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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夜是为了福王而来？’潘月卿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尽力的冷静下来，齐司安的声音戛然而止他起身粗粗扫了一眼那张已经写满问答的纸，抬手轻捻起掷入香炉之内，看着纸张在火中蜷缩最后与香灰融为一体，他抬眼朝着门口厉叱出声：“谁！？不知道小爷正快活着吗？！”
门口传来女婢怯生生夹带着恐惧的声音，透过白色窗纸清晰可见来人的轮廓：“白大爷……让……让婢子来请三爷……”
齐司安暗骂一声娘，动作非常大的一整衣袍，生生做出一副好事被打扰的愤怒感，带上面具伸手拉住潘月卿，一把搂在怀里，打开门的时正从女婢手上端着的那一盘‘绿玉葡萄’上摘下一颗来，情意绵绵将葡萄推入潘月卿的嘴里。
潘月卿余光瞟到那女婢虽然埋着头但依旧将目光投在他们二人身上，当下抬手也摘下一颗葡萄，含情脉脉放入齐司安嘴里，手在两瓣薄唇上扫过，食指竖放在齐司安嘴上，千娇百媚开口道：“阿郎~”正巧背过身去挡住了那女婢的视线。
齐司安看着潘月卿媚态十足模样，喉结不禁上下滚动，微不可查吞咽下一口口水，笑声朗朗自狐狸面具之下传出，意味深长：“调皮。”
待转过四层楼楼梯是，潘月卿便冷下脸，一把将齐司安推开，齐司安透过面具看着变脸比翻书还快的潘月卿，不自觉抬手搂过潘月卿的脖子，不等她反抗，只附耳轻声道：“演戏就演全套，暗地里说不定有眼睛呢。”说罢轻吻一口她拿摘下耳坠的耳垂。
潘月卿只觉得一阵激灵从头到脚抖过，抬眼对上近在咫尺看得清晰的那双桃花眼，看清楚其中的戏弄，深吸一口气劝说自己冷静，而后敷衍笑了三声抬手环住齐司安的腰间，不着痕迹狠狠掐了一把，笑容也在齐司安一声低沉的呼疼声中变得真诚：“阿郎，走吧，我还要看宝贝呢！”
齐司安皮笑肉不笑覆手在潘月卿手上，两人便一副‘亲密无间’模样出现在二层楼鉴宝台边上，一开始的宝物并不入齐司安的眼，他一直袖手站在边上，看着边上那些带着昆仑奴面具的人们抬价哄抢。
白大爷拍了拍手，微抬眼看向齐司安方向：“老三，今晚你异常安静啊！”
众人回首看去，角落处的帷幔之内狐三爷正搂着一位俊俏少年靠在美人榻上。齐司安郎朗的声音自面具之下穿过整个二层楼：“大哥，你这些破铜烂铁就不要拿出来了吧？再没有什么好东西，我可就回去了！”
“狐三爷！原来三爷也在！”
“三爷！您可要给我等把把关呀！”
狐三爷是个什么人物，对于潘月卿而言没有任何记忆，就向这座永夜地宫曾经也只是她记忆里的一个地点罢了。从这些人的言语形态中她已然明白狐三爷的分量。
她向来知道在黑暗的角落里必然藏污纳垢，却不曾想到这里还会有蒙尘宝珠。
“三弟，大家都知道你眼界高，但也不能这么贬低我的东西啊！”白大爷哈哈一笑，抬手示意身后那两位高挑且全副武装的贴身侍卫将今晚的东西抬上来：“这个你要是说不好，我可就不服了！”
齐司安微抬下巴，轻笑一声却不语。白大爷一拈小胡子有些得意看了一眼齐司安，不多时侍卫抬上来的一个包裹得极其华贵的箱子上来，齐司安换了一个更为惬意姿势开口吩咐道：“去，掀开帘子。”
潘月卿自软塌上爬起来，伸出素手麻利将薄纱帷幔掀开，微抬眼怯生生看了一眼白大爷那个方向，垂手敛眉缓缓背过身去又坐回齐司安身边。
箱子边上的红绸被白大爷一把拉开，箱子四壁便向着四周分开，一枚白玉雕刻打磨得极其圆润的佛首正微敛下巴，慈眉善目所视悲悯众生。四周众人纷纷倒吸一口气，下意识认为这是一尊‘白玉佛陀尊像’。
相传，消亡数百年的前朝乐玳国，极盛时期的国主礼佛，为贺佛祖诞辰，令造一万八千尊白玉佛陀，其中以一尊高三丈佛祖法身大日如来最为顶级，时过境迁，遑论释迦摩尼佛祖尊像，就是其他的小佛像都已经泯灭在百年前的连天战火之中。
而眼前这个，应当就是那尊失传多年的释迦摩尼佛祖三身之一的‘大日如来’尊像！潘月卿等着那佛首忍不住倒吸一口气，齐司安也在佛首重见天日的那一瞬间顿住呼吸。白大爷朝着齐司安挤了挤眼睛：“狐三爷，怎么这个可还入眼？”
“大哥这个倒真是个好东西啊。”齐司安站起身来，抬起手不自觉鼓掌，摇了摇头赞叹好几声，走近了佛首缓缓弯下腰去仔仔细细看了一圈，直起身子来声音冷静道：“是乐玳国所造，不过……这佛首是下面来的吧？”
下面，当然指的是墓里。
白大爷点了点头：“据说是在北境发现了一个皇帝规格的墓，怎么？有问题？”
“看来这尊佛首是被乐玳国不知道哪一位国君带到地下了，没什么问题，这整尊佛像都是稀世珍宝，看切口中有土壤渗透的颜色，看来是不知道被哪一个不识货的砍断了才带下去的。”齐司安说得是井井有条，有些可惜摇了摇头：“要是整尊佛像就更值钱了。”
“不过，如今，这尊大日如来也只剩下这个佛首了，绝对能称得上是独一无二，举世罕见。”齐司安托着下巴笑看着那群已经蠢蠢欲动的人：“五万两黄金起叫价，买定离手，绝对不亏。”
说罢朗声一笑，朝着潘月卿所在方向而去，施施然合上帷幔，揽着潘月卿的腰斜靠在软塌之上，好整以暇端过一盛满葡萄美酒的夜光杯。
潘月卿侧目对上齐司安的目光带上了探究，若是这佛首真如齐司安说得那么好，那为何齐司安自己不买下……齐司安似乎是察觉到潘月卿的疑问，当下微微一笑在潘月卿耳边轻声道：“那东西，已经是个邪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