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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杜家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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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杜家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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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沁园春》词:
    数尺长青,看来岁寒,多病难支。
    有梅花开也,一枝瘦影,几番冷落,付与东篱。
    待写新词,重寻旧句,无限相思总是伊。
    伤情处,倩谁传信息,不似人知。
    因循误却芳菲,惜别泪滴成空自啼。
    断肠千百结,闲愁满眼,分明记取,只恐春归。
    未肯轻狂,休教点缀,且向尊前插鬓儿。
    还惊起,画屏深翠里,绣被低垂。
    话说三更刚过,正是子时,雪儿、秋月师侄四人起来,换上夜行衣。小七打来清水,她们梳洗整齐,吃罢夜宵。秋月又给七哥交代了几句话,师侄四人就悄悄来到后院,开了院门,沿着一条山溪出了石坳村,顺着一条古官道向羊城而去。
    近五更时,师侄四人已走了五十余里地了,这时想找一隐蔽处藏起来,准备等到晚上再走。
    书中代表,雪儿她们为了安全,按照秋月的计划是白天睡觉,夜间行动,就是昼伏夜出,主要是害怕暴露行踪。这一条路位于罗浮山南翼,山峦起伏,连绵不绝,是大庾岭山脉的腹心。她们现在停留的地方是杜家岗。这一带有十八座山岗,岗岗都姓杜,是畲族人的聚居区。畲族,中国南方游耕民族,一千多年来,畲民不畏艰辛险阻,一直结竹木障覆居住在深山之中,博罗、惠阳、增城、罗浮山最为久远。畲人勤苦耐劳,善于种田,正直勇敢,热情好客。此是闲话,一笔带过不提,暂且按下不表。
    且说雪儿、秋月师侄四人正在那儿东张西望的找落脚点呢。这儿是梅岭,山上山下到处都是盛开的梅花,忽听得一阵鸾铃声响,蹄声得得,两匹骏马自后并辔而来。须臾,来人到了跟前,只见:左首马上坐一位丰姿风姿卓越的妇人,那妇人身穿一件华丽的凤凰装,裹腿、短裤,腰间束一条彩色布带。浑身上下是斑斓绚丽,光彩夺目。头戴一顶紫竹凤冠,这是一种用青竹皮编的小帽子,其上饰有银牌、银铃、红布,插有银簪,垂着串珠等饰物,佩戴时用带子束在发髻上,后面还垂有四条长长的红飘带,前面有一排银质的小人儿,坠在额前,整个造型如同一只凤凰,故称凤冠。背挎一张牛角弩,袋装三枝短箭,坐下一匹桃花马,乃是一位古道热肠的侠义女子。
    旁边马上是一位身穿长衫的彪形大汉,腰悬一柄弯刀,手中提着一杆三股钢叉,相貌堂堂,十分勇武。
    原来这个妇人,是武林中的有名奇人之一,名唤杜十娘。她与她的丈夫人称梅岭双杰,而她的武功,比她丈夫杜运通还高,手中一张神弩,箭到物落,百发百中。
    他们夫妇膝下有一女,名唤彩鹅,年方十六,生的花容妙曼,好似仙女一般,更有一身好本领,也是一位奇女子,这父女三人是杜家岗的居民。
    却说十娘催马到了雪儿她们跟前,看见她们这身装扮,不由心中生疑。
    十娘勒马问道:“朋友,到此何干?”
    秋月上前拱手笑道:“大嫂,我叫秋月,我们是罗浮山南坡道观的出家人,一夜行走至此。现在走累了,故而在此休息。”
    十娘知道这个道观,笑道:“原来是秋月仙子,失敬!失敬!前面山洼里就是我的家,请几位师父到寒舍稍坐,喝一杯山茶,吃一点淡饭,可好?”
    “谢谢大嫂、大叔。”秋月、雪儿齐声道谢。
    师侄四人就随十娘夫妇来到了村里。十娘和彩鹅端来清水,秋月、雪儿她们洗罢脸,换过了衣裳,坐下叙话。杜彩鹅一见秋月、雪儿就如同多年不见得亲姐妹一样,三个小姑娘是在一起又说又笑,跑到山岗上欣赏梅花去了。碧霄、碧穹两个和十娘在一傍品茗聊天,杜庄主忙着准备宴席。不提。
    话分两头,却说青儿进到店里,那妇人正在忙着照顾客人,说:“青儿,你来的正是时候,今天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一下子来这么多吃饭的。你把这盘子端给九号座位的公子,再把那傍边的桌子上的汤汤水水收拾干净。自己去厨房里想吃什么就做什么,我去后面歇会。”
    “是,伯母。”
    青儿接过托盘,端着上楼去了,一看二楼七、八张桌子上东倒西歪十几个小伙子,只有临街窗口的一个书生坐在那里伸个头看街景呢。青儿将托盘放到桌上,再将饭菜端到那书生跟前,笑道:“公子,这是你要的饭菜,齐了。”
    那书生看了青儿一眼,笑笑,拿起筷子就吃起来了。青儿把傍边桌子上的坛坛罐罐、饭碗、盘子一一收好,用抹布将桌子抹干净,又送了一壶清茶和几只干净茶盅,笑道:“客官,请用茶。”
    说罢,就回厨房了。青儿炒了两个素菜,盛了一碗米饭,就坐在菜案子傍边吃了起来。饭罢,又倒了一杯清茶,慢慢品味。过了大约一袋烟的功夫,就听见有人下楼来了,青儿斜眼一看,正是那书生。书生快走出店门时回头朝青儿一笑,道:“姑娘,钱放到桌子上了。”那书生就走了。
    青儿上楼取钱,一看桌子上除了空碗、空盘子外,只有一双羊脂玉手镯。青儿觉得蹊跷,怎么回事儿啊?吃饭不给钱,给手镯,还是这么稀罕的羊脂玉手镯。又一想,不对,可能这书呆子忘了带钱了,用这手镯抵饭钱。这不行,一顿饭钱不值多少,不能留人家的手镯。青儿抓起手镯,伸头朝街上一看,见那书生正在往前面街道走去,眼看就要拐入另一条街去。青儿一纵身,就从二楼窗口跳到街上去了。
    “喂!公子,留步。”
    青儿几个箭步就到了拐弯的地方了,她刚转过弯来,正想寻找那书生呢。忽然眼前一闪,再一看,那书生已无影无踪也。青儿前后左右寻找了一会,哪里还有那书生的影儿。青儿回到酒楼,见了老夫人,把刚才的事儿讲了一遍。
    “青儿,我看这书生是有意留给你的,你把手镯收好吧。”
    “伯母,这怎么可以?”
    “青儿,你若不喜欢这镯子,丢到街上就是。”
    “伯母,那多不好,人家回头来找,怎么回人家啊?”
    “青儿,这就得啦,你先收着,等那小子来取,不就好了吗?”
    “伯母,我这次来是取草药的,店里的存货不多了,我还要马上回去啊?这镯子搁店里吧,人家来了,记得还给他就是了。”
    那青儿将那一双羊脂玉手镯放到菜案子上,转身出店,解开缰绳,飞身上马,就飞驰而去。在天黑之前,青儿就到了静儿家了。静儿、玲儿看见青儿之后,三个小姐妹就躲在房里唧唧喳喳说笑不停也。李柯插不上嘴,就跑到自己的住房看书去了,不一会也睡觉了。
    “青儿,你们三个疯吧?奶奶我睡觉去啦。”老婆婆走到后面房里休息去了。
    这三姐妹聊的很晚,青儿和玲儿先去睡了。静儿冲完凉,刚想睡觉呢,这时藤器、竹器铺的小七来了。
    “李柯,李公子在吗?”
    “谁啊?这么晚找他干嘛?”静儿问道。
    “我是前村藤器、竹器铺的小七,秋月姑娘有书信给公子。”
    “哦,是小七哥啊,等等,我给你开门去。什么事儿这么着急啊?进来说话吧。”静儿边走边说。
    “不了,信,放在门口了,我回去了。”
    静儿拉开门闩,推开门,走到门外,一看地上有一封书信。静儿捡起,回到房里,展开一看,知道雪儿现在和师姐秋月、师叔碧霄、碧穹连夜去五羊城找巧儿去了。静儿沉吟了一会,觉得有些不妥,这儿离越岗院将近三百里路呢,山高路险。现在不光是天竺僧人和波斯珠宝商这么简单,而是整个江湖都轰动了。万一路上有什么情况,她们四个就怕不好应付。可是,现在青儿刚到,明儿还要运草药,二姐除了帮她收拾草药之外,还得照顾奶奶。李公子倒没有多少事儿,可是这书呆子功夫太差,去了也是个累赘,静儿决定自己去暗中保护雪儿。这静儿胆大心细而且武艺高强,静儿决心已定。静儿急忙换上夜行衣,将小药锄插到左胁下,背着一个布袋,布袋里装一些点心和一小葫芦酒。她取过笔来,就在信封上写了一个留言。将信放到梳妆台上,悄悄出了院门,将院门掩上,就下山去了。
    且说次日一早,玲儿起来做早饭,看见了那封信和静儿的留言,心里也很着急。等吃饭时,玲儿把信给大伙看了。
    “柯儿,你今天帮青儿把草药装好了,送青儿下山之后,就去客栈那里找妙儿,把信给她。让她安排你的行动。”
    “玲儿,你去准备一下,吃罢早饭,你去找庄家姐妹,然后一起走近路追你小妹去。记住,和人动手时,要手下留情,千万不可伤人性命。奶奶我去找鲍大人商议如何了断此事也。”
    早饭罢,青儿带着草药和李柯一起下去了,玲儿去后山找庄氏姐妹,老婆婆去南山坡悲田院找老太守去了。正是:
    忙著征衣快著鞭,转头月挂柳稍边。
    两三点露不为雨,七八个星尚在天。
    茅店鸡鸣人过语,竹篱犬吠客惊眠。
    等闲拥出扶桑日,社稷山河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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