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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观天问道(第1/2页)
青光散去，脚踏实地。林小满只觉周身一轻，浓郁精纯的天地灵气扑面而来，涤荡肺腑，远胜京都凡尘。
眼前豁然开朗。云海翻腾，仙山缥缈，琼楼玉宇掩映于苍松翠柏之间，鹤唳清越，霞光流转。一座古朴恢弘的玉石牌坊矗立山门前，上书三个龙飞凤舞、道韵天成的大字——“观天苑”。此处灵气之盛、格局之玄奥，远非外界可比，显然是观天阁一处重要的外门别院。
云烨长老拂袖而立，气息与这方天地浑然一体，更显深不可测。他目光温和地看向林小满，似乎对她瞬间适应此地灵压的平静略显讶异，却未多言，只道：“随我来。”
青锋则落后一步，依旧沉默，眼神中的探究却更深了几分。
穿过重重亭台楼阁，沿途偶遇些许弟子，皆气息清正，修为不俗，见到云烨纷纷恭敬行礼，对林小满这陌生面孔投来好奇目光，却无一人多问，纪律严明。
最终，三人行至一处临崖的静室。室内陈设简雅，一桌一蒲团，香炉青烟袅袅，窗外云海沉浮。
“坐。”云烨自行于主位蒲团坐下，示意林小满坐于对面。青锋则侍立门外，如同隐形。
林小满依言坐下，脊背挺直，姿态放松，【天人合一】自然运转，气息完美融入周遭环境，既不显局促，亦不露锋芒。
云烨眼中赞赏之色一闪而过，沉吟片刻，开门见山：“林小满，你的来历根底，我观天阁略有知晓。林国栋之后，身负奇缘，心性坚韧，于京都屡次化解灾厄，尤以日前逆转幽冥、护持龙睛石之功为最。”
他语气平和，却字字清晰，显然掌握了不少情报。“今日邀你前来，一为暂避‘主祭’锋芒，二为……求证一事，并共商应对之策。”
林小满抬眸，眼神清澈平静：“长老请讲。”
“你可知‘九幽锁龙’之局？”云烨目光陡然锐利。
“略知一二。日前神魂感应，窥见一角，险遭反噬。”林小满坦然承认，却隐去细节。
云烨颔首，神色凝重：“果然如此。你能感知，证明你所承之力，确与龙脉本源有契。”他叹了口气，“此局并非始于近日，乃前朝旧怨，幽冥余孽筹谋数百载之大计。以九件上古邪器为基，布‘九幽噬龙阵’于神州龙脉节点，窃取国运，滋养幽冥，意图逆转阴阳，祸乱苍生。”
“朝廷与吾等早已察觉，然此阵诡异，核心阵眼藏于九幽缝隙，难以寻觅摧毁，且牵一发而动全身，强攻恐致龙脉崩毁。故而多年来，只能暗中守护节点，削弱其力，等待时机。”
他看向林小满：“日前京都之乱，慈济院龙睛石异动，乃至‘主祭’麾下疯狂反扑，皆因阵法运转至关键阶段，需大量纯净愿力与龙气催化最后一枚核心邪器——‘幽冥眼’彻底成型。一旦功成，大阵圆满，神州倾覆在即。”
信息量巨大！林小满心神震动，面上却依旧沉静：“长老告知这些，需要我做什么？”
云烨目光灼灼：“你身负之力，至纯至正，尤克幽冥，且能微观干预法则，于不可能处创造转机。此乃破局之关键。吾等需要你的力量，深入某些幽冥势力渗透之地，寻找并破坏次级阵眼，延缓甚至逆转大阵成型。当然，风险极大。”
他顿了顿，语气放缓：“此外，你于慈济院所遇那位‘守护灵’，实乃前朝一位陨落于此的护龙将军残魂，借龙睛石碎片显化。它对你似乎并无恶意，或许……你能与之沟通，获得更多线索。”
合作？利用？试探？
神祇思维高速运转，权衡利弊。与观天阁合作，确能获取情报资源，借势应对主祭，但亦会卷入更深漩涡，受其制约。
“我需要考虑。”林小满并未立刻答应，“且我对贵阁所知甚少。”
云烨似早有所料，微微一笑：“理应如此。你可在此苑暂住些时日，青锋会负责你的安全与联络。阁内藏书楼外册可供你阅览，增进了解。若有疑问，亦可随时寻我。”
他翻手取出一枚青色玉简，递给林小满：“此乃‘观天苑’通行符令及基础信息，内有联络之法。望你慎重考虑，苍生劫难，需众志成城。”
林小满接过玉简，触手温润，神识扫过，信息了然：“多谢长老。”
云烨点头，不再多言，身形微微一晃，便如青烟般消散于静室之中。
压力骤减。
林小满起身，走出静室。青锋依旧守在门外，见她出来，微微颔首：“我带你去客舍。”
一路无话。客舍清幽雅致，设施齐全，设有隔音禁制。
青锋送至门口，欲言又止，最终只道：“苑内可自由活动，藏书楼在东侧。有事以符令唤我。”说完转身离去。
林小满关上门，【小乾坤印】悄然布下，隔绝内外。她盘膝坐于榻上，神识沉入玉简。
信息庞杂：观天苑布局、注意事项、部分开放区域介绍、修真界常识、乃至一些基础吐纳法门。关于观天阁核心、九幽锁龙细节则寥寥无几。
显然，这只是初步的诚意与试探。
她并不急于做决定。当务之急，是利用此地资源，提升实力，并验证一些想法。
此后数日，林小满深居简出。白日便前往藏书楼，翻阅那些对外开放的典籍杂册。内容多涉及山川地理、灵草异兽、符文基础、修行见闻，甚至一些民间志怪传说。她阅读速度极快，【洞虚真眼】扫过，内容便刻入神识，加以分析理解。知识储备飞速增长。
夜间则于客舍修炼，巩固【慧心境】，熟悉【法则微尘】等新得神通。此地灵气充沛，修炼事半功倍，对力量的掌控愈发精妙入微。
她并未刻意行善，但【洞虚真眼】下，微观层面的“需要帮助”之处依旧存在。
藏书楼一角，一枚古籍蛀虫正啃食孤本，【精细驭物术】微调其爬行方向，引其落入窗外鸟巢。
【功德+1】
路过灵兽园，一只幼鹤练飞行不慎崴脚，【清洁术】混合一丝功德之力拂过，轻微损伤瞬间愈合。
【功德+2】
阵法学徒练习困阵，关键符文总是偏差毫厘，林小满“无意”路过，指尖“恰好”拂过阵盘边缘，【法则微尘】微调能量流向，阵法瞬间顺畅运转。学徒茫然四顾，只当自己突然开窍。
【功德+3】
功德缓慢增长至2870点。虽微不足道，却让她对力量的运用更趋化境，【天人合一】状态也愈发圆满，与这观天苑的环境气息几乎融为一体。偶遇弟子，皆以为她是某位新来的记名弟子或访客亲属，无人察觉异常。
青锋每日都会悄然出现，远远看她一眼，确认无恙便离去，并不多言。
云烨长老再无现身。
平静之下，林小满却感知到这观天苑戒备森严，暗藏无数阵法禁制，更有数道强横神识不时扫过全域。外松内紧。
这日，她于藏书楼翻阅一本前朝地理志，【洞虚真眼】无意间扫过一幅残破的古地图时，目光猛地一凝！
地图描绘的是一片古战场遗址，其山川走向、地脉标注……竟与她在京都地底窥见的“九幽锁龙”大阵的某条支脉走向有七八分相似！地图角落还有一行模糊的注释小字：“……阴兵过境，煞气百年不散，疑有古阵残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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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阵残迹？莫非是某个被遗忘的次级阵眼？或相关遗迹？
她心神微动，记下位置。正欲细看——
“咦？你也对古战场感兴趣？”一个温和的声音自身侧响起。
林小满抬头，见一位身着内门弟子服饰、气质儒雅的青年正含笑看着她手中的书。此人气息沉凝，修为已至筑基后期，眼神清澈，带着些许书卷气。
“随便看看。”林小满合上书，神色平淡。
青年也不介意，笑道：“这片‘黑风坳’可是有名的凶地，煞气极重，常有不祥传闻。师妹若想去游历，最好结伴而行。”他语气友善，似是好意提醒。
“多谢师兄提醒。”林小微微颔首，不再多言。
青年笑了笑，拱手一礼，自行离去。
【他心通·微境】反馈，此人心念纯净，并无恶意，只是单纯搭话。但林小满却隐隐觉得，他出现得有些巧合。
她不动声色，将地理志放回原处，转而浏览其他书籍。
接下来两日，她又在不同区域，“偶遇”了这位青年弟子两次，一次探讨灵草习性，一次请教符文疑难，对方皆学识渊博，耐心解答，言语间不经意透露出对各地古迹的熟悉。
是巧合？还是……某种试探？观天阁想引导她去探索那些遗迹？
林小满心中了然，却依旧不动声色。
这日傍晚，她正在客舍静修，腕间符令突然微热，传来云烨的讯息：“小友，请至观云台一叙。”
终于来了。
林小满整理仪容，从容前往。
观云台位于绝巅，云海翻腾，星垂平野。云烨独自立于崖边，负手望天，气息与天地交融，仿佛亘古存在。
“长老。”林小满上前。
云烨转身，目光深邃：“小友考虑得如何？”
林小满迎着他的目光，平静道：“合作可以，但我需要知情权与自主权。且我有三个条件。”
“哦？但说无妨。”
“一，我需要查阅更多关于九幽锁龙阵、前朝幽冥势力及各地异常古迹的密档。”
“二，行动由我主导，贵阁提供必要支援与情报，不得强行干预。”
“三，所得资源与功德，归我所有。”
条件苛刻，直指核心。
云烨沉默片刻，眼中精光闪烁，忽然一笑：“可。但小友需立下心魔誓言，绝不泄露机密，且以苍生为念。”
“可。”林小满毫不犹豫。她所求力量，本也为应对劫难，护持自身，与苍生福祉并不相悖。
两人以神识立誓，契约即成。
云烨神色稍缓，翻手取出一枚更精致的紫色玉简：“此乃内库符令，凭此可查阅相关密卷。此外，”他顿了顿，“三日后，阁内有一支小队将前往‘黑风坳’调查近期煞气异动，你可随行观摩，或许……能有所发现。”
黑风坳？果然如此。
林小满接过玉简：“好。”
“青锋会与你同去，负责联络与护卫。”云烨补充道，目光意味深长。
离开观云台，林小满径直前往藏书内库。凭借紫色玉简，她畅通无阻，接触到大量尘封密卷。
【洞虚真眼】全开，海量信息涌入神识，被迅速解析归纳。
九幽噬龙阵的脉络、幽冥势力的历史沿革、各大阵眼可能的位置、前朝护龙将军的记载、乃至“主祭”可能身份的几个猜测……无数线索交织，逐渐勾勒出阴谋的庞大轮廓。
她尤其关注“黑风坳”的信息，果然找到数条隐秘记载，提及该地疑似存在一处废弃的“引煞桩”，可能与大阵某条支脉相连，近期异动或非偶然。
三日后，清晨。
观天苑山门外，一艘青色飞舟悬停。五名筑基期弟子已然在列，皆是精锐，神色肃穆。青锋依旧一身劲装，立于舟首，对林小满微微颔首。
那名儒雅青年弟子竟也在其中，见到林小满，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微笑致意。
众人登舟。飞舟化作流光，穿云破雾，直向西北黑风坳而去。
舟上，青锋简短介绍任务：“黑风坳煞气近日异常喷发，疑有邪物作祟或古阵变动。我等任务：探查源头，记录数据，若有小规模幽冥活动，酌情清除。一切以安全为重。”
弟子们领命。
林小满静坐一角，【洞虚真眼】已穿透舟壁，遥望黑风坳方向。
只见远处天地交界处，一团浓郁如墨的煞气冲天而起，扭曲蠕动，其中竟隐隐夹杂着一丝熟悉的幽冥气息与……一丝极微弱的龙脉悲鸣！
那绝非简单的煞气异动！
飞舟疾驰，不断靠近。
就在即将抵达边缘时——
轰隆！！！
黑风坳中心猛地炸开！漫天煞气如同活物般翻卷凝聚，化作一只巨大的、狰狞的幽冥鬼爪，携滔天凶威，朝着飞舟狠狠抓来！
攻击！早有预谋的伏击！
“敌袭！结阵！”青锋厉喝，剑光暴涨！
弟子们反应迅速，阵法光华亮起！
但那鬼爪威力惊人，远超预料，阵法光华剧烈摇曳！
鬼爪之后，煞气深处，数道笼罩在幽冥黑雾中的身影若隐若现，为首者气息竟堪比金丹！
目标明确，直指飞舟！
林小满眸光一冷，【洞虚真眼】瞬间锁定鬼爪能量核心及煞气源头的一丝不协调的“法则断点”！
【法则微尘】蓄势待发！
然而，就在她即将出手的瞬间——
“孽障！敢尔！”
一声威严的冷喝自高天响起！
一道璀璨夺目、蕴含无上雷法的紫色剑罡撕裂云层，如同天罚般降下，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斩在幽冥鬼爪最脆弱的节点之上！
轰！！！
鬼爪瞬间崩碎！雷光肆虐，净化煞气！
剑罡余势不衰，直劈向下方的幽冥身影！
“云烨老儿！”煞气中传来惊怒的咆哮，数道幽冥法术轰出抵挡，炸开漫天光焰！
高空中，云烨长老手持雷剑，傲立云端，眼神冰冷：“果然忍不住出来了。今日，便留下吧！”
大战瞬间爆发！金丹级威能碰撞，天地变色！
飞舟被冲击波掀飞，弟子们东倒西歪，阵法险些破碎！
青锋全力稳住飞舟，脸色凝重。
林小满收回手，目光穿透战团，望向煞气深处。云烨亲自出手，并非巧合。这根本就是一个引蛇出洞、反围剿的局！黑风坳的异动，恐怕本就是观天阁故意泄露甚至引发的饵！
而她与这支小队，既是鱼饵，也是见证，更是……考验。
考验她在突发危机下的反应与价值。
神祇思维冰冷运转。既然如此，便让他们看看“价值”。
【洞虚真眼】忽略高阶战团，锁定下方煞气中试图趁机偷袭飞舟的几道较弱幽冥气息（筑基期），【法则微尘】无声无息地拂过。
正欲施法的幽冥修士突然法力逆行，闷哼吐血