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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成虎，鹿深和雁决有私情的谣言很快传遍了公司的各个部门。
雁决作为当事人，职位又这么高，根本没人敢当着他的面说什么，八卦已经传到飞起他都毫不知情。
李非作为秘书，消息灵通太多，尽管大家知道他是雁决身边的人，聊八卦时都避着他，但在公司干了这么多年，他早有自己的消息网。
别人把传言内容告诉他时，他既震惊又无语。
"这么离谱的传言居然有人信?"他都没想到，雁决顶着那张脸也能被传出绯闻。
那人答，"信啊，传的有鼻子有眼的，大家都深信不疑呢!"
他把已经被传得面目全非的小会议室事件转述给李非，"听说啊，前些日子开会时，鹿深绊了一下，整个人站立不稳，人都坐雁总腿上了，雁总都没推开她!"
"……"李非当时正忙着接待陶小先生，把人送到办公室就回了会议厅，不过才错过了十几分钟而已，已经够发生这么大的事了?
“雁总这人谁不知道啊，跟全公司人身上都沾了屎似的，跟谁说话都离得老远。”传消息的人惊诧地说，“可他居然没有推开鹿深!”
李非问，"在说这些传言的都是哪些人?"
“很多啊，几乎各个部门都在传，现在已经衍生出几十个版本了。”“统个名单给我。”李非没有立即阻止谣言的传播。物极必反，这种事越藏着堵着，其他人越会觉得是真的。
他还记得当天开完会，自己到雁决办公室送表，雁决让他找人把办公室和浴室都收拾了一遍。两处的垃圾桶里都扔了衣物。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如果李非没有猜错的话，他缺失的那十几分钟里，鹿深确实往雁决身边贴过。但绝不是谣言那样夸张。
雁决谈合同时和别人握个手回头都要把手洗得只差蜕了层皮，鹿深要真在他腿上坐过，他不得要截肢?
金融圈的风流韵事不比娱乐圈里少，只是后者关注度比前者要高，才显得圈子里的商业巨鳄们多正直似的。
但身处其中的人们都知道这里头的水有多浑。
那些衣着光鲜，外表看着正直端正的人，背地里包了都不止一个小三。所以，
这类消息只要有人传就有人信，且信的人还不少。
给他传递消息的人当晚就发给他一份Excel表格，把参与八卦的人员名字都填了上去。李非先给陶与尧转了一份，又将表格打印出来，敲响了雁决的办公室门。
"进来。"
"雁总，办公室最近在传您和秘书部新员工鹿深的绯闻。”他把表格放到办公桌上，"涉事人员就是这些。"
“你说什么?”雁决以为自己听错，"绯闻"这么的娱乐圈性质极强的词竟会被用在他身上。李非又重复了一遍，才问，"您想怎么处理?"
雁决面部肌肉线条都收紧了，没作回答，伸手去拿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
“小先生那边我已经联系过了，他现已知情。”他随便一个动作，李非都知道他要干什么。雁决收回手，问，“他有没有说什么?”
“还没有。”李非摇头。“你先出去吧。”雁决说。李非转身的同时，雁决的手机响了一下。
雁决解锁看了。
【宝宝：听说你和鹿深有一腿了?】雁决满脸厉色，正要打字解释，陶与尧追着又来了条信息。
【宝宝：先别着急处理，让他们传一段时间，具体等你回来商量。】
雁决绷着的脸松快下来，长按删除键把刚打的八百字小作文删掉，给对方回了个“好”字。不知道时尚不察觉什么，得到消息才注意到处处都是端倪。
雁决下班时从公司大堂经过，接待员一边忙着手上的事，一边在寒寒窣窣交流着什么。他在走向门口时进入几人的视线，那些人立刻停止了讨论，鸦雀无声地忙于工作。
雁氏的企业文化是严肃而活泼的，雁决平时一张脸看着虽疏离冷淡，却也没怎么刻意管束过员工。
工作间正常的交流不会在看见领导的一瞬间戛然而止。
除非他们在说什么领导不能听的东西。
雁决没作反应，径直离开了。
家门一开，在沙发上坐着的人除了陶与尧，还有雁决的父母，爷爷。
"公司的事我们已经听小桃子说了。"老爷子端起小瓷碗，喝了口茶，吩咐雁决，"坐下说。&#34
;陶与尧肚子不方便，三人怕挤着他，就让他一个人坐在右侧的单人沙发上，沙发很宽，扶手和后背都毛茸茸的，显得他整个人更加小巧精致。
“我们今天来这儿是想跟你商讨一下。”雁母对自己的儿子还算了解，知道他不喜个人空间被破坏，"商量完我们就走，所以别皱着眉头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啦。"
"没有。"雁决走过去，在离陶与尧最近的沙发坐下。
他的西服外套在进门时就被侍者接过，挂在门口的晾衣架上，身上就穿着一件白色衬衫。
屋里空调暖和，雁决下意识解开袖口，把袖子往上推了推，紧接着，他又想到什么，突然又把衣袖拉了下来。
这短短的几秒钟里，雁父脸色突变，"雁决，你的胳膊怎么了?"其他人也向雁决看去，神色紧张。
“没怎么。”雁决说完，觉得这样敷衍的回答并不能说服他们，启唇又吐出两个字，"过敏。"
他慢条斯理地把袖口系上，"你们觉得应该怎么处理?"
陶与尧说，“我之前一直不太明白鹿深制造机会接近你的理由。”
“直到这次传出谣言。”他继续道：“她应该是想利用舆论强行建立关联，有人问起她和你的关系时就顺水推舟。"
“可她应该也知道我们不会坐视不管。”雁母推测，"舆论形成后，她一定还有后招。"“所以我们不如顺了她的意。”陶与尧眨眼，"这样不就知道她的后招是什么了?"
“还有长宇和长远那边。”老爷子的脸上露出遗憾，他修补不了这兄弟三人之间的矛盾，"鹿家和长宇交好，鹿深一个女孩子家，单独行动的可能性不大，如果这次放长线能把他钓出来的话，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
"好。"雁父还是很在意雁决胳膊上那片红色，有意无意地看向他的胳膊。“意思是先放任不管?”雁决右手捏着左手手腕儿，避开雁父的视线。“对。”陶与尧答，“看看他们到底想做什么。”短暂的沉默后，老爷子精神高昂地转了话题。"雁决，你给小桃子准备年会穿的衣裳没?"
陶与尧：“年会?”
“对呀，公司每年都会举行的，雁决没跟你说过吗?”女生总是喜欢宴会的，雁母兴致勃勃，"雁决没定的话，妈明儿个带你去买几身衣服。"
“定了也可以买。”雁父说，"衣服总归是要穿的，买多少都穿得了。"
“对对对。”雁母用精致的指甲拨了拨耳畔的头发，“那就这么定了，明天妈和司机来接你。”陶与尧怀着宝宝，怕在这时期衣服订多了以后穿不着，便以雁决已经订了好几套为由婉拒了。
商量完事情，三人起身要走。
雁决是块木头，陶与尧又身体不方便，担心招呼不周，便也没过多挽留。送到家门口，雁父突然说，"雁决，你的手……""比起我的手，你该多关心我妈。"雁决冷淡地说。
雁父表情一僵，不再言语。
送完人，雁决似心情不佳，也没再去书房处理工作，洗了澡就回房间了。"过来。"陶与尧坐在床头，将书本反扣在被子上，冲他招手。雁决已经换了长袖睡衣，走到床边，问陶与尧是不是肚子饿了。“牵会儿手。”陶与尧抓住了他的左手。雁决下意识就想挣脱，被陶与尧攥紧。
"我看看。"
陶与尧把自己的手扣进他的掌心里紧紧抓着，一手去掀他的衣服袖子。
雁决怕自己抽手的动作弄伤他，只得由着他把自己的袖子捞上去，露出整条胳膊。那上头已经密密麻麻起了一片深红色的疹子!
“鹿深没坐你腿上，坐你胳膊上了?”陶与尧皱眉，"怎么会这么严重?"
上次被鹿鸣抱的时候洗个澡就好了，这次却是一大片。
"没有坐。"雁决欲把袖子放下来不让他看。
陶与尧转而把手伸向他的裤腰，“我看看其他地方。”
雁决按住他的手，"她当时站在我左手边，其他地方没接触到。"雁决从不会说谎，陶与尧没再坚持。
“那我们去看医生吧。”
雁决摇头，“看过的，没用。”
陶与尧上网搜过肢体接触障碍，大多病因都是心理因素和精神障碍。他觉得，雁决可能经历过什么不
太好的事。
年会开始前，雁决开车带陶与尧去试服装。“这么多套都是吗?”陶与尧看着更衣室里的一整面墙问。
“是的，先生，雁先生在您过生日时就一起订了的。”拿衣服在他身上比划的工作人员说。陶与尧：……好吧，本是担心雁母破费才拒绝的。好家伙，雁决更破费。
年会参加的都是内部人员，规模比陶与尧那场生日宴小了许多，但也还算是热闹。鹿深这次穿的礼服是酒红色，仍然很贴合她的身材，将完美之处恰到好处地展现出来。“恭喜啊。”任坤举着酒杯跟鹿深碰了一下，三个字说得没头没尾。
鹿深笑得清浅，道：“谢谢。”
哑谜的意义在于只有参与者懂得其中含义。
任坤颇为讽刺地说，"集团活动挺丰富，半个月一场。"半个月前说的自然是陶与尧的生日宴。
鹿深浅笑不语。
"不过某人的好福气持续不了多久了。”任坤说，"鹿小姐生得美，工作能力出众，当为最佳人选。"
做什么的最佳人选?
他未说明，但两人都心知肚明。
参与宴会的其他人也很清楚，甚至开始心疼起陶与尧来。
辛辛苦苦，怀胎几月，却被他人趁虚而入。
“将来说不定连财产都要分一部分给别人咯。”有人这么说。
就在这时，雁老爷子在众人注目下宣布了一个重磅消息。
“我自愿将手中所持有的雁氏集团的股份和基金全部赠予陶与尧先生，请各位做个见证。”
雁长宇和雁长远脑子里轰然一声，又什么东西倒塌了。
鹿深手一松，高脚杯落到地上，红酒在地毯上炸出一朵深色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