑞金和高育良等一众汉东省的官员，就站在不远处，看着这震撼人心的一幕，一个个脸色惨白，两腿发软。
他们知道，赵援朝这是要做什么了。
他这是要用最直接，最震撼的方式，向整个汉东省，宣告军队的决心和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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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援朝没有再看他们一眼，他坐上车，对司机下令。
“出发！去连长家！”
十几辆军用车辆组成的长队，在省军区门口集结。最前面，是赵援朝的指挥车。中间，是几辆威武的武装突击车，上面架着机枪，战士们荷枪实弹，神情肃穆。
整个车队，如同一条钢铁巨龙，缓缓驶上了京州市的街道。
京州市的午后，阳光正好，街道上车水马龙，一片祥和。
然而，这份祥和，很快就被一阵沉闷而又规律的轰鸣声打破了。
一支由十几辆绿色军车组成的庞大车队，出现在了市中心的主干道上。
最引人注目的，是车队中那几辆线条猙獰的武装突击车。车顶的机枪，黑洞洞的枪口仿佛能吞噬一切。车身上，站着一个个全副武装，面容冷峻的士兵。
市民们惊呆了。
“怎么回事？是拍电影吗？”
“不像啊，你看那些兵，那眼神，是真的！这是要打仗吗？”
“这是哪个部队？太威风了！”
路上的车辆，纷纷自觉地靠边停下，为这支散发着铁血气息的钢铁洪流让路。交警们站在路口，紧张地指挥着交通，汗水湿透了警服。他们接到了市局的死命令，不惜一切代价，保障这支车队的通行。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在京州的市民中飞速传播。无数人从商场、写字楼里涌出来，站在路边，震撼地看着这难得一见的一幕。
车队的目标，是城南一个老旧的居民小区。
当这支钢铁巨龙，缓缓驶入狭窄的小区道路时，整个小区都沸腾了。
居民们从窗户里探出头，或者直接跑下楼，围在远处，议论纷纷。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赵援朝带着钢七連的兵。
就像一阵狂风，席卷了京州。
“看见没有？那可是集团军的军长！中将！亲自来给英雄的女儿送通知书！”
“太解气了！就该这样！让那些贪官污吏看看，我们军队不是好惹的！”
“那个女孩也太可怜了，爹是缉毒英雄，爷爷是战斗英雄，结果高考分数还被人顶了，这还有沒有天理了？”
“现在天理来了！你没听见那将军说的吗？军队不答应，国家不答应，人民也不答应！”
军队上门送通知书的视频和照片，以一种病毒式的速度，在网络上传播开来。
《两代烈士后人高考被顶替，集团军军长亲率部队讨还公道！》
《钢七连，一个番号的承诺与守护！》
《英雄不能流血又流泪！赵援朝将军的怒火，点燃了整个汉东！》
一个个刺眼的标题，迅速占领了各大新闻网站和社交媒体的头条。舆论，彻底引爆了。
汉东省委、京州市委的官方网站和电话，几乎被打爆。无数的网民和市民，要求严惩罪犯，要求彻查到底。
……
汉东省委，紧急常委扩大会议。
气氛比上一次更加凝重。沙瑞金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赵援朝走了，但他留下了一个烂摊子，和一个烫手的山芋。
“同志们，都看到了吧？”沙瑞金的声音沙哑而又疲惫，“现在，我们汉东省，成了全国的焦点。赵援朝将军用他的方式，把我们架在了火上烤。”
“他这是在逼我们啊！”
他看了一眼垂頭喪氣的李达康，心里的火又窜了上来。
“李达康！京州的教育系统，招生系统，是不是已经烂到根了？一个赵东来，就能无法无天吗？他背后还有没有人？有没有形成利益链条？”
“我命令你！立刻对京州教育系统、招生系统，进行一次大扫除！彻查！凡是跟这件事有牵连的，一个都不能放過！不管涉及到谁，一律拿下！”
“是！沙书记！”李达康站起来，声音嘶哑地保证。他知道，自己的政治前途，就看这次危机处理得怎么样了。如果不能给省委，不能给赵援朝一个满意的交代，他这个市委书记，也就当到头了。
沙瑞金的目光，又转向了省纪委书记。
“对赵东来的审查，要加快进度！深挖！把他所有的问题，都给我挖出来！我要让他成为一个反面典型，警示全省的干部！”
“是！”
会议开了一整夜。一项项指令从省委发出，整个汉东省的官场，都fee良theChill.
一场由高考顶替案引发的官场大地震，正式拉开了序幕。
而风暴的中心，京州市，更是风声鹤唳。
李达康回到京州，连家都没回，直接召集市纪委、市公安局、市教育局的负责人，连夜开会。他传达了省委的指示，表情严厲，措辞严厉。
“从今天起，我亲自担任调查组组长！谁敢说情，谁敢包庇，谁敢阻挠调查，就是跟我李达康过不去，就是跟市委市政府过不去！”
省纪委和市纪委组成的联合调查组，正式进驻京州市教育局。
相关人员被一个个带走谈话。
一时间，教育系统内，人人自危。
赵援朝并没有离开汉东。他就住在省军区，像一头沉默的猛虎，卧榻在侧，冷眼旁观着汉东省的一切动作。
他知道，砍掉一个赵东来，解决不了根本问题。他要的，是制度的重建，是风气的扭转。
他把省军区的司令员和政委叫来。
“你们军区，也要立刻开展自查！”赵援朝的语气同样严肃，“我们军人子女的各项优抚政策，有没有完全落实？有没有人敢在这上面伸手？有没有人敢克扣他们的待遇？”
“我们不能只盯着地方，自己家里要是也出了问题，我赵援朝第一个不答应！”
“是！军长！我们立刻就办！”省军区的两位主官，吓出了一身冷汗，连忙保证。
调查，在两条线上，同时紧张地进行着。
省纪委对赵东来的审查，很快就有了突破。在强大的政治压力和证据面前，赵东来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开始竹筒倒豆子般地交代问题。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赵东来不仅仅是高考舞弊的问题，他还涉及利用职权，为黑恶势力充当保护伞，收受巨额贿赂，生活作风糜烂等一系列严重违纪违法问题。
而另一边，对教育系统的调查，也挖出了更深的东西。
一名教育局的关键人物，在被审查时，为了立功赎罪，抛出了一个爆炸性的信息。
“赵东来……他能办成这件事，不只是因为他是公安局长……他还抓着很多人的把柄……而且……而且真正帮他打通省招生办关节的，不是一般人……”
负责审讯的纪委干部立刻追问：“是谁？！”
那人犹豫了半天，最后像是下定了决心，压低了声音，说出了一个名字。
“是……是省招生办的吴主任……他……他是高育良书记的……内弟……”
审讯人员的笔，停在了半空中。
他感觉自己仿佛听到了一个晴天霹雳。
高育良书记？
那个亲自挂帅专案组，一脸正气，誓要彻查到底的省政法委书记？
他的内弟，是这件事的关键经办人？
这……这简直太讽刺了！
他不敢怠慢，立刻将这个惊人的消息，层层上报。
很快，这份绝密报告，就摆在了京州市委书记李达康的办公桌上。
李达康看着报告上的那个名字，只觉得手脚冰凉，如坠冰窟。
李达康的办公室里，烟雾缭绕。
他已经一个人在这里坐了整整一个小时，面前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
那份报告，就静静地躺在桌子上，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嘲笑他，嘲笑整个汉东官场。
高育良的内弟！
吴主任！
李达康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在抽搐。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赵东来一个市局的局长，能把手伸到省招生办去。原来根子在这里！
高育良！那个在沙瑞金面前信誓旦旦，主动请缨负责调查的省政法委书记！
他是在查案，还是在销毁证据？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李达康的脑海里闪过。
他现在面临一个无比艰难的抉择。
是把这件事压下去，卖高育良一个人情？还是捅出去，跟高育良彻底撕破脸？
压下去？不行！
李达康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赵援朝那张冰冷的脸，还历历在目。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敢有半点包庇和隐瞒，那位年轻的将军，绝对会把整个汉东省给掀了！到时候，别说高育良，就是沙瑞金也保不住自己。
他李达康，不能成为陪葬品！
那就只剩下唯一的选择了。
李达康拿起桌上那份报告，手都在微微发抖。他知道，一旦他把这份报告交上去，就等于是在汉东官场投下了一颗真正的核弹。他将彻底得罪高育良，甚至会动摇沙瑞金的权威。
但事到如今，他已經别无选择。
他深吸一口气，拿起桌上的红色电话，直接拨通了沙瑞iin的办公室。
“沙书记，我是李达康。”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达康同志，京州那边情况怎么样了？”沙瑞金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
“书记，有……有新的情况。非常严重。”李达康的语气无比凝重，“我建议，我立刻当面向您汇报。”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沙瑞金是何等人物，他立刻从李达康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不寻常。
“好。你马上来省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