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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十八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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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十八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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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7章十八皇子(第1/2页)
    伊邪岩那一声“要定了”,裹挟着酒气与赤裸裸的占有欲,如同滚烫的烙铁狠狠砸在繁楼三层的寂静里。
    他猛地推开身前案几,琥珀色的烈酒泼洒一地,暗紫狩衣下摆扫过狼藉的杯盘,人已如一只嗅到血腥的夜枭,直扑中央舞池!
    动作迅捷得不像醉酒,那双暗金竖瞳里燃烧的,是清醒的疯狂。
    “美人儿,随本少主回东桑,自有你享不尽的荣华!”他声音嘶哑,探出的手苍白枯瘦,指尖缠绕着若有若无的阴冷黑气,径直抓向晚棠裸露的雪白皓腕。那黑气带着秽浊的侵蚀之意,绝非善意。
    晚棠脸上血色瞬间褪尽,比身上的素灰舞衣还要苍白。方才火焰之舞带来的孤高余韵荡然无存,墨玉般的眼眸里只剩下惊惶与屈辱的泪光,她下意识后退,赤足踩在微烫的黑色琉璃晶石上,几乎踉跄跌倒。
    “放肆!”
    清冷的厉喝如冰珠炸裂。
    一道身影快得只余残影,自西侧雅座后方的阴影中暴射而出!剑光乍亮,并非煌煌大日,而是月下寒潭陡然映出的冷电,精准、迅疾、带着斩断污秽的凛冽,直切伊邪岩抓向晚棠的那只手!
    剑光的主人是个青年,约莫二十七八岁,面容冷峻如刀削斧凿,一身繁楼护卫制式的玄青色劲装,更衬得身姿挺拔如孤松。手中长剑样式古朴,剑身狭长,此刻吞吐着寸许青芒,寒意逼人。
    正是繁楼护卫首领,骆天下!
    元婴初期的沛然灵压毫无保留地释放开来,如同无形的冰墙,瞬间横亘在伊邪岩与晚棠之间。剑锋所指,气机已死死锁住伊邪岩的手腕。
    伊邪岩前扑的身形被这突如其来的磅礴剑压与森寒杀机生生阻得一滞。酒意似乎被冲散几分,暗金竖瞳凶光毕露,说着不太流利的中原话:“哪来的狗东西,敢挡本少主的路?”
    他手腕诡异一翻,五指间黑气暴涨,凝成数条扭曲嘶叫的鬼影,竟不闪不避,悍然抓向骆天下的剑锋!鬼爪与剑气碰撞,发出刺耳的“嗤嗤”声,黑气与青芒激烈湮灭。
    “东桑鬼客,长安自有法度!”骆天下声音冷硬如铁,剑势一转,由直刺化为横削,青芒暴涨如匹练,瞬间搅碎扑来的鬼影,剑锋如附骨之疽,依旧不离伊邪岩周身要害,“退下!”
    两人兔起鹘落,瞬息间已在舞池边缘交换数招。伊邪岩爪影翻飞,黑气森森,招式阴狠诡谲,专攻下三路与关节要害;骆天下剑走轻灵,剑光绵密如网,守得滴水不漏,间或反击一剑,必是攻敌必救,逼得伊邪岩连连怪叫,狼狈不堪。
    元婴对元婴,骆天下剑术精纯,根基扎实,明显占了上风。伊邪岩的酒意和狂怒,在骆天下沉稳如山的剑势面前,成了拖累。
    “师兄!”伊邪岩被一道刁钻的剑光逼得一个趔趄,险险避开腰间要害,袍袖却被划开一道长口子,又惊又怒地嘶吼,“还看什么!”
    这一声嘶吼,如同打开了某种沉寂凶兽的枷锁。
    一直如同磐石般矗立在伊邪岩身后阴影中的虎藏,动了。
    没有怒吼,没有蓄势。他只是极其简单地向前踏出了一步。
    “咚!”
    这一步落下,繁楼三层那由整块巨大灵玉铺就的地面,竟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仿佛有万钧重物砸落。一股难以言喻,仿佛来自亘古荒原的枯寂肃杀与灭绝之意,如同无形的海啸,骤然以他为中心爆发开来!
    骆天下如网般的剑光猛地一滞,仿佛陷入了粘稠冰冷的泥沼。他脸色瞬间剧变,瞳孔骤然收缩——这气息,远超元婴!
    虎藏的动作依旧不快。
    他那只宽厚如岩石,布满老茧的大手,沉稳地握住了背后那柄赤色妖刀“血蛛”的刀柄。刀鞘漆黑,缠绕着肉眼可见,如有实质的暗红怨煞之气。
    拔刀!
    没有惊天动地的光芒爆发,只有一道暗沉如凝固血痂的刀光,悄无声息地切入了骆天下的剑网之中。
    这一刀,轨迹简单到了极致,却带着一种“寂灭”的武道真意。仿佛所过之处,生机断绝,万物凋零。
    骆天下那精妙绝伦,曾逼得伊邪岩手忙脚乱的剑网,在这枯寂一刀面前,如同遭遇了天敌克星!
    “嗤——!”
    一声轻响,如同裂帛。骆天下密不透风的剑光之网,被那道暗红刀光从中硬生生剖开!刀光余势未绝,直指骆天下胸膛!
    快!快到超越了视觉的捕捉!那是境界的绝对碾压!
    骆天下亡魂皆冒,全身灵力疯狂灌注于长剑,横剑于胸,试图格挡。剑身青芒暴涨,凝成一面光盾。
    “铛——!!!”
    金铁交鸣的巨响震耳欲聋,火星四溅!
    骆天下只觉一股沛然莫御,蕴含着灭绝生机的恐怖巨力顺着剑身狂涌而入。他闷哼一声,如遭巨锤轰击,玄青色的身影如同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狠狠撞在一根支撑穹顶的巨大云纹玉-柱之上!
    “噗!”
    鲜血狂喷而出,染红了胸前的衣襟和冰冷光洁的玉-柱。他手中的长剑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剑身之上竟出现了一道细密的裂痕!
    元婴初期的护体灵光在那一刀之下,脆弱得如同纸糊。骆天下脸色惨白如金纸,气息瞬间萎靡下去,挣扎着想站起,却又是一口鲜血涌出,只能背靠着玉-柱,以剑拄地,死死盯着虎藏,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骇然。
    化神境!绝对是化神境的力量!而且绝非初入化神!
    整个繁楼三层,落针可闻。只有骆天下压抑着的,带有血腥味的喘息声,还有伊邪岩得意而扭曲的呼吸。
    三十六明月珠的清辉似乎也黯淡了几分,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和虎藏那令人窒息的枯寂刀意残余。
    所有宾客都屏住了呼吸,看向虎藏的目光充满了深深的敬畏与恐惧。这沉默如山的刀客,一击便废掉了繁楼的护卫首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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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桑鬼族,竟有如此强者?
    伊邪岩见骆天下重伤呕血,脸上掠过一丝残忍的快意,随即又贪婪地转向惊魂未定,退到舞池角落的晚棠。“碍眼的狗打发了,美人儿,现在该你了......”他淫笑着,再次迈步,苍白的手爪探出,直取晚棠惊惶失措的俏脸。
    虎藏面无表情,一击重创骆天下后,他并未收刀。那柄暗红色的“血蛛”依旧斜斜指向地面,刀身散发着不祥的红光。他死寂的目光扫过全场,带着一种冰冷的警告,最后落在重伤的骆天下身上,杀意未消。
    显然,只要骆天下再有任何异动,下一刀,便是绝杀!
    就在这千钧一发,气氛压抑到极点,连空气都仿佛凝固成冰的时刻——
    “呵呵呵......”
    一阵清朗温润,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笑意的声音,如同春风吹破坚冰,自二楼一处被重重纱幔遮掩的雅座方向传来。
    纱幔被一只骨节分明,保养得宜的手轻轻分开。一位身着明黄常服,上绣四爪蟠龙纹的年轻公子,缓步踱出。
    他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面容俊朗,眉目含笑,仿佛天生一副好脾气的模样。皮肤是养尊处优的细腻白皙,行走间步履从容,带着皇家特有的雍容气度。腰间悬着一枚温润的羊脂白玉佩,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此人正是大胤王朝皇帝陛下第十八子,李溪。
    他的笑容极富感染力,如同三月暖阳,瞬间冲淡了几分场中肃杀的血腥气。
    “两位远道而来的贵客,息怒,息怒啊。”李溪的声音带着令人如沐春风的温和,目光先是落在伊邪岩身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恭维与无奈,“伊邪少主,您何等尊贵人物?何必与一个舞姬,一个护卫一般见识?没得失了身份,也污了您的手。”
    他语气亲切自然,仿佛在劝解自家闹脾气的兄弟。
    伊邪岩被这突如其来的皇子身份和温言软语弄得动作一滞,脸上戾气稍减,但看向晚棠的目光依旧炽热贪婪。
    李溪又转向虎藏,脸上的笑容不变,眼神却深了几分,拱手道:“这位虎藏先生,修为通玄,武道真意更是令小王叹为观止。骆首领职责所在,冒犯之处,小王代他赔个不是。先生大人大量,想必不会真与他计较到底吧?”他姿态放得低,言语间却将骆天下定位为“职责所在”,又将虎藏捧到了“大人大量”的高位。
    虎藏死寂的目光落在李溪身上,按在刀柄上的手纹丝不动,那股枯寂肃杀的气息并未因对方是皇子而有丝毫减弱。
    李溪笑容不变,仿佛感受不到那无形的压力,话锋却轻轻一转,声音依旧温和,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沉甸甸的分量:“只是......这繁楼,背后终究是国师大人在撑腰,楼中之人,也多少沾点国师大人的干系。而您两位贵客,更是九千岁他老人家亲自关照,请入长安的上宾。”他目光在伊邪岩和虎藏脸上扫过,笑容加深,眼底却无丝毫暖意,“九千岁与国师,同殿为臣,向来和睦。若因些许误会,闹得大家生出嫌隙,再传到两位大人耳中,岂不伤了和气?也让小王这等居中之人,难做得很呐。”
    他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
    点出繁楼背后是国师陆离,暗示骆天下和晚棠动不得;又点明伊邪岩二人是九千岁满怀礼的贵客,身份同样贵重。最后,将“九千岁”与“国师”的“和睦”抬出来,将这场冲突的后果,轻飘飘地引向了可能破坏两位朝中巨头关系的层面。
    笑里藏刀,字字机锋。
    伊邪岩脸上的淫-邪和怒意,在李溪提及“九千岁”和“国师”时,终于被强行压了下去,多了几分忌惮。
    他虽狂妄,但也知在长安,这两位才是真正执掌生杀大权的巨擘,就连眼前的这位十八皇子,对刚才提及的九千岁满怀礼和国师陆离都非常忌惮。
    虎藏身上那股锁定了骆天下的凌厉杀意,也终于缓缓收敛。他死寂的眸子深深看了李溪一眼,如同深渊凝视,终于,那只宽厚的手掌,将赤色妖刀“血蛛”无声地推回漆黑刀鞘之中。刀身入鞘的轻响,仿佛也抽走了场中最后一丝紧绷的弦。
    一场血腥杀戮,似乎就在这年轻皇子温言笑语间,被悄然抚平。
    李溪见状,脸上的笑容更加真挚灿烂,如同拨云见日:“这就对了嘛!所谓不打不相识!今日之事,不过酒后一点小小风波,揭过便罢。小王已在楼上略备薄酒,还请两位贵客赏脸移步,容小王亲自为二位压惊,也代九千岁略尽地主之谊,如何?”他姿态放得极低,诚意十足,将台阶铺得又平又稳。
    伊邪岩冷哼一声,虽心有不甘地狠狠剜了一眼角落里的晚棠,终究没再发作,算是默认。虎藏更是沉默如山,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一刀从未斩出。
    楼内压抑到极点的气氛,随着李溪的介入和虎藏的收刀,终于开始缓缓流动。宾客们暗自松了一口气,低低的议论声重新响起,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李溪手段的惊叹。
    这位十八皇子,三言两语便化解了一场足以震动长安的风波,当真深谙平衡之道,是位厉害的笑面虎。
    李溪含笑抬手,引着伊邪岩与虎藏向楼上雅间走去,姿态谦和,风度翩翩。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刹那,那双始终带着温和笑意的眼睛,状似无意地扫过崔钰三人所在的雅座方向。
    目光在崔钰腰间那柄沉寂的归心古剑上,在魃父那熔岩流淌般的巍峨身躯上,最后,极其短暂地掠过崔钰那双深不见底的青金色眼瞳。
    那眼神深处,方才面对鬼族二人时的圆融与温和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极淡、极快,如同寒潭掠影般的审视与凝重。
    仿佛在无声地评估:此三人,是友?是敌?抑或是......更大的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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