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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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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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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方锦绫一个健步冲上去堵在了房门前面,用背死死抵在门板上,“想逃,没那么容易!”
    方锦绫冷笑一声,一副我早有所料的样子眯着眼抬着下巴斜睨赵郁。他这临场逃脱的戏码可不是初犯,同样的借口同样的举止在原书中的万安面前管用,方锦绫可不吃这一套。
    赵郁被她这一虎狼举动震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大脑更是一片空白。
    洞房花烛的念头他不是没有想,可想也就是那么一瞬而过,连个念头都算不上。
    可现在方锦绫堵着门连一份缝隙都没有给他留,再看看旁边的窗户,高高的窗台,以他的腿脚,想逃也逃不了。
    赵郁:“……太晚了……”
    方锦绫:“刚入夜没多久,哪里晚了?”
    赵郁:“……太累了……”
    方锦绫:“洞房花烛刚开始你就喊累,我明天得让老陈去买两斤猪腰子给你补补。”
    赵郁:“……我不是……”
    方锦绫:“你什么不是?”
    赵郁:“我的意思是……”
    方锦绫:“你是什么?”
    赵郁:“你不明白……”
    方锦绫:“我明白。”
    赵郁:“……”
    方锦绫盯着赵郁的眼睛,一步步靠近他道:“既然咱们俩都已经大婚了,我今天就把为什么嫁给你的真相告诉你。之前说什么合作共赢也都是假的,我嫁给你的原因其实是……”
    “……”
    方锦绫轻扬了嘴角,挑着眉梢,走到了与他只有咫尺的距离。
    赵郁只感觉她语气中带着香气毫不避讳地扑面而来,那是一种胜似春桃甜如霜糖的味道。
    赵郁后扶着桌边,看着步步紧逼的方锦绫,手中死死握着白木拐杖,额上也渗出了汗。
    眼含秋水,鼻似小山,肤如凝脂,唇若凌梅,大红的喜服在她身上衬得她艳若桃李,风华绝代。
    她喜欢赵郁。
    她当然喜欢赵郁。
    什么双赢合作,什么保命苟活,这些不过是她给自己找的冠冕堂皇的理由。
    在她写这部小说的时候,她就喜欢上了她自己笔下的赵郁,这就是她要嫁给赵郁的唯一的全部的理由。
    美人当前,她才不会轻易让他逃脱。
    “赵郁,其实我是真的喜欢你很久了。我嫁给你的原因就是因为我喜欢你。”方锦绫看着赵郁,气氛已经到位,告白应声而出。
    整个屋内的空气都凝滞了。
    赵郁愣住,怔怔地看着她的眼睛。
    她的心意表达得猝不及防,如雷贯耳,气贯虹霓,像一把带着火焰的长箭直接贯穿了赵郁的胸膛。
    茫茫人海她从未遇到那样一个人,于是她把对那个人所有的期待集合在一起创造了赵郁。给了他最凄惨的过往,最寂寥的成长,最落魄的身份,最无助的人生,甚至是不健全的身体,只为有一天可以成为他的一道光。
    她写了万安,一个美丽,聪慧,坚强,开朗的女孩代替自己来到他面前,陪他金戈铁马,陪他逆流而上,陪他登上皇位览视天下。
    可是她发现万安不够完美。
    上天的神奇让她成为方锦绫,不仅拥有万安这个角色所拥有的一切,她还有强大的家族,尊贵的身份。这些比万安拥有的力量足足强了三十五万倍。
    她不远万里来到他面前,终于在这一刻对他说了实话。
    方锦绫站在原地,等待着赵郁的回应。
    她坚信。
    他可以爱上万安。
    就一定可以爱上自己。
    “方锦绫,你可以是我的王妃,可以是郁王府的女主人,但……你不该是我的妻子……”赵郁声音响彻在红绸掩映的洞房之内,却冷得如泠泠冰屑滑落屋脊,落在一片冰天雪地之间。
    屋外寒夜,月冷星稀,寒鸦惊雀扑着翅膀离了枝头,飞向了寂夜。
    赵郁的眼里似有一阵寒流冷潮,裹挟着凛冽的北风,涌上月夜中的沙滩,毫无征兆地冰封住了整片心海。
    而这片心海的悬崖之上,方锦绫就站在那里,遥不可及地看着这片冰山漂凌的海域。
    方锦绫茫然地问:“你说什么?”
    赵郁避开方锦绫逼视的眼神,看向桌上的凤冠,贵重得刺目:“早些休息……你累了……”
    在方锦绫眼中,他俊美地面色波澜不惊,嗓音清晰清明,语调不容反驳,烛光映衬的五官此刻也变得尖刻凉薄。
    两人明明相距不过一尺,可方锦绫却感到她被赵郁推到了海的对岸,与他隔着一个世界。
    赵郁绕开方锦绫,打开房门,出门后又贴心地帮她关上。
    铜镜中的方锦绫一时没有回过神,指尖轻触镜中朦胧的脸庞。
    明明是一模一样的容颜,明明是一模一样的红烛喜帐,明明原书中他与万安一眼万年,可换成她方锦绫就什么都不是了。
    她穿越时空而来,顺水顺风的走到了此刻,他就这样轻描淡写地说了句“你不该是我的妻子”后潇洒地离开了。
    “怎么会这样……”方锦绫回过神来,房间里就只剩下她一人。
    “他怎么会这么说……”方锦绫不明白,这和原书剧情完全不一样。
    是因为她不是万安,还是因为她不是方锦绫?
    幻想、憧憬、希望不过是虚无缥缈的信念,她高看了自己作者的身份。她此刻猛然醒悟,在这个世界里,她不再是上帝视角的创作者,而是活生生的人,不能左右事态的发展,不能控制人们的情感。
    孤独、恐惧、紧张、沮丧,它们被掩盖在了重启人生的惊喜,穿越异世的好奇,以及对赵郁的满心期冀中,此时此刻才浮出水面。
    无力感渐渐将方凡裹挟,沉重敢像铅锤一般坠着她的心脏。
    这一刻她变回了这个世界之外的那个叫方凡的女孩,她现在情绪跌落谷底,只想回家。
    方凡脱下喜服,将它扔在了地上,紧接着她扯下了床帷上的红绸喜帐,将它们统统拉扯到了地上,仿佛只有这么做才能找回一点力量。
    躺在床上,她用被子蒙着头,在黑暗中寻找着安全。
    思绪渐渐冷静,方凡开始回顾她来到这个世界后发生的种种。
    一意孤行,执迷不悟、独断专行、不可理喻、孤行己见……这些词汇在她脑海中不断盘旋,让她开始后悔自己为何要痴迷不悟地嫁给赵郁。
    他从一开始也没有说过喜欢她。
    她强行将自己当做一道光,硬生生地落入赵郁的世界。
    方凡心中摇摆不定。
    或许该把赵郁还给万安……
    万安?
    方凡猛地从床上坐起,拉开大门冲了出去。
    这个天色去救万安,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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