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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知该如何做,所以才提前的几日来到北汽。我想看看我原本应当如何长大……”苏尔望向赵老太君:“我听阿月说,她小时候是在定远侯府当中长大的,所以我想先在这里住上几天。还请老太君准许。”
“那自然是很好,我这就让人去收拾,还有你应当不想让别人知道,所以我会让家仆把好口风。”赵老太君点了点头,应下了苏尔的请求。
只是有些可惜,他在听到苏尔唤潘月卿为‘阿月’这等亲切的称呼之时。却没有听到苏儿称呼自己为外祖母。
“你妹妹小时候非常淘气,每一次都是要我打着才愿意去做针线活儿,可是一想起那些舞刀弄枪的事情,那可是激动极了,简直和你母亲一模一样。”赵老太君摇了摇头,确实无奈笑道:“你父亲不一样,他性子沉稳,当初我就是看中了他这一点才将你母亲交给他的。”
“老太君说的是,潘相吧?”苏尔有些抵触赵老太君口中的他的那位生父,但是兴许这就是血缘之间的关系,他小时候确实性质沉稳,少年老成,这是莫喏帐下的所有人对他的认定。
跟随着莫喏在刀口舔血当中长大的苏尔,一直以来也沉浸在莫喏给予的父爱之中,他一直觉得自己现在的这个性格和莫喏是极其相似的,可是当他与潘月卿相认之后,才发觉自己的性格原本和潘海云居然也是如此相似。
又回想起莫喏曾经说他是天生的沉静,自来是坐得住的,当下便觉得一股窒息之感扑天盖地而来。
他下意识便反驳了赵老太君的话,他不喜欢赵老太君用你父亲来称呼潘海云,虽然他知道自己的身世,也明白潘海云才是他的生身父亲。可是父亲那二字在苏尔的眼中只能是莫喏。
赵老太君听到他这般孩子气的执拗,当下无奈摇了摇头道:“我当时常常在想,月儿要是能继承潘相的那种性格那该多好。”
听到了赵老太君改口,苏尔当下嘴角微翘,点了点头:“女孩活泼点,也没什么不好,我们草原之上的女孩都是非常活泼的。”
身边的齐婉兮揪了一把苏尔的衣袖:“我可不活泼,你这是见了多少草原上的女孩,居然说女孩都是活泼的?”
“不过是年会的时候,大家伙聚在一起时罢了,没有你想的那样,况且我又不是那么喜欢活泼的女孩,你看你这样就很好,沉沉静静的,咱俩在一起也不闷。”苏尔连忙朝着齐婉兮笑道。
正是看到他二人这般,赵老太君才相信潘月卿方才说的,齐婉兮所嫁夫君很好,两人交流也不错,齐婉兮嫁过去之后也变得话多了起来。
人也变得活泼了起来,不像之前那般平静,也会说好些俏皮话。
这简直就是跟之前两宫太后寿宴之时,拉着潘月卿的手,哭着说自己的命薄如纸的时候判若两人。
见着他二人旁若无人的模样,赵老太君握拳在嘴边轻咳了一声,示意他二人收敛一些,苏尔才是也跟着咳了一声,又朝着齐婉兮挤了挤眼睛。
“你不想到潘府去看看吗?那里是月儿七岁之后长大的地方。”赵老太君望了一眼苏尔。
她其实是想要让苏尔回到潘府去看看的,那里原本才是他应该长大的地方,如果没有苏尔的消失,如果苏澜没有离世,他们兄妹二人会拥有这世界上最好的父母。
他的父亲潘海云深爱着苏澜这一点天下人尽知。
如果不是因为当初定远侯府,因为苏澜的死而觉得事有蹊跷,施加蛮横无理的要求,逼迫潘海云给出一个交代,也逼迫潘海云对如何养育潘月卿得出一个做法,潘月卿兴许也不会被养在定远侯府之内,或许跟在潘海云身边也是不错的选择。
虽然赵老太君知道当初的那些行为,虽然有过苛之处,但到底还是救了潘月卿一条小命。
将潘月卿顺顺利利的养到了七八岁的年纪才送回了潘家,可是送回潘家之后没多久,潘月卿整个人便是变了。
当时的赵老太君异常后悔,因斥责着自己的儿子将外孙女送回去,还说这家中难不成还管不起外孙女的一碗饭吗?这些话叫苏靖听到耳朵里正是自责了,好些时候又在她面前小心翼翼,赔了好久的不是。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潘府早就已经变成了那个刘氏姨娘的天下,他们鸠占鹊巢这么多年,早就已经将这些属于潘月卿的东西视若是他们自己的东西。
而小小的潘月卿又如何能在这一堆豺狼虎豹当中存活生长?
那段时日,赵老太君一直想办法要将潘月卿接回来,可是却被潘府的人以各式各样的理由回绝,渐渐地两家子就远了。
直到一年前平拢庵失火,灰头土脸的潘月卿带着一身的伤投奔到了定远侯府,赵老太君才见到了这一位久违了的外孙女。
磨难造就一个人的成长,赵老太君坚信这一句话。
所以看到潘月卿和苏尔这相视一笑的笑容,当中品味到了这兄妹二人对于人世间艰辛的感知。
“苏尔,说一说你在蒙域的事情吧,外祖母很想听。”赵老太君朝着苏尔开口,却是先摆明了自己的身份。
苏尔愣住了,神抬眼望了一眼赵老太君。
他听到老太君自称为外祖母的时候,只觉得心中仿佛被一丝柔所包围,他原本并不想对这些他血缘上的亲人讲述他曾经成长的经历,因为这些故事,他只想讲给他最亲近的人听。之前他说给了潘月卿听,现在他又情不自禁的对着赵老太君开口。
少年时跟随着莫喏云游四海,血脉认知大会上的九死一生,蒙域政权的残忍更替,他与刀山火海当中拼搏出来的这一份无可替代的地位。
“我的儿,你吃苦了……”赵老太君听罢他的话,却是止不住的落泪。
少年的目光炯炯,看着赵老太君那心疼的眼泪,他上前去朝着赵老太君撩袍屈膝,奉茶恭敬在老太君跟前:“都过去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他不苦,他所经历过的那些事情都已然过往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