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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昨天的小插曲就这么过去了，除了逸仙悄悄跟他说了一些话，像是帮忙救火，可到头来好像也没派上多大的用场似的。
早上锻炼完顾北到了宁海她们的房间，戴上眼镜看着她们的教科书，说来也是无聊，居然会心血来潮做这种事。
说到眼睛有点近视，应该是很久之前就造成了的，虽说不算影响正常生活，可看书的时候觉得吃力，之后他就配上了一副。
透着低度数的镜片，顾北看着横线上端正书写的文字，倒不是装项，多年以后的回首，只觉得书本上大多数的题目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几乎没有什么困难。
‘文科的试卷，以及永远不分开的数学英语……’手指扶了扶镜框，看着哪个世界都不会缺席的科目。
同样作为一个文科生，当年选择的理由很简单，要不是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沉迷历史小说，以及一颗不安分的心，自己也不太至于不学好学习天书一样的数学。
“老朱终于不是鞋拔子脸了。”顾北捧着历史书翻到其中的一页，看着某人的画像不由感慨。
身边的两人有些疑惑，但他没有解释。
一本一本又一本，除了有心想要看看内容有什么变化外，顾北心里还有些好奇宁海和平海会不会有在书上涂涂画画的小动作。
可是除了娟秀端正的笔记外，还真没有他想要看的东西。
说到底是他想起了在他这个年纪在学校，那时心里也不太安份，大毛病小毛病倒没有，可看见别人在书上画画，上课无聊的他手上也开始闲不住了。
现在三人坐在书桌前，除了偶尔说下话之外就只有翻开书页的声音，如果远处的知了不吱呀吱呀烦人叫的话，这场景的确是挺好的。
“好吵。”宁海起身关上了窗，可声音只是小了点而已，扰人的穿透力丝毫未减。
“我小时候也是这么觉得的。”
顾北托着下巴，看向窗外的几栋平楼贴上白色瓷砖的墙壁，流水的花纹隐隐地有些刺眼。‘直到长大以后才明白了夏禅的意境。’
“指挥官小时候？能说给我们听吗？”
不知道某人感怀春秋，平海现在眼神中的好奇显然比昨晚还要浓厚。
“好吧，这倒不是不能说。”抬起下巴说话，语调有些异样，“家里并不是很有钱，勉勉强强算是小康，嗯……这种模糊的界限也很难确定，算是衣食无忧，自己当时除了吃垃圾食品外也没别的兴趣，仅仅就是这样吧。”
抱着手翘起腿，看着眼前的一些文具，嘴上又不知从说起，又觉得也要介绍下当时的家庭背景，指挥官只是空闲时就会回想起以前的事。
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毛病。
“那些垃圾食品都是地沟油。”宁海有些不可苟同吃垃圾食品这件事，看了一眼顾北居然有这样的历史。
顾北点了点头，他算是从那个信息爆炸的年代过来的，知道一堆黑的白的有的没的。
“刚刚说的是我初小的年纪。”顾北提了一句，有些强调的意思，“自己还偷过衣柜里大衣口袋里的钱，去买什么东西来着的，现在倒是忘了，事后回家总怕自己会被打，心里一直战战兢兢担心了一个星期。”
‘好事没多少，坏事倒记得很清楚。’
宁海坐在床上看着对方的后脑勺，心里想到，指挥官肯定是就是这个时候变坏了。
“妈妈肯定知道。”平海努力思考一会，也不知该怎么称呼，只觉得应该可以这么说。
没纠结平海的叫法，顾北倒是在意对方的敏锐，不过很快他就释然了。
“钱可以买很多好东西，逸仙平时给的零花钱都不会忘记给我们。”
其实到后来提醒，才知道她是真的忘了，当时也没有什么别的反转，但不可否认平海说的前半句话。
向阳的窗台照进了阳光，平海掰着手指开始介绍好吃的小吃，阳光下健康红润的脸蛋胜似可爱的小苹果。
有点像个小吃货的妹妹，平海消停了一会后又催促他继续说。
“其实我从小在别人眼里就是个老实人。”说了句让门外可畏笑出来的话，里面的顾北看见身边平海有些惊讶，“想想你们在班级里那种从不跟人大声说话，成绩中等相貌中等的同学，班级活动从不积极参与，小圈子里也是三两个不爱说话的人，你们能说出他的名字吗？”
平海很快报上了一个人的名字说了句话，而宁海思索着这个问题后才发现，她没认识太多的人。
“那个人家里开粉丝店的，还不好吃。”
第二次了，平海的反杀打乱了顾北真正要表达的意思，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平海妹妹太有意思了。”
可畏低声跟光辉笑道，逸仙无奈的是她们偷听的行为。
“就你提议让我们等等再进去。”
没好气地点了点妹妹的鼻尖，跟逸仙道了声歉，没有管教好妹妹的德行，她现在是诚心想换个妹妹试试了。
‘明明姐姐你都有过默认。’
不可否认偷听的确有些不道德，但可畏觉得说话的一方是指挥官就不一样了。
再有就是，和这里的大家生活找回了以前港区的感觉，虽然说有些得意忘形，但是站在她身边的逸仙又是不会在背后嚼舌根的人。
“……”
里面又继续说了，而外面的三位大人却脸色各异。
“就是跟女生说话都会脸红，招呼也不敢打，结结巴巴说不说一个字来的老实人。”
说完顾北笑了一下，有些忍不住地想起自己当时的那个样子。同时觉得，如果自己的高中同学是宁海和平海的话，大概或许什么交流也都不会有。
然而世事无常，他来到了这个世界。
看着身边又想开口说话的少女，哪怕宁海在一边虎视眈眈，顾北依旧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对方富有弹性的脸蛋。
‘指挥官变得越来越咸湿。’隔着衣服摸着圆环状的东西，宁海的内心也越来越担心。
“指挥官你要是我们同学，肯定要被老师说不求上进。”
宁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倒也说不定。”顾北取下眼镜捏了捏鼻梁，“不过听你这么一说，教你们的老师肯定还很年轻。”
“闲聊的时候知道我们班主任才毕业几年，指挥官你说的倒没错。”
“……那指挥官又有多大了？”
顾北犹豫了一下，报出个数字。
“比我们老师还大一点。”
宁海从后面看也看不出顾北有什么白头发，是不是侧面说明指挥官在等她们的时候，还没有偷偷变老。
“在港区里的几年，在桂市的几年，加起来就只有指挥官你一个零头都不到的年纪。”
大腿压着手掌，健美匀称的小腿无聊地晃荡着，宁海心里开始算起了事。
“…嗯。”
毕竟舰娘生而知之，然后他手上又翻起了一本她们上学期的书。
“诶，指挥官，你知道吗？”少女脸上有些忧愁，“我们班主任总是会找我们帮忙，比其他的同学多很多。知道她是没有坏心思的，却好几次提到让我做班委，明明那个位置上都有人了，还想让我们换。”
最后坚定的拒绝了，哪怕不在意那些人的眼光，而且她也知道有人心里的不满。
“你们老师也真会挑事。”从书柜下看到了很多张奖状，几乎是他都没有过的，“优秀班干，三好学生，远动会名次……”
“她想让你当班长吗？”
宁海点了点头，又想到指挥官看不见，只有嘴上说了个是。
“你会被人欺负吗？”
想想也是不可能的，男人莞尔。
“哼，这怎么可能。”
锻炼身体的目的，就是为了要保护好自己还有自己在意的人，更别提早就身经百战驰骋大海的她们了。
“谁都不想自己手里的东西被别人抢走，哪怕种东西只是暂时的，叫得好听的。”
平海好像听不太懂顾北的隐喻，而听懂的人都是明白人，然而顾北也不会说得太清楚，只觉得有时说话的艺术就是点到为止。
“逸仙一般在你们上学的时候干嘛？”
走廊里的当事人有些疑惑。
“唔，打听指挥官的消息，要么在家要么在酒楼，我们放学就做好了菜等我们回来。”
中午下午，中餐晚餐，真的是好久了，放下书包后都会去厨房里帮忙端菜，说是试菜，可逸仙姐做得就没有不好吃的。
“她是你们的监护人。”
男人从封面翻到了书的最后一页留白，目录的那一页上却写着他的姓。
“逸仙姐当了我们两年的嫂子。”
宁海纠正道。
“……是吗。”
跟宁海说话的同时，顾北开始变得有些心不在焉。
这是因为他发现并指出了书面页脚上突兀出现的熊猫头，平海有些不好意思，上半身趴了上去用双手遮住，看起来有些掩耳盗铃。
这段时间和平海接触比其他人要少，可他却是觉得与平海相处起来比较开心。
“什么时候画的？”
男人的声音小声了些。
“下课，姐姐上厕所的时候。”
没有选择逃避，不给指挥官看，而是低着头双手把书捧到了他的面前。
“宁宁……和平平？”虽然感觉画的两个熊猫都一样，顾北还是猜了猜，而少女则是开心地点了点头。
就知道是那两个小家伙……
“你姐姐也会画吗？”
平海摇头。
“指挥官？指挥官！”又听到宁海叫他，顾北侧脸向后望去。“我说，逸仙姐当了两年我的嫂子，我们监护人写的是你。”
“嗯，我听逸仙说过了，过几天我也要去见一面你们的老师。”
为什么少女脸上会担心的表情？
“指挥官你……”宁海有些吞吞吐吐，“能不能别说太重的话，我怕班主任会受不了……”
“到时候再说。”
到时候就真完了，宁海抿着嘴心里有些不安，班主任对她们挺好，一直以为她们有一个不负责的哥哥，她们有过反驳可也没用。
真怕班主任会当指挥官的面说出来。
帮着平海收拾桌面上拿出来的书，对于宁海说的顾北并没把刚刚她说的放在心上，要是一直惦记着有的没的他还怎么休息。
抽屉里压在最下面报纸垫着的班级合照，都是一张张稚嫩而未长成的面孔，宽大的校服，规规矩矩的看着镜头。
男人看了一眼就发现出众的姐妹两，再拿来与如今房间里的她们来对比，好像除了服装的改变，她们看起来还是一如既往。
‘是女性身高的原因吗？’
站起来只到他胸口的平海，现在弯着腰整理书籍看起来还要矮一些。
真想问一句你们的身体又好好成长吗。
比起男人来，女性总是显得单薄柔弱一些，平海这张天真无邪的脸庞更像是颗青涩未熟的青桔。
酸酸甜甜，又总是显得那么惹人怜爱，不忍采摘。
不会空闲的宁海当然也会跟着做事，甚至会抢在他们面前做。
“有时候真的不希望孩子长大也是有原因的。”妹妹也好，姐姐也好，唯独不想让她们接触真实的黑暗，“而且太懂事，也会让大人感到无奈。”
站在已经无人的走廊里，被推出来的顾北，两只手上却拿着那张她们的班级合影。
顾宁，顾平。倒是还没问过她们这是谁取名字，而且自己最近的身份是越来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